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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闪耀的回忆

第二章 闪耀的回忆

广袤的沙漠之间,与平常不同,几乎没有风沙在流动。原本漫天飞舞的尘埃,现在安分地沉淀在被日光烧得滚烫的地表。在落日余晖的映衬下,这样的场面显得更加宁静祥和。绿洲边的小村子里,人们大多已经离开耕地,回到家里准备晚饭。小湖的岸边,只剩下了三个人影。其中,一位年长的猫族老者倚靠在椰子树边,双手环绕在胸前,看向另一边的男子,露出满意的笑容。她身边的猫族**,面无表情地和老者看着同一个方向,眼神里既没有纯真,也没有呆滞,那是沉稳和成熟的眼神,无论她实际上如何,这是她的目光给别人的第一印象。在另一边的男子正挥舞着银白色的长戟,戟的末端镶嵌着墨黑色的宝石,即使夕阳的强烈光照直射在上面,那个宝石依旧黯淡无光。忽然,男子左脚蹬地,举直长戟,以右腿为轴,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完美的圆弧,然后迅速弯腰,双手握住长戟向后拖拽,仿佛长戟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一般。然后,在长戟的前端,迅速出现零散的闪光,那是水滴反射阳光造成的景象。闪光越来越多,最终浮空的水滴汇集成流,在长戟的前方一圈又一圈的流动,形成了足以吞噬数个人的庞大水龙卷。水与空气碰撞摩擦,发出如金属碰撞一般的声响。男子又将长戟向上一挑,水龙卷轰然消散,重新在空中变成了分散的水滴。在夕阳的映射下,构成了星河璀璨般的图景。沙漠中的小村庄第一次下起了雨。

“真壮观啊!”少女露出了笑容,轻轻鼓起掌来,碧绿色的眼眸里闪烁着光芒。

“这是我自创的绝招,用这把长戟操控水的力量汇集水流,无论是威慑还是实战都很好用。当然,缺点是操作难度太高。体能和耐心都很弱的老太婆就不可能用了。”男子一改刚才的潇洒姿态,用自满的语气夸耀刚才练习的招数。

一旁的老者听到他的话,露出鄙夷的神情,向前跨出一步,并从口袋中拿出气枪,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黑色的橡胶子弹弹出,正中男子的头部。男子应声倒下,发出惨叫,过了一会后才缓缓站起,苦笑着说道:“怎么每次都这样,很疼的啊。”

“换成荷弹的话,你会直接死亡,一点痛苦也没有,下次要不要试一试?”

“......”

老者靠回树上,闭上眼,继续说道:“真是恬不知耻,那招可是我教你的,只不过我自己并没有使用那把戟的身体素质而已。对了,说到这,那把戟本来就是我的。”

“谁相信一个医生的家里会有这么大的兵器。你是战地医师吗?战地医师也不用自己战斗啊!”

“我不仅是医师,我还可以是科学家、淡水资源问题对策专家、政治家、古籍研究者。我的身份有无数,其中用得到这个戟的有很多。”

“......”那个男子又被老者看似有理实则无礼的话弄得无言以对。

“还有,别叫我老太婆!至少在外貌上我还不是!”老者的语气中透露着愤怒,说完遍转身离去,留下男子在原地发愣。

猫族老者名叫八千草荷,是那位男子的老师,那个女孩的奶奶。男子名叫八千草伊娅,他是东方远道而来的海族,黑发红瞳,身材高而瘦。海族本没有姓氏,他原来的名字是伊,拜荷为师时,便随她而姓。荷为了让他的名字好念,又在后面加了一个“娅”字,最后就

拼凑成了这么一个奇怪的名字。另外,荷与其说是伊娅的老师,说是他的母亲更为贴切——无论是技巧、战术、知识甚至是为人,伊娅都深受荷的影响。至于他们是如何相识的,就不得而知了。

那个女孩就是陆迭,她有着猫族少见的白色毛发和碧绿色的眼眸,村里的人们因此有些疏远她,但看在荷的面子上并没有表现出来。陆迭的性格比较孤僻,唯一的亲人奶奶也是个死板的家伙,不善于表达对她的关心。这个不能简单用可怜或幸福来形容的女孩,没人能知晓她的命运会如何,荷也无法猜测。

......

在离绿洲最近的房子里,荷正在灶台上烧火做饭,平常在精密实验和器材组装中轻快灵动的手,此时显得异常笨拙。三人平常都是在别人的家中吃饭的,但今天是陆迭的生日,所以荷想亲手做菜。当她以为烹饪会比制取抗生素和明矾之类的化学药品简单时,糊掉的粥和焦黑的青菜让她回到了现实。

“奶奶,这个黑色的凝胶状物体是什么?”陆迭用有点颤抖的声音问。

“亲爱的荷老师,我知道你一番好意想给小迭亲自煮菜,但是这种食物怎么看都是能毒死人的吧,”伊娅捂着脸,失望地说着,“您几分钟前还说你厨艺高......”

橡胶弹打在了伊娅身旁的墙上,让他被迫停止了吐槽。荷见他安静了下来,继续考虑着怎么让三人晚上能吃到像食物的食物。

“这样吧,伊娅。”荷坏笑着转过身来,一点也没有了长者的风范,“你现在去青丘的粮仓偷点吃的来,或者直接抢劫一家餐馆也行。以你的速度,往返80公里大概两小时能完成。我和小迭就稍微忍耐一下。”

“马拉松路程的两倍哦,加油,伊先生。”陆迭会心一笑,仿佛真的在鼓励伊娅。

“我可不想像菲迪皮兹一样。”

“那剩下的食材......我记得海族的肉质好像不错,虽然处于道义我还没吃过......”事实证明,人在饥饿的情况下,什么都做得出来。

“别啊,我们好歹一起出生入死了好几次,也是母子一样的关系了,你难道忍心吃自己的孩子吗?!”伊娅退在角落,害怕得颤抖起来。其实荷基本没有战斗力,伊娅很轻松就能逃开。

荷露出不满的表情:“谁和你这只臭海鲜...”她一遍说着,一遍向伊娅走进。

“那个,请让我来下厨吧。”陆迭举起了小手,想出来解决尴尬的现状。

荷听到陆迭的话,表情平和了下来,说道:“小迭,真不好意思,竟然生日还要你来下厨。”

“没问题的。”陆迭微微一笑,从床上站起,走到灶台前重新生火做饭。她的技术比荷要好得多,火候的把控恰到好处,至少可以相信,最后的饭菜是能轻松下肚的程度。

伊娅靠在角落,感到了生命的可贵。

在烹饪中,陆迭突然开口了:“对了,伊先生刚刚说奶奶是你的母亲,是什么意思?”

“我们相识十几年了,而且我自己的父母本来就不在人世了。认荷老师为母亲不是很合乎常理吗?”伊娅笑了笑,将令人难受的事实轻松地吐露出来。

“不好意思,我从来不知道伊先生有这样的经历...”陆迭有些抱歉地说,“那既然伊先生是奶奶的儿子,那他岂不是我的...”

话音未落,荷突然将手中的锅铲用一个老人不可能达到的臂力投掷出,插在了陆迭身边的墙上。陆迭被吓到了,一不小心把火开到了最大。一氧化碳在空气中瞬间爆燃。但陆迭即使关上了火,让本来快做好的菜幸免于难。

“啊,不好意思...小迭,那种话绝对不能说!绝不只是我会尴尬或是其他什么的!这是...这是道德伦理上的问题!所以...所以...所以你们以后就以兄妹互相称呼就好了。”荷连续不断地大声叫唤,汗液不断从她身上淌下。

屋内一阵沉默,让荷更为尴尬。

“小迭,我以后就是你的哥哥了。”伊娅率先开了口,“我们与其他兄妹的唯一共同点就是都在生日时确认关系而已了。”伊娅还是那么习惯用长而有序的复句来调侃他人,轻松地缓解了尴尬的气氛。

屋里的另外两人立即大笑起来,过了一会,伊娅自己也笑了起来。欢乐的气氛充斥在温馨的小屋里。

这样的欢乐时光,在陆迭的记忆里还有很多,但只有这一次,她的印象最为深刻,这是她12岁的生日。

......

陆迭收回思绪,将注意力从三年前移回现在,看着性格一点都没变、却戴着一对蹩脚的“耳朵”和“尾巴”来假扮狐族的兄长,她微笑着说:“好久不见,哥。”

“是啊,好久不见,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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