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彩加的话没有说完,只到中途一半,他就真的扣动扳机了。
但那并没有意义啊。
距离不到一百米,被看到了脸的“无面者”,有什么威胁可言吗?
我甚至没有发动瞬步,只凭妖怪的体质,朝侧面一个小碎步躲开了射击,将镰刀随手抛出。
镰柄分解成多截,内藏的锁链拽住贺彩加的脖子。
强大的惯性将贺彩加拖向后方,几圈缠绕,将他锁在了站台的水泥柱上,而我则隔空收回镰刀,只留那几圈灵力汇聚成的链条。
“快走……不然来不及了……”
但贺彩加的嘶喊依然没有停下。
“他……要来了……”
“嗡……”
铁轨的震动声将贺彩加的声音掩盖,列车的前照灯的光点从远处出现。
“‘来了’……吗?”
出现在面前的,是绝大多数国人都耳熟能详的“和谐号”动车的CHR2C型,有着典型“子弹头”的流线型车身,适应站台高度1.25m,全车定员在550人左右,运行车速通常为300km/h,是包括京广线在内许多列车通道的主力动车型号。
这样的一辆动车来了,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然后我不就可以上车了吗?
就在这时,我忽然发现,列车头的顶部有一个黑影。
“……”
长袍,佩有侧枝的高帽……
“那是……?”
火车没有发出刹车时常见的尖啸,突兀地停了下来,黑影随之从车顶上跳下。
轨迹是阶梯状,速度是匀速,那怎么看都不像是凡夫俗子的雅致。
“我此行不辞辛苦远道而来,你居然没能自千里之外起行礼欢迎,这未免也……太失礼了吧?”
男子长袖轻挥,灵力汇成的锁链像开玩笑一样,直接“溶解”了。
失去锁链的贺彩加摇摇晃晃,单膝跪倒在黑影的面前。
“对不起,九魂祭祀大人。”
九魂祭祀!?
百灵下意识地后退几步,但我的反应却和他相反,霎时间怒火中烧。
原来贺彩加处心积虑这么久,根本没有别的目的,只有阻止我见到九魂祭祀,亏我还相信他这么久,没想到他压根就没打算让九魂祭祀救我。
明明是前战友,却这么不可理喻!
“九魂祭祀大人!!”
我双手抱拳,跪在九魂祭祀的面前,抢在贺彩加之前开口。
“在下华北猎人行会,前307支队林介音,恳请您……”
“对不起?你倒是说说,怎么对不起啊?”
但我的话却被九魂祭祀漫不经心地打断了,而且对象还不是我,依然是贺彩加。
“我……”
贺彩加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不该失礼于祭祀大人,本该遥迎,我却连大人到面前都不行礼……”
“我发现,你想要在我到来之前杀死那只狐妖。”
“……”“……”
贺彩加和我同时陷入沉默。
万万没想到,九魂祭祀竟能这么精确地读出猎人的内心——如此一来,就该问责贺彩加,向我提供解药了吗?
但九魂祭祀的下一句话却又开始偏题。
“妖血和人类是很难融合的,即使是吸血鬼的初拥和狼人的感染之咬,这两种西洋的瘟疫之王,僵尸率和暴死率也高达八成。”
“……”
“所以任何的融合体都是珍贵的材料。九魂大阵的力量需要你们的妖血,我们的制衡大业只有在你们身上才能得到解答……”
九魂祭祀挑起眉角。
“……而你,居然擅自曲解我的命令,妄图抢在我之前杀掉这只狐妖。”
“我、我是真的以为无论死活,只要带到大人面前就行……!”贺彩加语气中透出惶恐。
“如果真的死了也没关系的话。我直接吃了你就行了,还会让一摊烂肉在我们的实验室呆上七七四十九天!?”
烂肉!?
九魂祭祀的话让我浑身寒意顿起,不由得抬头去看贺彩加。
九魂祭祀抓住贺彩加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
彩加的“女性特征”随着外力自然地变形着,其中的两个点因痛苦而挺立起来,在衣物上透出一对惹眼的凸起,那竟然不是假的。
“现在,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我的小式神哟。”
阴阳师的“式神”和妖怪的“式神”使用着相似的名字,但并不是同一个概念:后者是建立在血脉上的双向的羁绊,而前者是一种以灵力为基础的单向约束。
九魂祭祀将贺彩加称为“式神”,而响应着他的这句称呼,贺彩加的右瞳竟隐隐发出红光。
“……怎么会。”
我想起来了。
准确来说,我和贺彩加之间,并不是直到307支队解散才分道扬镳,而是自任务失败逃出生天的那天起,贺彩加就找借口笑着离开,我们自此没有再见,近两个月后307支队才正式解散。
而在那之前,我们支队参与一项突袭巨型吸血鬼庄园的任务,实际上被当成了弃子,惨遭灭团。
我还以为,那件事情,到那时为止就结束了呢……
可我却没想到,这趟回来,贺彩加虽然面貌和声音还是相似,身体却发生了变化。
“那、那……”
我感觉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到底,到底有解药吗?祭祀大人,你曾经说过有解药,可以用战绩兑换,那种东西存在吗?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解药就是实验啊……”
取代九魂祭祀回答我的是贺彩加,他的声音非常低沉,不住地颤抖着。
“一次一次的实验,不断的实验……从头到脚,从里到外,被榨█的同时被灌满,被侵█着自己的自己强迫着█犯被自己侵█的自己……把毛发和皮肤吃进去,把内脏和骨髓翻出来……!”
“但是,我确实救了你啊。”九魂祭祀露出笑意。
“是救了我,但是……那不是,祭祀大人的本意啊……”
“啊,对。”
九魂祭祀继续笑道。
“那确实不是我的本意,我的主要目的是妖血和实验的结果。至于你,只要你不以妖怪的形态活着走出实验室就行,而你也现在也确实不是吸血鬼,而是……”
“……”
贺彩加没有说话。
是啊,那种“东西”,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名字吧。
没有足够显著的强盛的妖力,灵力也不堪一用,吸血鬼标志性的“血瞳”,只在他的一只眼睛中出现,身体特征也早非雄性。
更重要的是,贺彩加正作为九魂祭祀的式神被奴役着,无法违抗他的命令,只能将命令曲解,试着在祭祀抵达前杀死我。
这种状况,让我想起了贺彩加几天前的闲话。
贺彩加说九魂祭祀很“残忍”,而说我只不过是“冷酷”。
现在看来,他说的是实话,因为我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贺彩加会有这种遭遇。
如果让我来的话,我绝对不会允许贺彩加遭遇这样的痛苦。
“所以、所以……所以我才想杀了你,所以我才要你‘滚’啊!!”
同样地,我也完全无法想象我进了实验室之后会发生什么。
贺彩加只是被吸血鬼咬过,就承受了那样的痛苦,最后还没有完全变回人类,而我呢?已经彻底变成狐妖的我,光一个“活着走出实验室”,这一点就做得到吗?
此时此刻,我终于明白一切的前因后果了,因此,我也明白我正面对着什么,该做什么了。
九魂祭祀拔出一把半月状的仪式匕首,在空气中划出两个圆圈,贺彩加的手腕上随即出现两圈血红色的镣铐,与此同时,他说的话也停止了。
“去,用战斗取悦我,来赎罪吧,用我的愉悦来换取谅解吧……”九魂祭祀使用对待爱犬般的语气,向我伸出匕尖。
贺彩加捡起狙击步枪,身影在黑夜中曳出血红色的残影。
事情开始脱离他和我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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