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一愣“小友为何有此问？”
我也不客气，便直接把缘由说了出来，堂堂道祖太上总不至于帮着天界一起欺压祖庭的修炼者吧？
随之道祖听后却笑道“小友怕是误会了。所谓【绝地天通】并不是只针对祖庭一处，任何盘古地星都是如此，飞升离开进入天界之后，就再难下界了。原因其实并不复杂，就是为了杜绝上五境的仙神一怒之下生灵涂炭的惨剧发生，至于祖庭之前那百万年得以有仙凡共居的奇观出现，仅仅是因为当时天庭就坐镇祖庭之中，在如此威慑之下任何修士都不敢触犯天条以身试法。反而倒是因为祖庭造神的缘故，不但修炼者飞升时的天劫都免了，还有天官赐福加身，祖庭如今只是取消了之前的特殊待遇而已，并无针对一说。”
道祖这般说辞倒是让我一时间哑口无言，但最后我还是鼓起勇气反驳道“那断绝祖庭和天界的联系，这总说不过去吧？”
面对我的无礼，老人似乎也不恼，而是耐心的解释道“这是新帝上台后的新政，所有触犯天条的星岛皆会被切断与天界的联系，并且被流放至星洲边界，各星洲皆有被流放的星岛，祖庭只是刚好位列其中。至于祖庭为何会被流放，这其中确实有些见不得光的缘由，小友是否还记得老夫说过，祖庭在之前的造神计划中出过一个第九境？”
我点了点头，莫非和那位大能有关系？
老人继续说道“在说此人的事情之前，容老夫先说一下上五境的仙神佛道是如何划分境界的。上五境其实是一个比较笼统的说法，如果细化到不同体系的修炼者，境界名称又有不同。老夫的道门比较特殊，每个境界皆有天庭敕封对应的称号：第六境是玉虚境，是称真君；第七境是清虚境，是称天君；第八境是冲虚境，是称大天君，第九境则是太虚境，是称天尊。当然了，还有个第十境的大天尊，但此称号随着老夫的一气化三清也不复存在了。而其他仙佛的境界则皆以仙名称之，且一样有天庭敕封的称号：第六境为地仙，是称仙人；第七镜为天仙，是称仙君；第八境初期为玄仙，后期为金仙，皆是称大仙君；第九境前期为太乙金仙，是称仙王；中期为大罗金仙，是称仙皇；后期为混元大罗金仙，是称仙尊。至于再往上的第十境，那便是真正的超凡入圣，也是名副其实的仙帝，可惜从古至今也只有古神们达到过此境界。”
“此人名叫秦天，不但位列大罗金仙，还是一位难得的第九境剑修，于是当他横空出世后便成了天界各方全力争取和拉拢的对象。虽然祖庭只出了这一位第九境，但在没有第十境的人皇纪这就已经是站在修炼界顶端的存在了，更何况此人还是在造神时期中脱颖而出的，天庭作为付出最大的一方自然无比希望秦天能入驻天庭并且为其效力。可惜秦天此人觉得他能有今天全靠的都是自己的天资和努力，而且他并不认为那所谓的造神计划对于他最后能跨进第九境的门槛有任何帮助，所以他没有接受天庭的招安，更不愿意被限制在那狭小天界之内。天庭虽然不甘，却拿逍遥在外的秦天毫无办法，因为那时的秦天已经有了和仙尊抗衡的势力。于是天庭的怒火便落在了早已废弃的祖庭上，所谓的触犯天规其实相当于是被秦天连累了。老夫不想评价两方的是非对错，也不愿去干涉天庭内政，所以还望小友体谅一二。”
我哪里担的起太上的这句“体谅”，诚惶诚恐得再次作了一揖道“道祖您能为我解释这么多，已经是我无上的荣幸了，还望您原谅小女子之前的无礼。”
老人只是随意摆了摆手，和蔼道“老夫的分神就是为了与来到此处的你们交流解惑的，无需太过拘束，你们作为救世的预备天才，在老夫面前可言行无忌。”
道祖的大度与耐心确实出乎了我的意料，看来境界的高低还真是与心性有着直接的关系，毕竟修炼不修心，早晚得走火入魔。
我想了想，还是问道“敢问道祖，那位叫秦天的第九境剑修在知道祖庭的遭遇之后，有为祖庭出过头吗？”
老人缓缓摇了摇头。
我眼中露出失望之色，黯然无语。
也是，他能无视之前天庭数位天帝的付出，又怎么会在意养育他的祖庭呢，这样的人必然觉得他无论生在哪早晚都是第九境，天大地大都没老子大。
不知为何，虽然祖庭被天庭迁怒而流放，但我觉得那未曾谋面的秦天反而更加面目可憎。
我摸出那枚金银剔透的回影石，笑道“虽然都是第九境剑修，但在我心中只有齐衡老先生才是真正的剑道魁首，秦天怕是连给他老人家提鞋都不配。”
老人也笑了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想起救世的话题，我突然开口道“敢问道祖，小女子现在已经算是混元宫的一员了吗？”
老人摇了摇头“只是预备役，只有当你提供了正式的救世方案之后，并且得到老夫的认可，才算是正式成员。”
“那如果我现在就先您给出自己的救世方案呢？”
老人闻言，脸上露出无奈“这位小友，如何救世可不是儿戏，是需要时间去分析论证和推演的，你才刚听完老夫的话就得出结论，如此很难让老夫信服啊。”
我一字一顿道“还望道祖听小女一言。如想救世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限制灵气在宇宙中的扩散。”
之所我会如此提议，因为道祖先前的说辞更加证实了我的那个猜测——祖庭便是地球的前身。
说实话，我之前一直以为自己是来到了平行宇宙，这个世界和我原来所处的宇宙根本不是同一个。
但如果是这样，剑灵那时为何可以干预我的前世？要知道就连道祖这样的存在都对宇宙外的世界一无所知，更别说剑灵有能力去干扰另一个宇宙了。所以现在想来，剑灵所干预的其实是未来，这对于曾经是第九境并且掌握时间和因果大道的剑灵来说，想要做到并非不可能。
然后便是道祖的叙述，很多地方都和我所处的宇宙极度相识，特别是当道祖缩放星图的画面略过整个祖龙星洲时，星洲那巨大的旋臂差点让我心脏都停止了跳动。但我还是不能肯定，因为悬臂星系又不止银河系一个，直到道祖说了祖庭被流放至星洲外侧时我才终于确定，因为太阳系就在银河的旋臂外围。
如果这是同一个宇宙，那这时候的宇宙和我之后的宇宙只有一个地方不同——之后的宇宙没有灵气。
确实诚如道祖所说，这个结论是必须经过论证的，因为我无法证明灵气就是造成宇宙加速膨胀的原因，但不妨碍我用上帝视角进行对比得出结论，恐怕只有我这个“穿越者”才能进行这样的作弊了。
但这其中有一个我没有想明白的地方，为何道祖这样的存在预测不到这样的未来？还是说道祖的推演漏掉了这个结局？
我偷偷抬起头打量着对方，我以为老人会惊讶，会疑惑，甚至会动怒，但是我猜错了。
老人罕见的露出追忆的神色，喃喃道“你的话让老夫想起了一个人。在混元宫里的众多天才里，有九位公子级的人物，他们地位只在老夫之下，而她是混元宫的四公子。这丫头曾今就提出过和你几乎一模一样的方案，只有把灵气限制在天界之内，才能延缓大撕裂的到来。她跑遍了整个真仙界，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灵气除了是所有修炼者的必须之物外，它还有一个性质——对于空间的排斥。若只是少量灵气，根本观测不到这种变化，但是当灵气扩大到星洲，甚至是星洲群这样的量级时，对空间的排斥就几乎达到了可以观测的地步。据那丫头所说，真仙界之外的空间正在以百倍的速度膨胀并远离真仙界，反之在灵气聚集的真仙界内部空间膨胀速度则趋于平缓，越是向通天井中央聚集的星洲则越空间膨胀越平缓。所以若是想减缓灵气对于空间膨胀的影响，需要把灵气限制在一个极小的范围才能做到。”
“可是一个更严重的问题来了，天界根本放不下如此多的盘古地星，毕竟天界的前身，其实是斗姆身陨后应现的九皇道体所化的九颗大星，范围其实就是九个星岛的大小。如果只是把灵气集中到天界，那等于放弃了真仙界内的所有星洲，所有盘古地星上的生灵最后都会重演祖庭的悲剧。小友你应该从老夫的话里知道，祖庭甚至整个蓬莱星岛是人皇伏羲集其他数位第九境仙皇之力所创，所以祖庭准确来说是人造地星，并不是一个真正盘古地星，在与天界彻底断绝联系之后就会面临灵气日益匮乏的绝境。久而久之修炼者就会愈发稀少，之后别说飞升，可能第四第三境的修炼者就是凡间的顶点了，只需再过万年甚至千年之久，所有修炼者将彻底绝迹。”
老人摇了摇头，长叹一声“这对于修炼者来说自然是令人绝望的悲剧，但是起码可以让自己的族群繁衍下去，不至于种族灭绝。该如何取舍，老夫没办法帮所有人做出决定，天庭也一样不能。所以这个方案老夫一直压着，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会轻易启动。”
原来是这样........道祖果然知道了这么做会造成什么结果，所以一直迟迟没有行动，毕竟一个没有灵气的世界对于修炼者来说和末日也没有什么两样。
但是从后来的结果来看，不但灵气没有了，甚至于所有仙佛和修炼者也统统消失了。
他们是因为没有灵气而消亡了，还是去到了其他的空间，亦或是干脆就不在这个宇宙了........？
我想了想，开口道“可以先把灵气限制在通天井内，然后从整个仙界逐步把人口迁移至中央星洲群，最后在把灵气限制在一个星洲之内，如果效果明显其实也未必需要把灵气限制在天界。”
老人脸色重新有了笑意“虽然不知道小友为何会想到与四公子一样的方法，但这确实是老夫认可的救世之法。恭喜，小友你不但通过了考验成为了混元宫的正式成员，而且成为了新晋的第十位公子。之前的九位公子半数都已经不在了，也是时候补充新人咯。”
一个古朴的手牌出现在了我面前，正面勉强能看出刻着“混元宫”三个大字，看来之前天庭坐镇祖庭所带来的文化传承还保留至今，手牌背面则刻着一个“十”。
我的心脏狂跳不已，双眼通红激动得全身发抖，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突发恶疾癫痫发作了。
一开始我只是希望道祖别直接否定自己的方案便好，至于能否成为混元宫的成员也就是随口那么一问而已，反正问一问又不要钱，谁知道竟然莫名其妙的成了公子级的人物？!
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沾了那位四公子的光，说不定是在道祖心里加了感情分也说不定呢。
老人看着我那难以置信的样子，笑着点头道“在混元宫里不以修为境界为论高低，十位公子的次序也仅仅代表着入门时间。别看这手牌其貌不扬，它乃老夫亲手制作第九境的法宝，见此牌如见老夫。虽然老夫一气化三清之后帝境不再，但天庭的高层都知道混元宫后面是老夫的影子，历届天帝皆会在登基上任前去混元宫拜会老夫，加上道门中有老夫的本我，老夫一人便足以和天庭以及其他四大神系成三足鼎力之势。”
老人收起拂尘，抚须道“老夫之所以说这些，是让你知道混元宫的后台是什么，为什么混元宫的弟子境界不高却一样能在天界横着走。手牌认主之后，你可以在必要的时候联系老夫，这第九境的法宝可以保你在第八境的大神通之下性命无虞，手牌里自成小世界，可以在你开辟自身洞府之前作为替代使用，甚至飞升来天界时可以拖家带口，这便是混元宫公子级的待遇。当然了还有一些其他神通小友大可自行摸索，老夫就不一一赘述了。”
妈呀........本以为有了剑灵给的这些东西已经够惊人了，没想竟然还白得一个第九境法宝，这是要我逆天？！
我强行用空灵根平复了自己心中的悸动，不然自己在想入非非之后指不定就要用这手牌去干一些伤天害理的可怕事情。果然自己境界还是太低了，这样患得患失导致心境起伏实在太过剧烈，差点就要走火入魔。
我朝老人躬身道“祖庭大煌王朝陈一菲，今日得道祖大恩小女无以为报，日后小女必会为混元宫贡献自己的力量。”
道祖欣然接受了我这一拜。
“小友你作为新晋升的十公子，老夫可以额外解答你三个问题。”
道祖的话不由得让我精神一振，我可是有不少问题需要这样的高人解答啊！
正当我想开口时，却见老人摇了摇头“小友再好好想想，想清楚哪三个问题对于你来说很重要，但自己又无力解决。之前的对话里老夫确实解答了你不少问题，但这都是为了说明而做的补充，并不算数，所以小友大可提问与救世无关的问题，无需顾虑难易。”
听完这番话，这三个问题在我脑海中渐渐清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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