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俗气的中年女人，烫着黄色的头发，染着红色的指甲，纵使脸上涂了再多的霜与粉，也盖不住岁月留下的皱纹。
她的脸上好像只有厌倦，像马裤先生一般地为难服务员。
在她刻薄的话语与令人厌恶的大笑中，余佑犹豫了，她只是远远地跟着那个女人，跟随她走进了她所在的楼层。
那女人不久就察觉到了余佑，她像是看垃圾一般地转向了余佑，开口就骂道：“做贼似的跟了我好久，又不是路边的野狗追一根骨头，年纪不大，倒是真没出息。”
余佑缩了缩身子，没有理会她的话，从上衣内袋里拿出了证件：“这位女士，这是我的相关证件，您需要跟我来一趟，还请您积极配合。”
那个女人毫不客气地拿过了证件，没看几眼就随手扔在了地上，她像是刁难地大声耻笑：“这小孩玩的游戏。”
她转过身，迈开大步走进了自己的房间：“还好我定了四周都没有人的空房间，要不然还会遇到几个神经病呢。”
余佑想去拉她，但她犹豫了。
而下一秒，那个女人也不复存在了。
余佑觉得自己好像什么也听不到了。
那女人的上半身轻轻地从下半身上滑落，无声地坠落在了地上。
血停顿了刹那，悄然地浸没了地毯，那女人用她那红色的，高级的，常用来指点辱骂的指甲，拖着上半身向余佑爬来，红色的器官连接着下半身，地上留下了一道血痕。她哀求似的抓住了余佑的袜子。
“求......”
她的手不在了。
“求你......”
她的手臂不在了。
“照顾好，”
她的头滑落了。
“我的孩子。”
她自暴自弃地笑了一下，过了一会儿，那双充斥着厌倦的眼睛便失去了光泽。
她是个庸俗的女人，到死也是，她的残肢与华美的房间是那么不搭，她曾大肆炫耀的衣服早已染上了鲜红。
余佑觉得这世界很静，只有她临死吐露的几个字在回荡。
好像过了很久，余佑蹲了下来，合上了她的双眼，她拨通了苻的电话，却一言未发，随即挂掉。
夏日的天气无常，暴雨倾泻而下，她在房间的玻璃上，看见了两道光束，是那个女人和自己。
半晌，她离开了这个房间。
先是走，再是跑，最后是逃。
胃好像最先有了反应，她开始呕吐，酸与涩充斥着她的口腔，泪不知何时从眼中涌出，掉在了地上。
在警车的鸣笛声中，她无所谓地被陌生的人带走，直到带上那一对银色的手铐，她混沌的大脑才有了一点想法。
我害死了她。
我永远都是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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