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这一刻，第一抹阳光并没有出现，又是一个大阴天，不过这对于逐渐进入深冬的寒零市来说非常正常。
厌烦阳光的浅野秋此时却默默处理着桌上的文件，面无表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直到某一刻，他收起文件躺倒在椅背上长叹一声。
每天早晨都会响起的声音，今天并没有出现，收拾一下后，出门也没有见到那个身影。
“玲子姐，不在啊...”
十年的习惯就这么断了，心里好像缺了点什么一样。
他意识到了昨晚的失态，可已经来不及了。毕竟说了很过分的话，明明玲子可能真的是为了自己好。
“我到底是怎么了？以前都怎样都无所谓的...”
踏上街道，路人们匆匆走过，就这么径直走进校门，穿过花园，身边没有一个人。
孤独并不是坏事，甚至还是一种武器，没有人关注也就代表着做任何事都不会被谴责。
不过自从纱雪到来以后，这种观点竟慢慢开始改变，变得会希望着有人能接近自己，和自己说说话，感受对方带来的温暖。
直到昨天，他注意到了自己的变化，那颗被封印的本心就快要挣开枷锁，可又被他塞了回去。
这是对十多年来努力的背叛，也许就几天了，再忍几天就好了。
他这么安慰着自己，走进教室。
星崎佳奈和佐久美天花果然都没来，郁弥也像前两天一样瘫死在了桌上，只有纱雪直起一只手臂托着脸蛋，不知道在想什么。
庆幸着的秋来到座位，立马取出书本装作认真的样子，可没想到一阵甜蜜的吐息突然从脸颊吹来。
转过头，纱雪如鹅蛋般的侧脸就在眼前，那对湛蓝色眼瞳盯着他摊开的书本。
“什么，是空白的啊。”她挤了挤眼角，有些不爽的样子。
“一般人不会打扰别人学习吧，一边去。”
秋拖起椅子就挪到了旁边，哪知道纱雪紧跟着也把椅子挪了过来。
“是在暗示你会读天书？还是以为看着一片白就能好好反省做过的坏事？”纱雪的眼神透着一丝挑衅，“抱歉，这只是自欺欺人。”
“好烦，像昨天那样不好吗？”
“我改变主意了~果然昨晚浅野君的英姿太帅了~”纱雪刻意模仿着天花的语气，还加上了娇媚的尾音。
这声音引来了几个男生的目光，而秋差点没吐出来。
“你到底要干嘛？别做不符合人设的事情，听着恶心。”
“嗯？你已经帮我树立好人设了？我们才刚认识多久。”纱雪突然远离，“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人设，厉害。”
“是是，至少穷鬼这点不会变。这套衣服穿三天了，你不出汗的吗？太脏了所以离我远点。”秋瞥了她一眼，再度把头埋进书里。
“过分，浅野真过分...”纱雪捂着胸口，抿起双唇。
可惜这动作和语言与她的外貌完全不符合，想想某高冷少女装可怜的样子就知道有多违和。
“风间，我是认真的，接近我没什么好处，懂吗？”秋轻声叹了口气。
他真的不想再被别人影响了，老老实实撑到生日就算胜利。
“真巧，接近我的人也都很惨，不是正好负负得正？”
纱雪笑着，没想到听到这句话的秋也苦笑几声。
一切还不是从她的到来开始的，因蝴蝶效应引发的一系列事件的确差点把自己给害死了。
“自己的诅咒自己想办法去，少赖上我。”秋开口反驳。
“诅咒？啊，对，的确是诅咒呢，哈哈，不愧是你啊。”
纱雪发出意义不明的笑声。
“......”秋一脸冷漠。
“诅咒不管怎么样都不会轻易解除，这种前提下做点改变也没错吧？”
“......”
“啧，不理人，真差劲。不打扰你看天书了。”
嘟囔着的纱雪终于回到自己的座位，也掏出一本素描册开始研究起来。
以奇怪的方式来表达，是纱雪的风格。
秋忍不住偷看了她一眼，虽然知道纱雪很漂亮，但那聚精会神地拿起铅笔在纸上飞舞的样子更透出几分不同的魅力。
不管怎么样，一切终于平静...
*****
放学后，秋走在西门沿海的道路上，今天的海比往常吵闹了些，不停有小股海浪拍击礁石。
一整天他都在思考着自己以后该如何行动，却毫无头绪，影响到他的也只有早晨的事。
早会上，千代老师少见地咆哮着，继上次郁弥旷课后，今天包括班长在内又有两个人没来，也许她的工资都快被扣掉一半了吧。
不过这不用秋来考虑，关键是星崎佳奈并没有选择转学，而是旷课，这一点有些奇怪，难道是昨天下午的时间不够？
想不明白的他拿出工作手机，上面写着雄介发来的会面地址，是紫藤区某处的地下车库。
四联很少会去紫藤区，秋不知道雄介打算干嘛，也许他急着想为占据白榆大迈出第一步，才会需要他这个知情者去帮忙。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结果了。
距白榆大不远处的地下，乔装打扮过的两名中年男人将他引入室内。
秋很眼熟他们，是昨天雄介身边的精锐。
顺着黑漆漆的楼梯向下，在这普通人难以看清的地方，男人们打开墙边的暗门，什么东西腐坏的味道涌入鼻腔，灯光扑面而来，闪到了秋的眼睛。
一片白色...
视力恢复正常的那一秒，秋不由得后退两步，却发现门已经被关上了，没有退路。
面前的人非常熟悉，是雄介。
他正坐在这小空间墙角处用来摆放杂物的石阶上，双臂交叉在胸前，用目光示意秋往正面看去。
点点血滴汇成无数条曲线朝正中央集结，鲜血的主人是一个娇小的女生，四肢被绑住，耷拉着脑袋，破破烂烂的制服勉强遮盖住身体，风干的血自条条伤痕延伸向下，与白皙肌肤形成强烈对比。
原来这味道，是血液风干后产生的...
“放学后马上就来了吗？”雄介的声音传到耳中。
“是，是的。”
紧咬下唇的秋低下头，不让对方看见自己略带伤感的表情。
“这个女人，是河谷商业的，偶然被我们抓到了。”
“真幸运啊，哈哈...”秋强迫自己笑了笑。
“只靠幸运就能抓到白榆大里的虫子？哼哼。”雄介起身走到女人面前，托起她的下巴。
那半睁着的双眼已经失去神采，脸色也变得惨白。
“秋，认识她吗？知道她的身份吗？”
“嗯，但现在才知道她和河谷商业有关。”秋抬起头，强迫自己摆出平常的模样。
“是吗？”
雄介的眼中带着质疑，不过很快就扬起嘴角，高喊着：
“备车！叫所有人就位，已经找到目标了。”
“是！”
精锐们纷纷开门跑进黑暗中，房间里只剩三人。
“秋，带上这个女人，一起去。”
“是。”
说完，雄介那巨大的身躯从身边掠过。
在原地呆滞几秒后，秋终于迈出脚步。
“骗...子...”
虚弱的声音传进他耳中，而他一句话都不说，小心翼翼地解开绳子，然后抱起她。
很轻，很凉。
——果然，我只能孤独。
一阵心酸后，他抱着她走入黑暗。
*****
PS：
我发现深夜看书的同学有好多，好好睡觉注意身体啊各位！！不要以为还年轻就可以放纵自己啊！！
作为靠谱的打工人，我会担心的啊！所以以后更新应该都是半夜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哼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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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就赶紧睡觉哦，再晚真的会伤身体的~）
—— 白梓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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