虽然我还不太清楚这个怨灵执念本质是什么,但是,至少有一点在猎人之间是共识:那就是怨灵在接近它们的目标时会“狂暴”,活性和危险性都大幅增强。
所以我才希望祁响能够打起干劲,否则的话,让还没有脱离混乱的,迷惘的祁响面对这个冤家,实在是太危险了。
只可惜我果然还是高估了12岁的孩子的理解能力,做不到。
既然如此,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还好不久之前刚发生了某起意外,让我有机会采取这个还算稳妥的权宜之计。
我在符箓上熟练地划拉了几笔,拿到祁响身前。
“小音,这个是什么?”百灵问道。
“用于封印的术式,用来压制力量顺带压制存在感,这样那只怨灵就捕捉不到祁响了。”我答道。
“感觉小音这个说法好像有点小瞧怨灵的执念耶……降低存在感又不等于消除存在感。”
“我还有别的办法配合,你看着就是了。”
没时间抬杠,我直接向符箓中注入灵力。
这种术式属于阴阳师、道士之流的基本业务,其他领域的使徒也会类似的东西,原理基本上完全相同,是用来封印僵尸这种没有意识、浑浑噩噩的至邪之物的,怨灵和僵尸有相似之处,应该可以用来压制祁响的力量。
就是不知道这次该贴哪儿。
僵尸的力量集中在脑子上,所以符箓要贴脑袋,问题是祁响本体差不多还算是个人,力量中心不在脑子上。
从之前和她战斗的情况来看,怨灵的力量集中在她右半边身体上,那么应该贴右手吗……
符箓的反应不是很完美,也许应该是心脏?
几次尝试之后,我把符箓贴在了祁响右侧的胸脯上,然后换来了百灵看垃圾似的眼神:
“小音,你好变态耶。”
“有效最重要,啰嗦。”
我把符箓贴在祁响的肌肤上的时候可没有奇怪的动手动脚,而且我也不是故意贴在那一点樱红上的嘛,真的。
给祁响处理完封印之后,我摸摸祁响的头,向百灵示意可以带着她躲起来了。
百灵带着担忧的,而且将信将疑的眼神,一边看着我一边慢慢后退,过了一会儿之后,想了想,终于飞快地跑掉了。
而我也终于转过身去,直面阴气越来越浓的方向。
“呼……”
偏离市中心,说明那只怨灵之前也蛰居在郊区。
这也合理,如果在市中心的话,这只怨灵强归强,但就算强得再离谱也敌不过吸血鬼这种妖怪的无法无天,估计活不到现在。
毕竟是执念如此清晰的怨灵,应该是有那么一点点智力的。
那么……
“呼啊……”
我深呼吸,将注意力集中在我的右手上。
……就看你的智力会不会被我的这点伎俩蒙住了。
我让我的心脏调动起妖怪的血脉,将目前仍然驻留在我的身体里的怨瘴气激活起来。
之前在救治祁响的时候,因为我也不理解的意外而把她的力量弄到我的身体里来了,害得我的右半边身体麻了好几个小时。
怨瘴气实在是一种对一般的生灵破坏力很大的妖力。
现在我的身体倒是不麻,但是这股力量不知为何和我的身体并不互斥,如果不特地采取点手段,估计是逼不出去的。
当然,怨灵这种危害特别大的力量,就算我的身体能够容纳它,我也不觉得我能驾驭,在那之前,就先让这股力量发挥最后一点价值吧。
“啧……”
随着血脉再次将充斥在身体中的怨瘴气推动起来,不融洽的感觉再次充溢我神经,我的右半边身子又开始麻起来了。
“这感觉真的是……烦……”
试着动了动右手,这种奇特的麻痹好像不妨碍我的动作,但话是这么说,身体感觉的偏移,还是肯定会影响战斗的。
而且更倒霉的是,与麻痹的感觉相伴随着的,我的右半边的某处又……
“……”
百灵这家伙,给我买的内衣材质也太熨帖了啊!这不是隔着衣服都看得清清楚楚嘛!
而且,要是两边都这样倒还好,不对称地只有一边凸起来也太奇怪了,反向的亚马逊女战士吗……呃,不,不是……我说这个话不是说对称就更好……
“呜……!”
这个该死的身体,不要因为我的注意力一直在这个问题上就兴奋起来,搞得另一边也凸起来了啊!!
不行不行……不能再分神想这个问题了,下次再见到易铃的时候,向她请教买点厚一点的衬垫就好了,现在阴气越来越强了,要专注眼前!
“……呵,……呼……”
深呼吸。
怨灵逼近了。
我的知觉因浓烈的怨瘴气的接近而躁动不安起来,循着感觉看去,那东西的源头在西边。
百余米远的主干道上有路灯,虽然这里是城市的边郊,但是因为是主干道,所以路灯反而有维持着好好的维修。在萤萤的白光下,那团“存在”显得尤其惹眼。
本体大概有一人多高,看起来像是一个缺了好几块的人。
这说明它在被易铃锤烂之前,是能够呈现出近似于人形的怨灵,其强度由此可见一斑。
怨灵的通体呈现出知觉难以穿透的黑色,不是那种怨灵常见的黑,也不是祁响那种被她的个人力量染出来的简单易懂的深蓝。
真要看图写话地来说,反而是白色。
黑得发白——过于浓密的黑色之中,因为彻底吞没了感知而形成空洞,强烈到让人有些难以移开视线的“纯粹”。
怨灵时快时慢地飘行而来,空气中回荡着哭泣和悲鸣。
这次终于和我在测算的烟雾中嗅到的一致了。
“……真是不妙啊……”
我伫立着,直视这团混沌却有形体的妖怪,小声自言自语着——当然,话是这么说,看清楚了之后,我心里其实松了口气。
这只怨灵的强度非常高,但是没有高到我根本没法处理的程度,易铃已经将它彻底打残了。
怨灵移动的速度渐渐变慢了。
它在犹豫,因为距离已经很近了,而祁响那边的力量被我压制住,又有我这边分心,它难以识别自己的执念到底位于何方。
不过我没有犹豫,我紧握银镰,抬起了右手,将怨瘴气向我的武器中灌注。
“啧……噫……”
这种身体麻得跟撞了手筋似的感觉真的难受。
怨灵,真的是一种无论和什么生物相性都合不来的邪乎力量。
其实我释放出的怨瘴气并不是很纯粹的怨瘴气,因为在我的体内停留有一天多了,这股力量多少附着着一些狐火,呈现出诡谲的,烟雾般的玫红色。
为防这种我根本不擅长的力量失控,我双手握住镰刀,将锋芒指向怨灵。效果很好,在感觉到我这股力量的瞬间,怨灵的踯躅停止了。
空气中的噪音也消失了。
“……”
“&^$%^_!啊(#_扎呜懑&Yhh……”
原本弥漫在空气中的噪音越过媒介,仅仅在一刹那之间,如潮水般灌进我的脑海。
耳道中是声音,眼前是声音,夜风从身边吹过,就连肌肤接触到的也是声音——真就是彻头彻尾的精神污染。
我的视网膜上弥漫着发霉一般的斑点,还好我的精神力一直不算太差,不然我多半会被硬生生闷晕过去。这么看,近期那对受害的住户,死前竟然还有挣扎已经很努力了——而一旦想到这一点,就越发让人对怨灵这种存在感到恶寒。
我硬顶着被这家伙定向污染的知觉,摆开架势,看着它眯起眼睛。
我现在已经被它认定为目标了,我就是它的执念的所在。
此时此刻,我就是祁响。
“来吧……”
我低声说道。
这怨灵也许听得懂人话,不过就算听不懂也无所谓,就当是我自言自语。
“……让我来看看,你对于我这个毕生的执念,到底想杀还是想剐。”
怨灵的攻击来了。
稍微让我有些意外的是,怨灵的架势和我很像。
「阴阳师」……吗?
不仅保留着一部分执念,还保留着生前的本能。
唯一的问题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我学到的阴阳师的知识里,好像不包括这么细致的格斗架势……
只可惜我现在有些紧张,来不及细想。
“唰——”
怨灵躯体摇晃,看似使用人类的架势,本质上还是怨灵的攻击,海浪一般地向我扑卷而来。
“……哈啊……”
不好挡。
视野中的霉点随着怨灵的接近而迸射出火花,我的视野中出现裂缝,怨灵的爪子变成树枝,变成断肢,变成生日蛋糕,变成哈士奇,变成路灯、路障和广告牌……我平心静气,清理杂念识别出怨灵的本体,举起镰刀。
这只怨灵的动作其实很慢,它的腿被易铃砸瘸了。
我迈动脚步,身体从怨灵之中穿过,挥舞镰刀将其拦腰劈成两半。
猛烈的尖啸从我的脑中贯穿,在身体与怨灵重叠的那一瞬间,我的眼前干脆直接变成花电视了——这怨灵的对人的影响还真是夸张!
我用力的甩了甩脑袋好让我恢复清醒,转过头去。
怨灵的形体在刺耳的尖啸中渐渐重聚,这倒是在我的预料之中。
无定形的怨灵的要害没那么好找,以我现在的实力,面对这么离谱的怨灵,更是要找准机会才能施展净化它的术式,现在的攻防其实只是在找准时机之前的虚与委蛇罢了,顶多削弱一下它的力量……不对,等等!?
当看清楚我的攻击的成效时,我感到大跌眼镜。
怨灵受到的损伤小得离谱,只是顶多被我蒸发了一小部分怨瘴气而已,割开的部分连灼烧都没有。
“……呃……”
动了动手上的镰刀,我这才注意到我弄了个什么乌龙。
银白的镰刀上灌注着迷离的怨瘴气。
因为太过紧张,我刚才忘记镰刀上的力量不是灵力了。
……这到底算是什么鬼!
怨灵的攻击又来了,我连退两个瞬步,和怨灵远远地拉开距离。
我一下子感觉有点懵:把这种力量留在镰刀上就算了,毕竟要弄点诱蛾灯来保持怨灵的注意力,但是……我刚才竟然在使用怨瘴气战斗?
这种力量当真用起来难道不应该引发排异吗?这河里吗!?
同种力量不是不能互相伤害,但是,效果一般会很差!
其实这才是百灵之所以闹别扭坚持“同种之间不要自相残杀”的根本缘由,不是真的不能杀,而是动起手来事倍功半,久而久之就各退一步算了,反正妖怪的数量也不多,没有那么多非要打得头破血流的矛盾。
现在倒霉就倒霉在这个地方了。
这怨灵必然和我打得头破血流不可,但是我和它用的就是同一种力量。
为了对付它,我肯定得切换力量,只不过……
“……滋啦……”
就在我头脑混乱的这小半秒内,怨灵的形体骤然闪烁,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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