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安自然是假名了,我的真名是安子梦。
一下睡到了晚饭之后,毕竟从昨天夜里就开始继续赶路了,屋里暗暗的,但我不想点烛火,就这样暗暗的挺好,肚子也不是很饿,只是有点空空的感觉,一切都好。
把行李拿了过来,取出了里面的刀和黑衣,还有一些别的小物件,放在桌上。
我其实不想杀人。
更不想到这么远的地方去杀人。
但既然是组织下的命令,只能去做了。
据说是个贵人委托的,情报也给了出来,虽说是情报,也只有位置、职业和性别罢了,说是见到那个人就明白了,还一定要带回头颅。
然后择良时从东国到了西国,为了完成这个任务。
一想到杀人,就感觉心里毛毛的,我怕死,因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所以我也怕别人死,因为什么都没了,而要我杀死别人,就等于让我摧毁那人所拥有的一切,财富,地位,亲朋好友,喜怒哀乐,拥有的,未拥有的,于那个人而言,都没了。
留下的是虚无。
想到自己再过几十年就要去迎接这种虚无,不能看,不能听,不能说,不能动,不能想的虚无,我就后怕。
背上已有了冷汗。
组织里管情报的安室小姐说:
“明明杀了那么多人了,在组织里都有这样的地位居然还怕死,真是奇怪。杀人的时候不会犹豫吗?犹豫了不会死吗?”
说完她吸了一口她的烟,我不知所措。
为什么杀人的时候不会犹豫?
因为杀人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我一直静坐到外面彻底黑了,开始装备自己。
然后出发。
在屋檐上悄悄地行进,害怕着自己被守卫发现,虽然应该不可能,但“凡事皆有可能”这样的话始终让我不安,踏在屋檐上有种虚浮的感觉。
今天的天上还挂着一轮月亮,倒是没有什么云,那皎洁的光清晰可见,然而却是不怎么明亮的,我总觉得月光根本就没有照在大地上,那光只是用来装饰月亮自己的。
循着印象到了早上唐卿放东西的那个屋子,希望我没猜错,这时候我感觉自己似乎草率了点,但有种难得的迷之直觉,让我有点自信。
找到窗户,试着推了一下,没上锁,不知是这个国家的窗户没锁,还是唐卿没上锁。
推开,进去,关上,没有声音。
这里貌似就是卧室了,小小庆幸了一下这里果然有住人,朝着床那边看去。
是唐卿。
平躺着,看起来很平静,就像是刚中了毒药死去不久的人,一个睡美人。
我抽出了匕首,摸到了她的床边,将匕首对准她的脖子,接下来只消一刺,她便离开了这个世界。
三,二,一……
匕首已经刺了下去,然而没有穿透皮肉的声音,只是刺穿了布料,扎到了床上。
唐卿她翻身过去了,在我还没回过神来,她已经滚下了床,站了起来。
她冷冷盯着我,那冷光让我想到了狼。
我将匕首拔出,我在片刻间明白了许多。
她不仅仅是一个画家,她可能已经猜出我的身份,她或许有一定的武艺,而我,我大概大意了。
纵身一跃,从床上踏过去,用匕首向唐卿一划,被她弯腰躲过,再顺势转过匕首向下刺去,又被她侧身躲过,我转而砍去,然而她又躲过。
她只是躲,我像是被戏弄一般,尽力地挥舞着手中利器,却未伤人分毫。
我知道我在做无用功了,又掏出了一把匕首,双刃齐下。
然而,唐卿只是躲,我未伤她分毫。
是她太灵活,还是我太笨拙,我几乎感觉到那无言的嘲讽,但我却不能放弃,我将两支匕首往空中一扔,又拿出了一把,在匕首落下去前砍了一刀,反方向一扔,再接住落下的刀,一起砍去。
尖锐的利刃划破了她的脸皮,她挑了下眉,终于弯上去了她的嘴角,然而眼光却更加的冷。
突然,
她退后了好几米,闭上眼睛片刻,我当时不能察觉出她的目的,只能判断为她可能眼睛有什么疾病,我自然是趁虚而入,继续冲了上去。
我是应该为自己的主观臆断付出代价,然而我却绝对想不到正解。
唐卿猛地睁开眼睛,盯着我。
强烈的视线突然射了过来,我直视着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滚圆,变幻着各色的光彩。那其中是真的有光彩在变换,紫的,红的,黑的交织在一起,还散发着奇异的光。
我顿时不得动弹了,伸出的手伸不回去,提起的膝盖放不下来,腰不能扭动,头也不能转,我浑身,除了体表以内的,都静止了。
突然想起,组织里的首领在我小的时候曾跟我说,虽然世界上很多传说神话都是假的,但也只是很多,不是说所有,这世界上还存在奇异的事物,存在于现实中。我不以为信,让他举个例子“那你说说有什么啊?你见过的有没有?”老爷子“嘿嘿”笑了几下,跟我说“你知道魔眼吗?”
我那是只觉得他在胡说八道,骗小孩子,但我现在明白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倒不是说因为我不信,而我吃亏了,而是我的认知被现实打碎了。
眼前就有一双魔眼盯着我,如果我没在做梦的话。从刚才起我们两人就没说过话,此刻更是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她慢慢走了上来,在我看清的情况下,在我不能动弹的情况下,狠狠地往我腹部踹了一脚。
剧烈的疼痛感传来,我的面部想必是扭曲的,我的身体也极不自然地停在了空中。
唐卿走到我的旁边,推着我的背,把我推向了天花板。
我还没有理解她的意图,“啪”,我掉到了地上,腹部的疼痛依然火辣,而背部又遭受了打击,我倒在地上,弯曲着身子,像一只虾一样,我嘴中发出了些意味不明的声音,但没有大叫,我不想鬼哭狼嚎,然而我依然很狼狈。
我已经没有精力再关心唐卿在做什么,就算有精力,也没有动力再去杀她。
我又意识到了一个事实。
唐卿的实力是碾压我的,就像大象踩死一只蚂蚁。
我的肩被人拉了起来,然后又被摁到墙上,我和唐卿对视着。
她此时的眼睛恢复了早上的样子,但眼神确实与早上不同,她整个人都和早上截然相反。简直像是春天的风和冬天的冰之间的差异。
唐卿开口了“只是为了取我人头吗?还是要拿什么别的东西,不要撒谎,否则就去死吧。”
开门见山,直截了当,杀气凌然。
幸好组织没有关于保密之类的规矩。
我缓了几口气,“只是受人委托,来杀你的。”
“受谁委托?”她接着问。
“不知道,上面传下来的任务。”
“上面……什么组织?名字?你接受委托的地点?”
“东国,黑叶楼。”
唐卿松开了手,我靠着墙,倒在了地上。
看来自己不会死了。
“我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我满意,我就饶你一命。”
我闻声抬头,看着唐卿,她似乎在笑,让我联想到今晚的弯月。
“你会带我去找到你的黑叶楼吧?”
这句话大概是说:你想活还是想死?
“会。”
我想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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