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门口,陈公公从车上跳了下来跑近院中,还未等陈公公开口,林霆霄起身说到:“走吧……”
陈公公惊讶的看着林霆霄,“林公子……你知道发生了什么?”
林霆霄面无表情回到:“我早已知道今天的事。”
陈公公没再说什么,拉着林霆霄便跑上了马车。
而在屋顶呆着的小琴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到林霆霄的表现,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马车在路上疾驰,不仅仅他们,各个路口不断的有马车向着皇宫驶去……
一路上,林霆霄闭着眼睛没有跟陈公公说一句话,而陈公公也没有心思与林霆霄交谈。
进了皇宫,马车一路来到冯萧月寝宫前。
下了马车,林霆霄看到屋外聚集了许多人,宫女内侍以及御医,大家彼此交谈,而在人群最前面,是朝廷二品以上的官员。
陈公公带着林霆霄向里面走去,没有跟路上的人说一句话。
来到屋内,成平王、守平王、凤华以及林梦夕都围在窗前。
看到二人,几人脸上不约而同的更加悲伤。
陈公公靠近床前,轻声说到:“陛下,林公子来了。”
这时林霆霄才看见冯萧月躺在床上,呼吸急促,眼神已经开涣散。
冯萧月听到陈公公的话,微弱的说到,“你们……都下去……吧……朕……有些话要与……师兄……”
陈公公赶忙走到四人旁边,“走吧,陛下要与林公子单独待会。”
几个人出去后,林霆霄轻轻的走到床边缓缓坐下。
冯萧月缓了缓力气,看着林霆霄说到:“师兄,看你的样子……好像已经知道今天了……”
林霆霄点点头,并没有说话。
“也是……当年你占卜之术就已经出类拔萃,这次回来后……你肯定早就知道了。”
林霆霄还是那副表情,说到:“这也不见得是件好事。”
“是不是好事也都是你的命……”
“没想到你竟然想通了。”
“师兄……扶我起来……”
林霆霄搂住冯萧月的后背将她扶起,但他并没有将冯萧月靠在床边,而是抱在了怀里。
“师兄……你这是……”
“这是我当初决定牺牲自己之前的答案,虽然现在说感觉不是很合适,但是我不希望你带着遗憾离开。”
冯萧月笑了一下,说到:“你呀……我要是真不明呢你的心意……当年我就不会……死缠烂打了……”
“是吗?我表现的这么明显?”
“也不是……你对感情就跟个木头似的……谁喜欢你你都不知道……要不是当年我说出来……恐怕……”
“不过以后不会了,你走了以后,我也算没有了牵挂……”
“傻子……你还年轻,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耽误自己……师兄,你我虽然在一起……时间不长,可是……我真的已经知足了……而如今……我能最后躺在……你的……怀里……够了,已经……很……够了……”
“师妹……我……”
“好了别说了,我今年七十四岁……已经得到了许多人得不到的东西……或许你……就是我的缺吧……”
这时,屋里一阵阴风吹过,冯萧月感觉寒冷,她抱紧林霆霄,“师兄……冷……”
而林霆霄扭过头看着门口的方向,风渐渐变大,黑白无常穿门而入,看见抱着的两人,黑白无常心里竟然产生一丝的怜悯之情。
林霆霄看到二人,说到:“时辰到了?”
白无常点点头,“到了。”
听到林霆霄突然说话,冯萧月也扭头看去。
虽然她以前一直听林霆霄说他能够与黑白无常建立联系,但对于他们的样貌,今天是第一次见。
冯萧月看着黑白无常,有些无奈的说到,“二位鬼差……第一次见面……就是这个场景。”
黑白无常向冯萧月走去,林霆霄下意识的抱紧了冯萧月。
白无常看到了林霆霄的动作,赶忙拉住黑无常,对林霆霄说到,“林老弟,你之前在木屋时候我便跟你说过,生死轮回,无人能够更改。”
“我知道……”林霆霄又用了点力。
冯萧月感受到了林霆霄的异样,她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了林霆霄的身体,转身对黑白无常说到:“二位鬼差,走吧。”
林霆霄虽然没有动作,但是他低着头,拳头突然握的很紧。
这时,冯萧月用她枯黄的手握住林霆霄,林霆霄抬起头看着她,冯萧月笑着说,“师兄,对我而言,这种解脱,挺好。”
说罢,冯萧月冲着黑白无常说到:“鬼差,快动手!”
没等林霆霄反应过来,黑无常瞬间闪到冯萧月面前,他伸出右手掐在冯萧月右肩,之后用力一提,冯萧月的灵魂瞬间脱体而出,而她的肉身则重重的摔在林霆霄怀里……
林霆霄呆呆的看着怀里的冯萧月,没有任何反应。
冯萧月的灵魂被抽出后,意识尚未形成,白无常将它放在一个盒子里。
黑无常走过来说到:“小子……老哥我……对不起你……”
林霆霄摇摇头,“黑老哥,那日我问完你们其实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真的发生了……真的……真的……”
白无常也走了过来,“林老弟……”
林霆霄抬起头看着二人,“二位老哥……我想问问,师妹她之后……”
黑无常说到:“虽然现在已经没有了人皇,不过帝王是天授命,冯萧月今后应该会授予神职吧。”
林霆霄只是点点头。
“那林老弟……我们走了……”
“嗯。”
黑白无常走后,林霆霄抱着已经开始冰凉的身体,大脑一片空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霆霄终于缓过神,他对门外喊到:“来人!”
听到林霆霄的声音,门外的所有人立马推开门冲了进来,陈公公第一个进入,看到一动不动的冯萧月立马倒地痛哭起来,看到陈公公,那些侍从侍女和一开始等着的大臣也一起跪下哭了起来。
凤华心里一阵的拥堵,片刻之后,趴在床边大哭起来。
成平王走到床前,看着目光呆滞的林霆霄,犹豫半天,说到:“霆霄……陛下能在你怀里离开,她应该满足了。”
“王爷,放心,我没事。”
林梦夕也走了过来,“霆霄,事已至此,陛下的后事该操办了。”
林霆霄盯着怀里的冯萧月,一阵挣扎之后,缓缓的把她放在床上。
林霆霄站起身,“太子,我去那里了。”
“……嗯,我跟你一起。”林梦夕转身对礼部尚书说到,“礼部尚书,该操办的操办起来”
“遵。”
林霆霄与林梦夕离开寝室,屋里开始忙碌起来。
离开了寝宫,林霆霄从袖中拿出一包东西向着大牢走去。
到了大牢,牢头带着二人来到最里面的一个牢房,晋东阳看到林梦夕,激动的跑了过来,“殿下,殿下,你是来放我出去的吗?我知道错了,您大人大量,我……”
没等他说完,林霆霄拿出一把椅子,牢头打开牢门,两个狱卒将晋东阳紧紧绑在椅子上。
晋东阳紧张的看着林霆霄,“你……你要干什么……我……你不能对我动私刑……殿下……殿下……你……”
林梦夕看来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晋东阳心跳加速,慌乱的说:“林霆霄,你没资格对我动刑,你一介草民,我可是……”
“闭嘴!”林霆霄大吼一声,晋东阳被吓的闭上了嘴,“你现在等着。”
林霆霄现在虽然面无表情,但是晋东阳却身上冷汗直冒。
半柱香之后,承朝的丧钟第一次响了起来,沉重的声音却有着强大的穿透力,整个永州城都可以听见。
小琴趴在屋顶,听到这沉重的钟声头也没有抬起,但泪水不断流着……
牢里,晋东阳听到这个声音也是大吃一惊,他结结巴巴的问到:“陛下……驾崩……了?”
林霆霄死死的盯着他,突然,林霆霄展开拿进来的包,然后拿出其中一把匕首猛的捅进晋东阳的大腿。
晋东阳疼的撕心裂肺的大喊着,“林霆霄,你尽然敢……”
“我竟然敢什么?敢捅你一刀?晋大人,我今天不仅仅捅你这一下!”
说罢,林霆霄又拿出一把匕首**晋东阳的右肩,“晋大人,当初你对陛下做的那些事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第三把匕首捅进了晋东阳的另一条腿,疼痛让晋东阳除了大喊已经说不出任何的字。
“晋大人,你知道吗,要不是你的那个聚怨局的风水,陛下怎么可能今天离世!”
第四把匕首捅进了晋东阳的左肩,“你那个旁门左道还得小月减了十年阳寿!十年!整整十年!就为了你的私欲,就为了你……”
林霆霄拿起第五把匕首,晋东阳哭喊着,“林大人,林大仙,求求你……求求你……饶了我,我知道……错了,我……”
林霆霄并没有理会他,这次他将匕首尖顶着晋东阳的胸口,慢慢的向他的身体里面推进去。
“饶命啊!殿下!殿下!都是林梦齐让我这么做的!饶命啊!”
“不管是谁,你总要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求饶?陛下已经驾崩,你认为你的罪能够被饶恕?”
匕首完全插了进去,林霆霄又开始缓缓的转动,撕心裂肺的疼痛已经让晋东阳快晕倒,惨叫声在大牢里就没有停止过。
林霆霄将匕首转了一圈,随后他伸出右手的食指和小拇指点在晋东阳的额头,猛地向后一拉,晋东阳的灵魂被抽了出来。
林霆霄反手将灵魂按在墙上,左手拿出四根钉子,将晋东阳的灵魂定在了墙上。
“晋东阳,我抽出了你的人魂,你放心,你的意识现在还在。”
接着,林霆霄抽出晋东阳胸口的匕首,捅进了灵魂的胸口。
“你放心,你现在已经被我固魂,死不了的,但是灵魂的撕裂感会让你在阳寿尽之前感受无尽的痛苦。”
此时的晋东阳张着嘴,此时的他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那种疼已经不是可以用语言来形容的疼。
林霆霄擦了擦手,“对了,我帮你问过,你还有二十七年的阳寿。”
说罢,林霆霄离开牢房,只留下眼里充满恐惧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的晋东阳。
见到林梦夕,林霆霄也没有说一句话直接离开了牢房。
林梦夕对牢头说,“晋东阳就放在那里吧,以后不用管了。”
出了大牢,天空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林霆霄就这样在雨中,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万庆十四年夏,承国开国皇帝冯萧月驾崩,享年七十四岁,葬于永州城外四十里的坤陵,庙号,承太祖。
同年,林梦夕继位,定年号为永平,大赦天下,按照先帝遗旨,认凤华为太后,并下旨封林霆霄为护国公,领观星楼楼主职,并司秘密机构内衙。
不过一开始林霆霄并没有接受,最后在林梦夕的坚持下,林霆霄还是接受了护国公和内衙的封赏。
本来打算去云游一段时间的他因为林梦夕表示需要他的意见,最后也没有去成。
永平元年春节,跟随林梦夕举办完祭天大典的林霆霄回到家中,刚一进门就看见小琴和孙媚芩站在院中,神情有些慌张。
“你俩怎么了?”林霆霄赶忙问到。
“小子,来了个老头,我和媚芩在他身边总感觉不舒服。”
林霆霄进入屋内,只见一白发老者闭目端坐在椅子上,林霆霄看了一眼,“上阳仙人,您怎么来了。”
“我过来看看你,毕竟你现在也步入正轨了。”
“唉,什么正轨不正轨吧,天下还是那样,迟早有一天还是要乱。”
“那就是你们俩的事情了,好了,看来老皇帝驾崩的事情对你没什么太大影响,那我就放心了。”
“放心,我分的很开,对我而言是失去了……但对这个天下来说,只不过一个新时代开始罢了。”
上阳仙人起身缓缓走到门口,他看向天空,说到:“确实,新的时代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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