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四人看见了被封锁的命案现场。快步靠近,在封锁圈外观察着尸体。
这里是个很昏暗的小巷,就着黄昏,平常不留意,根本不会看到里面发生了啥。
封锁圈外,不少人围观着,人的好奇心在这种时候总是旺盛的。
“警察大哥,这里边是发生了啥呀?”潘向豪看到有警察从里边出来,大着胆子上前问道。
“命案啊,挺惨的。”警察说道,“你们在外围应该也看到了,血肉糊了一地啊。那里面有两个人,现在整个人皮都被扒了,只剩下骨肉,看着都觉得恐怖。”
“现在看那个尸骨,除了男女,连模样和身材都分不出来,真的难办了。”另外一个警察推测着,说道,“而且,这个案子,有点奇怪,根据初步判断,这件案子的作案时间极短,我有点想不通,到底是什么凶器才能在几分钟之内把两个生人剥皮的。”
闻言,应其天三人目目相对,觉能心里还想到了一个不太愿意相信的想法。
“列焱焱说,这有可能是魔做的,我们在四周好好找找看,有什么线索。”应其天说道。
“分开找吧,听刚才的两位警察大哥说,案发时间还没过太久,魔可能还未走远。”跟人命有关系,潘向豪脸上也没有了玩味。
“分开找最好,这样比较快,要是太慢了,我怕还会出事。”觉能自己说着,迈步离去。
“分三路吧,姬兮缘不认路,我带着她。一小时后,若是找不到,我们回来这里集合。”应其天提议。
觉能和潘向豪点头,四人分三路,各自离去。
觉能观察着四周,在附近找寻着。
他猜测,这有可能是嫉妒做的。跟嫉妒打了几次了,他清楚,嫉妒的能力与刀有关,后者完全有能力在短时间内做到这种剥人皮骨的事情。
认真寻觅着,没有发现任何魔的气息。觉能虽然猜测是嫉妒干的,但并不能因此排除掉其他魔物。说实话,他并不希望这是嫉妒做的,自从见到嫉妒,他一直以来都对后者保留着私心,每次与王魔开战,他都首当其冲地抓紧嫉妒跟自己打,为的就是不让其他人去伤害嫉妒。
他从不怀疑嫉妒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女儿,因为当年的事他很清楚。
当年,觉能自己和列风堂为了所谓的力量开始召唤魔物附身,而值得他俩这么强大的除魔卫召唤的魔物,自然只有王魔,至于这俩王魔是谁,他俩都清楚,一个是贪婪,一个便是嫉妒。
只是,到了最后,王魔嫉妒并没有选择他,而是选择了其他人,觉能自己也被魔物附身,失去理性,开始暴走。
至于嫉妒最后选择了谁,他也猜到,便是自己身边的家人。在觉能恢复意识后,再回到双默镇时,便已经确定,除了他女儿,他其余的家人,全部身亡,而且全都是被他自己亲手杀死的,在得知一切后,他失去了对尘世的执着,选择了遁入空门。
在街区中走了十来分钟,四周人潮涌动,而这之间,可能藏着的就是害人害己的魔物。
“妈妈……”不远处的巷口里,一个小女孩畏畏缩缩地往自己母亲身后躲去,有可能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了。
觉能注意到,在她们母女身旁,一个绝对不弱的魔物就站在那里,只是那个魔带着连衣帽,看不出来长啥模样,只是,既然有魔,那就得小心他是不是会害人。
“乖,怎么了啊?”女孩母亲温柔地将看起来只有两岁的女儿抱起,轻声问道。
“哈哈哈。”尖锐的笑声在母女旁边响起,这声音觉能很熟悉,正是嫉妒。
在双默镇的时候他们几人就遇上了嫉妒,觉能就猜测嫉妒的目的地和自己一样,是到东山市,所以嫉妒出现在这里对他来说完全不意外。
“那小鬼头在想,诶呀妈妈呀,那个人好恐怖哦,能不能把她赶走。”嫉妒的言语如嘲讽一般扎在母女二人耳边。
“呜啊啊啊……”女孩当场就被吓哭了出来。
“丑八怪,快走开啊!”女孩母亲哄着女儿,同时想要撵走嫉妒。她与嫉妒面对面站着,自然能看清嫉妒的样貌。
“啊哈哈哈……”嫉妒还是笑着,只是,杀意也从笑声中传出,“丑八怪是吧?行,那就让你尝尝,被你女儿叫丑八怪的感受吧。”
闻言,觉能快步上前,想要阻止嫉妒,然而,嫉妒已经出手,手刀挥动,一只血淋淋的手臂掉落而下,同时落下的还有那个被手臂抱紧的小女孩。
“呜哇哇哇哇……”女孩掉在地上,看着那只掉在自己眼前的手臂,嘴里只剩下哭泣。
“哭是吧?”嫉妒又是一刀,劈在小女孩背上,鲜血从背上缓缓流淌,映照着嫉妒扭曲的面庞。
“对你妈说一句,丑八怪。”嫉妒蹲下,右手抓紧女孩的下巴,将女孩的视线强行对准其母亲。
“月月,听她的,叫!”女孩母亲吼着,虽已断臂,但关心的却是自己女儿。
“呜哇哇哇……”小女孩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会在一旁哭泣。
“没用的小鬼,那就去死吧。”丝毫没有感情的声音,手起刀落,嫉妒的无名刀就朝着小女孩砍去。
“噔!”无名刀划下的声音,带着的却是像磕碰硬物的碰撞声。
“切……”嫉妒往后退了一步,觉能在她身前,用身躯护住了小女孩。
“打救护车电话。”觉能抱起小女孩,将后者轻轻放到女孩母亲身边,轻声细语。
“谢谢。”女孩母亲一只手揽过小女孩。
觉能看着这般景象,嘴唇紧咬,双手紧握,一抔坚实的土块包覆住女孩母亲的断臂,使其不再出血。
女孩母亲揽着小女孩微微后退,同时手上拨打着急救电话。
觉能深呼吸着,转向嫉妒,他之前一直没有去正视嫉妒,只是一味的保护,然而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不得不去认真思考,嫉妒到底做过多少次这样,一言不合就动手伤人,甚至是杀人的事情。
“怎么哪都有你这个废物啊?”看到觉能转过身来面对自己,嫉妒满脸不耐烦。
“这样的事,你做过多少?”觉能问。他不想要答案,他只是想要看看嫉妒的态度。
“不就想给自己个心理安慰嘛?诶呀,我女儿不会做这样的事,我女儿这只是初犯。”嫉妒的笑容尖锐得如同尖刺,扎在觉能心头,“我可以很如实的告诉你,你问的事,我天天都做,就连你刚在查的命案的凶手也是我。”
觉能紧咬嘴唇,双拳紧握,他料到会有这样的回答,只是一直都不愿意接受罢了。
“你自己不是早就想到了嘛,问的问题不就是多此一举嘛。”嫉妒毫不顾忌地笑着,“我是王魔,王魔嫉妒,你觉得我是一个会经常大发善心,毫不斤斤计较,别人说我坏话我还处处忍让的存在嘛?这可能嘛?”
“我知道这不可能。”觉能回道,“我也知道,我在逃避,逃避当年的过错。只是,亲眼所见之后,我知道,我不能再逃避了。”
“哈哈哈,好笑,是真的好笑。说得自己多深明大义似的,你手上的人命估计比我还多,在那装什么大义凛然呢?”嫉妒讥讽着。
觉能没有多言,双手合十,右手成掌,拍在地面上,高耸的围墙突兀立起,包围着自己和嫉妒,外面的人再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动手?哈哈哈,那就来呀?”嫉妒眼放寒光,丝毫不惧。
两人再次交锋,只是这次,再也不是一个逃避的父亲的战斗。
“你说得对,我是秃驴觉能,而你已经是王魔嫉妒了。”觉能颤声说着,同时左手剑指,远远地上挑,一道地刺突兀升起,由下而上,直攻嫉妒。
嫉妒只是笑笑,向旁侧跃,躲开地刺,拥有心眼能力的她,早就知道了觉能会怎样进攻。
身上光泽闪耀,觉能突进而去,攻向嫉妒。
山之术法,可以增强觉能的肉体,使其变得如山峦一般,纵使狂风烈火,我自佁然不动。
交手次数已经不少,嫉妒自然是知道自己的无名刀没有效果,完全没想过还击,侧跳翻转,东窜西奔,游刃有余地躲开觉能的攻势。
觉能也明白自己的攻击很难打到嫉妒,他并不急躁,因为,他的目的并不是打败嫉妒,而是拖到应其天到来。应其天能打败马自傲,嫉妒自然不会是应其天的对手,只要应其天来到,就算嫉妒再强,也没法面对一个能打败马自傲的人。
“想拖住我?想法很好,但不切实际。”嫉妒东奔西走,躲开着觉能一次又一次的攻击。
“让你变成嫉妒的是我,需要赎罪的,自然也是我,这一次,我会正视你,同时也是正视我自己。”觉能低沉的回应着,“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跑掉了。”
“哼呵呵呵呵,你以为你是谁呢?你有这个本事把我留下?”嫉妒尖锐的笑声传到觉能耳边,只是,她的笑容影响不到觉能的心态。
“喂,该走了,我们来这可不是跟这些无聊的除魔卫打架的。”贪婪的声音突兀传出,觉能制造的围墙一下就被烧出一个窟窿。
嫉妒后跳躲开觉能的攻击,一道火幕拦住了觉能追击的路,觉能丝毫不惧,凭借山之术法,直接冲进火幕之中,然而冲过火幕后,嫉妒的身影早已消失。
“该死……”土墙消失,觉能再也看不到嫉妒的身影,而贪婪则是一直没有现身,根本不知道在哪。
不久应其天三人也闻声赶来,只是他们只发现了等在原地的觉能。
把消息告诉列焱焱后,几人没有商讨出什么行之有效除去嫉妒和贪婪的方法,只能回到应家武馆,再对往后之事做打算。
夜,静悄悄降临。
应其天在厨房忙活着,姬兮缘则是在一旁静观。
“潘向豪……”觉能对一旁认真看着术法的潘向豪说道,“跟我出去走两步吧。”
“好啊。不过,你这脸色,有点糟啊。”闻言,潘向豪答应。
“想到点不好的事了而已。”觉能朝外头走去。
不多久,两人来到一个公园,这里人很多,不少人在这进行着各种休闲的小游戏。
“潘向豪,你这小身板,以后要注意练一下了。”觉能突然敲了敲潘向豪的上臂,后者感受到力度,有点微疼。
“咱是玩术法的,练那么多身子干嘛啊。”潘向豪揉揉刚刚被打的地方,确实有那么点疼。
“术法再厉害,跟魔战斗若是不能快速解决,你这身体不还是耗不住嘛?”觉能说道,“我看你有学习山之术法的天赋,今晚,我把这术法的修炼方法全写给你。”
“啊?”潘向豪觉得奇怪,摸着觉能的额头,疑惑道,“你这不是发烧了啊,这突然要传我术法是什么鬼?”
“只是我想通了而已。”觉能叹气,仰望星空,“今晚,我把术法写出来给你,你若是不想学的话,就帮我保管着吧,我已经没有更多的想法去找一位继承者了。”
“你这不是扯犊子嘛,这免费的术法,能学为啥不学呢。”潘向豪笑得有点没心没肺。
没有回话,觉能坐到一旁的长椅上,看着面前一对父女在那玩着踢皮球的游戏。
也不知道觉能在卖什么葫芦,见到没回话,潘向豪也没说啥,只是站在觉能身旁。
看着面前的父女玩游戏,时间就这样静悄悄地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熟悉的声音将觉能唤回现实。
“没事吧?”应其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两人身旁,而他担忧的人,正是觉能。
“当正面对视自己的时候,总是发现,有些责任只能自己抗下啊。”觉能没有正面回答应其天,只是淡淡地说着自己的想法。
“嫉妒的事嘛?”应其天虽然不知道觉能在想啥,但也能猜到是什么原因让觉能心境发生变化。
“是啊,嫉妒。”觉能站起,长长呼出口气,舒展身板,问道,“逃避再多,总归有面对的一天。应其天,你知道这附近哪有医院嘛?”
“中心医院在这附近,你问这个干嘛?”应其天不解问道。
“我能做的,也就是为自己的女儿道个歉了,希望能找到那对母女吧。”
刚刚的事觉能已经对应其天等人说了,潘向豪应其天自然也是知道觉能口中的母女是谁。
“等下我陪你一起去吧。”应其天拍拍觉能左肩。
“算我一份。”潘向豪在旁边也拍了觉能的右肩。
“嗯。”觉能轻轻点头。
“走吧,先回去把饭吃了,等下我带你去医院找。”应其天迈步而行,缓步朝家走去。
“嗯。”三人缓步朝着应家武馆离去。
当看到嫉妒在自己面前作恶,觉能只能面对这个事实,他的女儿,已经是王魔嫉妒,而他必须下定决心,除魔,是他作为除魔卫,也是作为秃驴觉能最后能做的事情。
当晚,三人幸运的在中心医院就找到了那对母女,觉能也幸运地为自己女儿做着属于自己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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