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笠最后还是接过了既定事实，紧急授予是因为最近的局势恶化的超出想象，所以即便军衔不够还是拉他进群了。
进群归进群，该问的还是要问：“这种待遇应该不常见吧，直接看舰队实力就是给这么高评价……就不压一下资历什么的？这后面不会出现赏无可赏的情况吗？”
林静初倒是没想到他能想到这里来，笑着敲了一下张笠脑袋，说：“想太多了，参谋部已经把你的舰队当太平洋地区最强的军事存在，所以除非是反人类罪行，不然你未来必然加入联席会议，对你来说本来就没什么可赏的，这次只是接机顺势而为。另外如果司令部那边使用什么小手段我才觉得奇怪，因为这样只会徒增隔阂罢了。”
林静初的坦诚打消了张笠很多疑虑，没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就好，反正只是旁听，进这种“联席会议群”也不代表直接获得权力。
权力的正当性和它被承认程度正相关，但是最终只会来自于它所造成的良好结果，作为结果论者的张笠是这样想的。
秦昕向海参崴的方向望去，看不见几个人影，舰队国际已经下发了紧急通知，除开必要作战人员（指挥官）所有人撤出海参崴，评级在A以下（七十级左右）的舰娘也被禁止出任务，所以海参崴此刻像是跳过了一年中本就不长的夏天，直接进入严冬时节。
核武的作战记录不多，在对抗塞壬之前，这种武器刚刚进入试验阶段，在战争爆发之后对塞壬也使用过，效果非常不理想，所以后续的研究就停滞了，秦昕知道的最后一次实验是十字路口计划，参与实验的欧根安然无恙。
但秦昕估计自己现在的舰装熟练度，蹭到一点冲击波估计都够呛。
“核武器？”张笠一副你怎么现在才说的表情，“是那个又叫原子弹氢弹的核武器吗？”
“我也是昨晚接到的消息，白鹰早期封存的原子弹丢失了两枚，好消息是他们说有一枚是炸不了的，坏消息是另一枚不确定是塞壬拿走的还是海盗顺走了。”
“塞壬拿走应该用不上吧，海盗都能在军事基地摸走这种东西吗？白鹰是不是废物啊。”
张笠有点急了，塞壬就算有激光炮，或者是那些个飞来飞去的光刃，起码只能打个几十点伤害，打出几百都算是暴击了，这要是拿着核武器来投送，人类不如直接祈祷下辈子世界和平。
“太平洋的局势一直不稳定，塞壬出现后原先的夏威夷基地一直是长期失联的状态，最近白鹰打了几次远洋作战，控制海域往深海推进不少，但是原先的陆上匪帮联合流浪在太平洋小岛的难民搞起了海盗，一时间也是难以处理，所以基地的核武器也被怀疑是他们偷走的。”
海盗还能弄走军事基地的东西？军事基地就算紧急封存也是有相对应的保护措施，张笠宁愿不去想这里面有什么内幕。
核武器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投送能力，前世的路基导弹、海基远洋潜艇、空基轰炸机三位一体的种蘑菇才是最可怕的，值得一提的是塞壬的海上屏蔽让导弹直接抓瞎，所以舰队国际压根没有导弹的相关技术储备。
海盗或者塞壬要么向前世的毛子学习，整一个超级大炮，硬把核武当炮弹打出去，要么就用飞机去扔抛物线。
另一边的阿芙乐尔正在解释预估的投送方式，秦昕想了想，那就只用布好防空网，最好在扔之前打下来，炸海就没什么事了。
当然最好最好是拿到核武的人不会用，把它整坏了，那样最多就是把放射性元素放归自然，这样是算放生积功德吗？
秦昕想到这儿突然笑出了声，阿芙乐尔询问未果，秦昕只能抱歉说这是个挺没品的笑话，真要解释起来就没意思了。
倒是这么一提秦昕想起来自己原来是信上帝的，仅仅是作为皇家一员的习惯，毕竟就连自称不是基督徒的公爵也会偶尔念叨两句上帝，只是没想到这种信仰深刻影响了她退役后几十年的生涯，或许战后应激障碍才是主因，只是心理疾病借着信仰进行泛滥。
在流浪开始的那段时间，秦昕不自觉地把“审判”当真了，公爵帮她逃脱的手段反而将她困在了新的囚笼里。
为了对抗这种囚笼，秦昕有很长时间留在东煌，因为这里有很多“无信仰者”，他们不关心信仰，也没有多少形而上的概念。
这样说也不对，普通人对形而上是用玄学补充的，知识阶层对形而上有更多的需求，但他们的需求往往只出于自我解脱，并非真的想要答案，用他们自己的总结就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所有的自我追求都必须延展到后面几步，不然毫无意义。
秦昕慢慢学会了这种方法，把自己的价值逐渐过渡到身边的人身上，要不是出于身份限制，秦昕会在东煌待上很久。
阿芙乐尔真正感觉到了老朋友的转变，尽管以前在交流时就有发觉，到了见面时还是会有点惊讶。
清城原来只是中等城市，历史上在大运河发达时也算大型都市，塞壬出现后海运再度衰落，加上大内迁带来的巨量人口，这个城市现在有点大，但是张笠家在老城区，从天海公园翻进学校爬上后山就能看到家。
“这么近你都不回去看看？”林静初的任务就是交卡，闲聊几句纯是兴趣。
“宪兵队这莫不是钓鱼执法？”清城算是战区“灰色区域”，张笠指挥官在天海公园还能用“就近停船”解释，翻过山就有点小问题了。
“现在又不是战时状态，对了，拿到卡手机就不要关机了，随时都可能会有紧急通话从卫星打进来。”
张笠想你们就不能发个便携的通话设备吗？在海军学院领的手机看着也不是特别结实，这要是丢了或者砸了多不好。
司令部李清泉刚刚和白鹰的人差点聊到蹦起来砸手机，旁边的秘书舰马萨诸塞见状扶着李清泉坐下，然后给桌上的茶续上热水，她能做的就这么多。
李清泉对电话那头说道：“你们这核武说丢就丢，现在连个追查都说无能为力？”
其实司令部这边怎么催都没用，这事最后只能等宪兵队的调查结果。
喝茶确实能静心，李清泉想自己土都埋到脖子，遇到这种事还是要靠茶宁神，几十年白活了。
“静初答应进调查组吗？”李清泉向秘书舰马萨诸塞问道。
“同意了，但她要加张笠一起。”
“嗯，嗯？她能说服那个小子去太平洋而不是去海参崴？”
“您这是看面相的还是算出来的？”
“咳，说的我跟江湖骗子一样，”李清泉老脸一红，他小时候的确在天桥跟算命的混过，“他的小女朋友不是要去海参崴吗？他会陪静初？”
“静初可能先去海参崴调查。”马萨诸塞提醒道。
“这样也好，张笠舰队也是给静初的一重保障。”李清泉原来不想调林静初，但核武事关重大，正好小公主遇刺，罗家肯定要忙一段时间，所以就先问了一下林静初。
“清源搞了半辈子国学，半辈子中医，结果他唯一传人跑出来当兵了。”
李清泉念叨起了老朋友，林清源算是对他有恩，所以他也把林静初当亲孙女一样看待。
“对了，秦昕小姐前两天离开了清城，目前已经到海参崴了。”
听到秦昕李清泉愣了一下，放下了正在找烟的手，说道：“她应该也是感觉到风声了，苏城那位…当初严令禁止舰队国际插手内陆的是她，现在借小公主放一世代消息的也是她，对各种教团动手可能也有她的意思…马萨还是帮我抽时间安排去一趟苏城，我去问问……这位老师。”
马萨诸塞从背后拿出一个烟盒，晃了晃发现少了一根，说道：“您还真是不听劝，医生已经是警告了，再说您喝茶都加这么多茶叶，淡点的茶喝不出味道真的好受吗？”
“嘿嘿，我这个老年人都没几年了，这都不能让让我吗？”
“不能。”马萨诸塞回答的干净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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