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沿着海正在落下,海岸线被镀上了一条金边。
凯斯特酒馆,下午五点。
也就是老板说的那位心血来潮皇家贵人拜访的时间。
伊森特意让杰西卡安排本店的花魁停止今天的活动,这钱都不赚了,就为了服侍这位将要到来的爷。
这个花魁可大有来头。她没有名字,别人包括杰西卡都喊她为帕夏。
帕夏是猫娘。皮肤黝黑。过肩短发呈银金色。尾蓬松粗大,毛发茂密。头发和上边的猫耳朵也是如此,毛发旺盛,手放入毛发之中,整个手都被松软的毛发吸附,覆盖,毛茸茸。眼睛不算太大,黑色镶边虹膜,蓝色的眼瞳。
帕夏是一个称呼,在东方波利亚王国,代表着强大力量的意思,她就是出身在那儿。
波利亚王国位于德利息的东方,中间隔着多维谱尼海峡,那里充斥着战乱。战争到现在未能平息,作为战争的孩子,帕夏的皮肤并不好。干燥,干裂,都是泥土。
早些年,为了吃的,她不得不干一些并不光彩的事情。最开始,她为政府做事,去暗杀叛乱的游击队,用孩子的模样,让游击队放松警惕,然后突然掏出手枪对准目标。帕夏,也就是那个时候,别人给她的名字。
后来,不管用了,帕夏亲眼看见游击队人员连同孩子也杀。那次行动当中,她失去了唯一一个和她聊得来的女孩。战争彻底陷入到最残酷的阶段。
帕夏失业了。
最后只能靠着乞讨换来一些食物,这就是战争底下的孩子。帕夏没见过父亲,懂事时候,就在孤儿院,一直生活着,直到战争爆发。
孤儿院停止运作,孩子们被抛弃。
某天傍晚,那是冬天,金色晚霞把积雪染上颜色,饥饿和寒冷伴随着帕夏,她在平民窟的商贩店铺上,偷了一个苹果,被追了一路,然后被抓到,打了一个半死。
战争时期,男人能当兵或者雇佣军,再不济苦力,女人更惨,但是还能出卖一下身体。虽然到最后,人命还是一文不值,但却可能可以体现出自己的价值,而吃上一口饭,多活上一天。
但是孩子不一样,在战争中,他们起不到作用,还要吃饭,喝水和居住,活脱脱的累赘,所以没有地方收留他们,可以让他们吃的上一口饭。到最后,大部分孩子只能靠着盗窃度日。
所以因为偷东西被打死的小孩无不胜数。
帕夏被丢在小巷子里面,污水和积雪,老鼠和垃圾,连同这个即将逝去的小生命,化作一团污泥。但这个场面很搭配,就和美酒配佳肴那般,毫无违和。
帕夏在寒冷的冰雪之中,穿着烂掉的灰色破布,衣不遮体,没有胸罩,内裤和鞋子。
帕夏的疼苦和寒冷消失,意识模糊。眼睛下整个世界都朦胧起来,巷子外边的灯在夜色之中亮起来,夜色降临了。
外边的平民窟的窑子急着打开灯,开始迎接客人,人流开始多了起来。
帕夏用尽全力,爬了出来,开始抓着路过行人。
怎么都好,求求你们,救救我……我愿意献出我的第一次……我还不想死啊……
可惜,干巴的皮肤,骨瘦如柴的身体,没有胸部,没有大腿和屁股,就连穿着诱惑衣服的路边少女,也像垃圾一样,一文不值,何况是一个即将死去的小孩。
抱着路过行人的腿,被踢开了几次,帕夏再也没有力气了。
趴在地上,她想起来以前看过的一本童话书,里面有个卖火柴的小女孩,没人卖她的火柴,最后她把火柴一根根的点燃,在幻想之中死去。
当时她就很羡慕这个女孩,有火柴,有过度冻伤导致的幻想。她有漂亮的新鞋和衣服,有充满着温暖的木屋,有香喷喷烤鸡烤鸭,有坐在摇摇椅上仁慈的奶奶。
帕夏什么也没有。
“停一下。”
路边,马车停了下来。
在这个科技发展的年代,蒸汽车已经流行,价格也很便宜,再也没有人用那种慢吞吞的马车了。
这台马车是很经典的款式,但是装饰豪华。
一只红色的高跟鞋踩着雪,出现在帕夏面前。
帕夏动了动手指,艰难的挪到鞋子面前,但是没有力气抓住,只能把手搭在上面。
“救救我……”
然后便再也没有什么感觉了。
再次能感觉到这个世界的存在时,帕夏感觉到自己在个很温暖的地方。暖洋洋,蜡烛打在周围的木质板上,照出人的影子。
这是……卖火柴的小女孩的幻想吗?帕西想。
“杰西卡,你来这种鬼地方干什么,等等不小心遇到游击队,你就知道错了。”男人的声音。
“哎呀,瞎操心。这里可是您想找好女人的地方,到处都是廉价的女人哦。”女人的声音,懒洋洋的。
“便宜?那也得有命才行啊。”
“您以前可是伟大航海家啊,还遇到过海盗,你还怕这些?”
“那个时候,一柄枪,一对十,杀完人就跑,那些老玩意隔了十米就打不到人了。但是那一样吗?现在,几百米都能在一秒内倾泻几百发子弹。我年轻那会儿,战士等级可是三十二级,懂吗,那个时候的三十二级,是什么概念你能明白吗?现在却满大街都是,你要我如何打的过十个和以前的我巅峰状态下的敌人。”
“冷静,冷静。不管怎么说,这里可是窑子,打完仗的人最需要的就是酒精和女人了,可以说这地方是中立地带。”
“好吧,不和你谈这些东西了。那你说这个孩子怎么办?”
“能怎么办,不能见死不救吧?”
帕夏感觉到一只纤细的手,正在抚摸自己的脑袋,还捏了捏耳朵。
“那你自己安排,你捡回来的,又不是我,别连累我。”
“说是这么说,但是我不在的话,你还不是偷偷摸摸的,也会去把别人给救起来?”
“你可不要乱说,我才不是这种人。”
“呵呵……”
“笑啥笑!”
“我就是喜欢老板这种傲娇的样子,太可爱了。”
“干什么,别用这种妩媚的眼神看我。”
“晚上,到了酒馆,我们在和昨晚那样玩玩吧……”
“不要!我报警了!”
“这里可是波利亚……”
这便是莫西卡和伊森。
听到这里,帕夏再次陷入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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