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与成平王的约定之日,林霆霄早早来到皇宫外等候。
成平王来到后,两人没有一个字,只是相视一下,便进入了皇宫。
路上,成平王还是有些担心,小声的问林霆霄,“霆霄,你这几天准备如何,咱们也没见面,老夫还是有些担心。”
“王爷,说实话,陛下寝宫我肯定能解决,但是陛下心病……”
“唉,你俩的事情老夫总是不便多问,希望今天会有个好结果。”
二人跟随内侍来到御书房,内侍说到:“王爷,陛下有旨,只让林霆霄觐见。”
“霆霄,既然这样,接下来只能靠你了,老夫等你。”
林霆霄交给成平王一个大袋子,“王爷,一会将此物交给陈公公,里面有封信,他一看便知。”
“好。”
内侍说到:“既然这样,王爷随我来吧,陛下已经吩咐老奴带王爷去休息。”
成平王离开后,林霆霄走到门前,门外的侍从打开房门,林霆霄进到门内,门又从外面被关上。
林霆霄环视四周,没有一个侍从侍女,冯萧月坐在书桌前扶着头像是已经睡着了。
林霆霄见状,刚准备站在那里等她醒来,只听见冯萧月说到:“师兄,来啦。”
“嗯。”
“今天来有何事?”
“师妹,咱俩就别这么客气了,你应该已经让陈公公把他知道的都说了吧。”
冯萧月抬起头,有些无奈的说到:“果然你最了解我。”
林霆霄笑了笑,“多少年了,你还是没变。”
“不,我变了许多,但是有些东西没法改变。”
“是啊,你说人是不是很奇怪,总是有各种理由说服自己,但其实不一定是对的。”
“可现实确是人只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去做自己认为是对的事情,不是吗?”
“所以,你现在才会对一些事如此执拗。”
“或许吧。”冯萧月艰难的扶着桌子起身,林霆霄赶忙跑上前去扶起。
来到房中间,冯萧月看了看两人的状态,说到:“我当初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你我之间会如此相见,你还是当年模样,而我,已经是风中残烛,指不定哪天一阵风,这火就熄灭了。”
林霆霄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冯萧月松开林霆霄,“师兄,我知道你们最近在做什么,可是,你却从来不问我为什么。”
“可是,如果我同意了你的想法,你好不容易打下的基业,便不足三世。”
冯萧月看向林霆霄,“你果然也没有变。”
“当时我就说过,我要帮你创造一个太平盛世。”
“可这是我需要的吗?!”冯萧月突然咆哮,“这万里山河,我一妇道人家守到现在,背后多少流言蜚语我承受着,你不知道是为什么?”
“当时九星共宫,本来你就是……”
“那为什么偏偏是我?临王不行吗,齐王呢?难道你真的只是因为我仁慈?”
“我……”
“师兄,我不是,当年,我因为谗言害死方孺诚,到现在我都没有办法帮他平反,我现在只是希望有个人能帮我弥补错误。”
“那不过是他的命……”
“命?你总是那这个当做理由,那我问你,当年师父说的,命数多结,人的命不只一条路,师兄,你学的比我好,这你不会忘了吧。”
林霆霄沉默了,因为他知道,当年他已经知道如果冯萧月不继续当圣王,而是二人远走高飞,今天的局面依然存在,只不过坐在龙椅之人换成了凤华而已。
“师兄,我不知道你当时为何要做那样的选择,我现在也不想知道,其实我也早已经释怀,或许,你是不希望我受苦,但这五十年,我承受的压力,我对你的思念,哪点会比这些还痛苦?”
“师妹……我……”
“其实这些早些年我已经想的很明白,可是,当我再次看见欧阳洛,你知道吗,我的恨意根本控制不住,五十年,五十年了,为什么她还是那副青春模样,当年害你我分离的凶手为什么可以,而我则变成这副模样,让你我……”
“你先别这么激动,你这是接受怨气过多导致,一会我会帮你……”
“怨气?是,我是有怨气,虽然我当时也能猜出欧阳洛不是凡人,但那又如何,这一切难道不是她一手造成?难道我就不能恨她?”
冯萧月激动的咳嗽起来,林霆霄赶忙轻拍她的后背。
舒缓一些,林霆霄扶着她坐回座位,冯萧月继续说到:“师兄,你难道没有发现,凤华的驸马跟你一个姓氏?”
“这个……我大概可以猜出……”
“当年,其实凤华与方孺诚两情相悦,是我硬生生拆散他们,让她嫁给林正豪,现在想想,我是多么自私,自私到连自己亲妹妹都要为我……”
“这不是你的错,姻缘……”
“又是命?又是命啊……梦夕的名字是我取的,你应该明白为何,但是你知道吗,梦齐长大后,性格越来越像你,除了长相,有时我都会认为梦齐是你的转世。”
“可是,他确实不是帝王之才。”
“没有人天生会做皇帝,我会教他。”
“这件事你还是要好好考虑,现在朝上推举林梦齐的人居多,如若真的立他为储,众人必为了争夺权势相互陷害,那时,朝局势必动荡。”
“那就把那些不安因素都杀了,反正我已经要入土,我不在乎身后名。”
“不要胡闹!”
被林霆霄一吼,冯萧月愣了一下,然后眼泪如泄洪般流出,她铺在林霆霄怀里,“师兄,我多么希望你这五十年也可以这么跟我说话,开心时你与我开怀大笑,我做错事,你可以这样吼我,为什么,为什么这么简单的生活我却不曾拥有……”
林霆霄抚摸着冯萧月的秀发,说到:“我欠你的……”
两人就这样相拥在一起,冯萧月像是回到当年一样,放声痛哭,像是要将这五十年的委屈和遗憾,一起哭出来一样。
伴随着冯萧月的哭泣,她身体里的怨气也不断向外扩散……
不知道过了多久,冯萧月擦拭了泪水,平复完呼吸,说到:“哭完……好多了……”
“你先休息一下。”林霆霄提过去茶杯。
冯萧月喝了一口,又深呼吸了几下,说到:“师兄啊,你我果然没有缘分,罢了,不过现在也好,在我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你,我也知足了。”
“师妹,我随时在你身边。”
冯萧月笑着看向林霆霄,脸上的皱纹像是这些年的诉说一样,让林霆霄莫名心疼。
“师妹,先跟你说个正事,你的寝宫被晋东阳做了手脚,还好早些发现,不然你的性命……不过我已经把东西给了陈公公,现在应该已经没事了,记住,你现在的寝宫无论谁都不许再做更改。”
“晋东阳要杀我,可是他为何要这么做……等我百年之后,林梦齐不是照样登基……”
“你不死,林梦齐就无法登基,而且只要林梦齐不真正登基,便会有变数,那他就不能更进一步,他也年事已高,也要为自己的后代考虑……”
冯萧月无奈叹息,“可是单凭这风水摆设……这无法定罪……”
“不知宫规中有没有不可行巫蛊之事。”
“这条倒是有,但是风水与巫蛊……”
“没事,只要有就行。”
冯萧月惊讶的看着林霆霄,“师兄,难道你要……你不是不屑用这种手段吗?”
林霆霄摸了下冯萧月的头发,“谁让他害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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