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办法用妖术的方法解决身份识别问题,弄到新手机之后,我和贺彩加取得联系,同时也与那个委托我的鸦妖完成了对接。
对方介绍说,那个财团的副总,他这次决定把K县的山区开发成旅游度假区,那正是这位鸦妖的老家,而这位副董本人说是魔术师家族,实际上和家族相关的地方不过是借助魔术投机牟利而已,个人安全不靠自己的学识,全靠雇佣游侠。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是个“魔二代饭桶”。
鸦妖说到这里的时候,在听筒对面发出一阵轻衅的笑声。
而我心里自然也在暗笑。
这只鸦妖,他只是通过我的外貌……不,他甚至到今天为止还没有见过我,仅仅通过我从微信上传来的照片,就断定我是他的同类,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
坦白来说,从对方传来的图像推断,这只鸦妖大约有两百五十年的修为,我没有十足的把握干掉他,不过贺彩加很快就会回来,只要和贺彩加里应外合,巧设鸿门宴,抹杀这只妖怪就是轻而易举。
执行委托?
杀魔术师?
为什么要那么做?
魔术师再罪大恶极也是人类,妖怪再有什么想法也是妖怪。
万户芸的委托,那是什么?既不能把我从变身狐妖的困境中解脱出来,完成了它也不会增长我在灵力界的成绩,就算是单论钱,只是一次任务而已,也不至于就把我逼得走投无路。
因此我意已决。
在收到贺彩加的消息,与我约定见面地点之后,我大概查了一下坐标,就把相同的时间和地点转发给了那只鸦妖。
至于百灵,这几天来她本来就醉心于感受现代中国都市与日本所不一样的五光十色,第二天傍晚,我稍微告诉她几个这个城市里有趣的夜场,就成功将她从我的身边支开,好独自赴约。
实话实说,能对鸦妖起杀心,我自然不可能不想有朝一日解决掉近在咫尺的这只喜鹊妖,可惜她的背后就是力量高强的狐仙,没有充足的准备,我实在不想冒上次“镰谣·秋杀”的风险。
话分两头。
我穿好白袜黑裙的行头(自从那天搭配好之后就没打算换过),一边在手里上同时和两端联系确认着,一边乘公交前往约定好的地点。
说来也是奇怪,贺彩加刚从北京回来,按理说见面就该随便在火车站附近的商业中心找家咖啡馆,可他偏偏完全相反,选择了处在城市另一端的一个……
“宏光…钢铁广场……?”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钢铁重工业在几年前曾经是这座城市的支柱产业,但随着这几年来城市的产业升级转型,几个依托于钢铁实业建立起来的建筑圈也渐渐衰落了下去。
尤其是这个“宏光钢铁广场”,说是广场,由于周围居民越来越少的缘故,半夜都几乎连散步的人都没了。也许这个地点的选取,有贺彩加掩人耳目的考虑吧。
这也正合我意。
巴士到站,沿荒凉的街道再走上大约五百米,目的地的广场就到了。
广场遍布高低错落的平台和花坛,充分印证着当初这里以年轻工薪族为主体的人口环境,可如今却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连大妈都不想将这里选为广场舞的地点,一片荒凉。
广场东侧一栋高耸的写字楼映着夕阳,现在正是下班时分,可写字楼下却人烟寥寥,看来是真的衰落了吧。
北侧的长巷,南侧和西侧待拆的高楼……
“……真是充满了人类短视的风格,不是吗?”
对面的鸦妖已经先我一步抵达了约会地点,发出他在电话里一贯的轻笑。
“哼,谁知道呢。”
我耸了耸肩,打量眼前这个一段时间后就会消逝的生命。
一如照片中显示的,乌黑的刘海遮住他的右眼,左眼和头发一样漆黑,充满阴霾,身上披着暗灰色的大斗篷,以一种和时代脱节的方式来“掩人耳目”,实际上欲盖弥彰,这让我更加相信他如他自己所说是只县城妖怪。
“‘垓玉’,对吗?”我问道。
“呵……”鸦妖轻轻一笑,掀开他的兜帽,让耳中的黑色软羽显形,并反问道,“‘纤音’,没错吧?”
“是。”
「纤音」是我作为妖怪的化名。
我模仿垓玉的动作,摘起贝雷帽展示自己的“妖怪”身份,得到了对方欣慰的微笑。
然而你微笑不了多久了——
“怎么样?我们是就在这儿说,还是就近找个面馆聊聊?”
夕阳渐渐下沉,垓玉轻蔑地看向越来越黯淡的火烧云,没有看着我。
“虽说比较担心隔墙有耳,不过我有昏光术,先填肚子总是好的,不是吗?”
“先等等吧。”我耸肩。
“等等?”
“有朋友。”
“结伴行动吗……你们城市的妖怪还真是沾染了不少坏习气啊,哈哈……”
“随你怎么想……”
我掏出手机,确认了一下时间。
为了贺彩加能在到场前,在场外就能确认现在的情况,我特地把和垓玉约定的时间提前了十五分钟,考虑到贺彩加一般都会相比约定的时间提前五分钟……只要再等六分钟,我就能听到枪响了。
然而六分钟过去,广场周围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还没到吗?”垓玉问道。
“再等等……”
疑惑在我的心口激起波澜,让我的声音稍微有些颤抖。
“……他……喜欢睡懒觉……”
“懒觉?”垓玉惊异,“这个时间睡觉,是猫妖吗?哈哈……我出于本能还是挺怕猫妖的,不过他们确实厉害。”
“总之等等就是了……”
我感觉自己的眉毛渐渐皱起。
贺彩加是非常非常极端的,绝对的“原则型”角色。
他一贯秉承“提前五分钟”的原则,那么在交通工具的误差范围内,绝对不会违背这个限定。
是火车晚点了吗?
不……不对,既然贺彩加有守时的原则,他本来就不会做出依赖于不稳定的交通工具的承诺,那就肯定不是火车的问题。
说不定早在给我发消息之前,贺彩加就已经回到这座城市了。他不会做日夜兼程的事情,这会把人变得缺乏准备。
那会是什么原因?这种地方的公交车可不会晚点。
屏幕上的数码时钟正在渐渐变幻向贺彩加真正和我约定的时点。
也正在这时,垓玉忽然开起口来。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预感?”
乌鸦的预感吗?
现代的乌鸦被人们视为厄运的征兆,那是大概三百年前,一次全球性的鸦妖暴动所留下来的带有迷信色彩的流言,而在此之前,各国的妖怪史中,鸦妖一直是洞察和预见的代表。
奥丁大神有两只使魔鸦妖,为他带去世象的变化和征兆;华夏的上古时代同样有金乌、毕方等鸦妖给各地带去预言的故事——可以这么说,尽管乌鸦本身的嗅觉并不敏锐,但对于未来的预见能力却是它们血脉中与生俱来的天赋。
那垓玉突然提到不好的预感是怎么回事呢?
这当然和贺彩加即将到场,他自己余命无几有关;但和贺彩加迟到有什么关系呢?
紧接着,垓玉忽然看向我,非常不耐烦地挥手。
“让开!”
“!?”
动作太过突然,我被他吓得向后跌倒。
但也就在这时,我忽然“嗅到”了……
在流动的空气中,在因为惊吓而渐渐敏锐起来的神经中,在将奇怪的现状统合起来,用狐妖特有的狡猾与直觉处理过之后……我终于明白了。
在明白这一点,一边感受着空气中的那条“折线”,一边跌向地面的过程中,我看向垓玉,眼中不禁流出一丝怜悯。
“白痴……”
该让开的不是我,是你啊!
昏暗的光线中,处在我原本的位置的,垓玉的右手,“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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