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你是女孩子，名字是夏许媛，然后在林楦的身体裡，是这个意思吧？」李怡安整理了一下我的说法，向我再次确认，洪佩瑜则是「原来妳其实是女孩子吗？！」
「嗯嗯。」我小鸡啄米的点头。
「你怎麽会觉得，我会相信这麽荒谬的话……实在太莫名其妙，你其实是想要谋杀我的脑细胞吧？」副班长皱眉道。
我只好耸耸肩一副不信拉倒的模样。
小狐狸在我周围绕来绕去，品头论足一番之后，「仔细看的话，果然还是男孩子，但是又像是女孩子。」
一副搞不明白烦恼的样子，比较起来副班长就理性的多，「如果我没记错，你这学期中以前都还是上男生厕所，用的是小便斗。我很难相信你的胡言乱语。」
推了推眼镜，李怡安靠牆审视着我。
「总之就是『砰』一下的，突然觉得自己其实是女孩子。」说着我还转了个圈表示，「你看我哪裡像男孩子了？哪个有我这麽好看的？你行吗？衣服借你要不要？」
「……我就免了。」李怡安听我这麽说像，脸色像吃了苍蝇一样难看。
「你就算穿上他的衣服也不好看。」小狐狸在旁边送助攻，没白瞎我的奶茶，这会成了我的友军。
「我才不会穿的那麽变态！」李怡安像是被踩到一样反驳道，但又一副说错话的模样，「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是是，我已经知道你怎麽看我了。
不过也不意外就是了。
「所以，夏许媛你是，想变成女孩子那种人吗？」小狐狸认真思考之后，问出一针见血的问题。
「嗯嗯嗯，就是那样！」虽然不是。
副班长听了之后，眉头深锁的程度又增加三分、叹了口气之后说「我不知道你在玩什麽花样，但当我不知道这件事。」
说完后往小巷外走，到巷弄口的时候背对着这边说「用柠檬水泼你的事，我做得有点过头了。抱歉。」
「但你继续在班上胡搞瞎搞的话，我还是会照原来的方式对待你。学务那边，你欠她一个道歉，不是开玩笑那种。」
副班长说完之后，就在人潮之中消失的不见人影了。
「你真的是女孩子呀？」但我的麻烦还没解除，这边可能还更让人头痛点。洪佩瑜双眼闪闪发亮的围着我问东问西的。
像成为女孩子是什麽感觉啦，在男生的身体裡又是怎样的，只差没问我上厕所用什麽姿势了。
这女孩怎麽这麽荤腥不忌的？！
「我差不多该回家了……」我垮着脸希望小狐狸放我一马，什麽想变成女孩子的话题，我就随便找了个藉口，哪答得上那麽多乱七八糟的问题。
「可是时间还早，才八点多呢。」
「我家的门禁是九点。」我只好拿出不回家不行的理由，她听了一脸疑惑的，「男孩子也有门禁吗？」
「因为我是想变成女孩子的男孩子，所以有门禁！」我哪知道有没有！
又扯皮了几句，我才终于得以脱身。
逃也似的离开现场时，我有种是不是忘了什麽的错觉……
既然忘了，代表应该不重要吧？
▼
把教室玩成寂静领的第N+1天，你们怎麽不乾脆披个黑色床单更应景点？
心裡腹诽班上持续进行的欺凌行动，无奈的短呼了口气在笔记上做註记，反击的事没有着落，我倒是快成了好好学生。
大概是遗传了个好脑袋，非自愿静下心学习之后，成绩倒是向上翻了两翻。
大概从班倒数一下升到中游偏后吧。
自己都讶异，原来我脑子这麽好使？
不过多少是临时抱佛脚的提升，真要范围拉大我估计立刻原形毕露。
知识点这种东西，不是用功两天就能补上的。落下的进度太多，就算閒着也是閒着，能补上的坑毕竟有限。
罗钧昊不晓得是不是受了我的刺激，平时就已经是认真的好学生的他，这会儿下课都抱着书死啃，球都不去打了。
难道还准备来个资优生的全新进化？
瞥了一眼快变成书呆子的死党，檯上的班导开始宣布重要事项──
『期中考差不多要到了，各科目范围科任老师应该都给了，学生就要好好尽到学生本分，趁这个机会验收一下成果。』
我敲了一下手掌，原来期中考差不多要到了。就想班上怎麽都安分起来，原来一个个都在给平时的散漫买单呢。
那没事了，反正我怎麽考也就那样。
……想是这麽想没错，但看到认识的人一个一个都抱着书死读起来，不说死党罗钧昊，闺蜜(？)的何佳琪、副班长的李怡安，甚至排名稳定一二名的班长都没有鬆懈在唸书，也就洪苇成那混子和平时没啥两样了。原本我也是混子的一员就是。
说到副班长，倒也有件怪事。
移动教室的途中突然跑来和我搭话，还问我到底什麽时候要和学务道歉。
我什麽时候说要和何佳琪道歉了？
但副班长表情实在莫名其妙，我只能先答应他应付一下。非得形容的话就是，不知道该怎麽对付才好的表情。
我说你不是之前才泼老子水？还以为接下来要老死不相往来了，咋搞的？
想着既然其他人都忙着准备考试，那我也把原本的计画放一放，趁这段时间给自己放鬆一下什麽的……
于情于理的话，也是应该在人间蒸发前和何佳琪打个招呼，怎麽说也是闺蜜。
结果──
『让我来替妳考前複习吧！』
想当然的，我也是太天真了。
即使我费尽了唇舌表示自己会在家裡好好用功，但学务一副妳说什麽鬼话的，估计一个字也不信。
『如果妳逃跑了──』学务只是意味深长的微笑着，但令我感觉不寒而慄。
为了自身安危，我也不得不参加课后由学务主导的一对一教学，加入考前临时抱佛脚的行列当中。
何佳琪的辅导方式也是奇葩，别人是恨不得把课本用料理机搅碎了，通通灌进肚子裡，她却表示那一点效率都没有。
『学习呢，是要用身体记住的！』只给我不好的预感的发言……
▼
『好的！福利和政策顺序搞错了。』何佳琪笑眯眯的，把教科书放到我的头上美其名为对知识的失礼负责。
『十分钟，不准掉下来唷？这期间我重新替妳温习一下搞错的章节。』
……
『嗨噫！联立的计算弄错囉，接下来妳必须在准备好的题目和答案之间走动，为了表示妳的认真要走的漂亮唷。』
『哎，脚张的太开了，这可不行、这可不行，只好让妳重来一遍了。』
……
『健康教育──』
「就斗妈待！期中考不考这科的吧？而且妳为什麽在解我釦子？给我住手！」
『嘿嘿。』何佳琪吐了吐舌头。
才不是嘿嘿──吧！
我刚才是不是差点被女变态沾汙了！这世界上变态百合女这麽多吗！
紧捉着领口，我和学务保持了三个人身位的距离，以防她的狼爪再伸过来。何佳琪『戚』的一声，一副遗憾的样子。
敢情妳真的是故意的啊──！
「离我五步远，谢谢妳的合作。」我眯着眼，伸手义正严词的拒绝她继续接近过来，学务长呼了一口气放下教科书。
『妳现在明白女孩子得好好保护自己了吧？』何佳琪坐在我对面的位置，狡狯的看着抱胸防御的我吃吃窃笑道。
「咦？」我的脑袋上头出现问号。
『妳对别人的防范太鬆懈啦。』学务伸长了手，半个人都靠在长桌边才搆得到我的头的摸了摸。
『特训稍微有点成效吧。』眼睛眯成一道弯月，学务露出充满成就感的表情。
「那个、难道说，是为了我特地这麽做的吗？」我歪了歪头问道，学务爽快的回应『当然是因为妳太让人放心不下了，总觉得这样下去妳被骗了还给人数钱。』
「我才没那麽蠢呢！」我哪有！
『妳说是就是囉。』信任度为零。
不顾气成河豚的我，何佳琪正经辅导起这次期中考范围的内容。
「哎？所以刚才说的用身体学习什麽的是骗我的吧！」反应过来的我。
『没有呀，配合其他学习方法，身体力行学习的效率很高是真的。』
『死记硬背的效率其实是最低的，像英文单字和句子一起学习，背下来的单字更不容易忘记。』何佳琪认真的说。
「哎、这样啊。」有点尴尬。
「那个，对不起唷。」向何佳琪道歉道。也有对之前的事的歉意在内，但怀疑对自己好的人也让我相当过意不去。
也许何佳琪比我想像中的，更是一个热心的人，我居然还怀疑她是居心不良，「所以妳解我的釦子也是为了『身体力行』？」
『那只是单纯想看妳有没有好好穿上小背心。』她说，我眨了眨眼，「要是我没穿怎麽办？」
『那我又不亏。』
──前言撤回。
▼
「之前说的事情妳没忘吧？」
「啊啊，就是如果你能在这次期中考把我挤下去的话，让我帮帮你们和班干部牵线的事？」班长取下眼镜用布擦拭。
「我就求妳这次了，林楦他在变好，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所以……」
「你不用跟我解释那麽多，我也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只有──你说这次期中考准备赢我一头这件事。」戴上眼镜。
「赢了我的话，就照你说的做。」
如果输了的话……
把垂在胸前的秀发拨到身后，背上包俐落的离开教室，就彷彿刚才是和空气说话一样，留下内心毫无波澜的背影。
「我还能是『什麽都做得到的孩子』吗？为了帮上我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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