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挎着脸了,这不是还好好的吗。”
花无锋安慰道,见楚平安表情愈发阴沉,转开话题道:
“那精血带给你的能力我给你关上了,没事不要随便用,有后遗症的。”
“什么后遗症?”
楚平安心中“咯噔”一声,自己那几天可一直开着的。
“也就双眼失明,目不能视而已。不过偶尔用用没啥事,等你日后步入明武就没这些忧虑了。哦对了,别看那些境界高你太多的人,会……”
花无锋话音未落,楚平安便已倒射而出,嵌入身后的书架之中,上演了一场人体艺术。
“这几本书你拿去看吧,拿了就赶紧走。”
将楚平安从书架上扒拉下来,花无锋将一共六本书都递给楚平安,楚平安接过一看,有《基础五行术》之类的基本功,也有《苍岚诀》之类的专业课,大为满意地收入纳戒中。
“师父大恩大德,徒儿没齿难忘!”
楚平安行了个大礼,一把抱住花无锋的小腿。
“没事了就赶紧滚,别打搅为师静修。”
花无锋对此很不感冒,一脚把楚平安蹬开,催促他离开。
楚平安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从纳戒中摸出一物双手捂住,神秘兮兮地说道:“徒儿还有一个宝贝想让师父赏赏眼。”
“什么东西?”
花无锋被楚平安勾起些许兴趣,侧起身只手扶头。
楚平安张开手,掌中之物正是他自小随身的玉佩,这次界城之行让他对自己的身世有了些许线索,所以他想碰碰运气,看花无锋是否知道玉佩之上的女子是谁。
花无锋本是颇为懒散地侧躺着,见到玉佩的一刹那身体却僵直了几分,眼神中也多了几分光亮。
他认识?楚平安心中涌出一阵狂喜,正欲开口询问,花无锋却先开了口。
“好生俊俏的女子!”
花无锋摆了摆头,砸吧砸吧嘴,撑起身子揶揄道:“你小子还真是艳福不浅,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
“这是我娘。”
楚平安挑眉回道。
“平安啊,俗话说得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楚平安十分干脆地打断道:“爬。”
对此,花无锋只是重新躺下,眼神黯淡了几分,显得十分失落。
闭目沉默良许,未听见身旁传来楚平安离开的声音,花无锋又眯开眼,瞧见楚平安依然端坐在面前,一脸贱兮兮的淫笑,显然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险谋划,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无名火。
他伸出手冲着楚平安一摆,楚平安便感觉身旁环境微微模糊,再回过神时,已经处在藏书阁门口。
“真是无情啊。”
见花无锋逐客如此干脆,自己的主要目的也已经达成,楚平安果断站起身拍了拍屁股,思考接下来去哪。
藏书阁内,花无锋感知到楚平安离开后,又想起还有一事未说,正欲传音,略一思索,还是作罢。
楚平安天资聪颖,根骨天赋都是上乘,心性更是上上等,唯独多情。此多情非是花心,而是他重心、重性、重情。
入门选拔时几乎所有人遇上其他选手时都是斗个鱼死网破,毕竟少一个竞争对手便多一份出线几率。
而楚平安却是个异数,败于他手上的人多是上了他的贼船,并且一直到最后都未离开,甚至现在他们四人已然成为挚友。
足足一百万参选者,被楚平安亲手淘汰得仅仅只有一人。
但这并不代表楚平安心软,界城仗剑斩敌,虽然当时自己并不在现场,但听秦胜和诗巧巧的描述也能知道楚平安出手的果断,没有丝毫的心慈手软。
即使已经过去数日,诗巧巧描述敌人被杀时依然还是有些面色苍白,显然对于真正的杀人还是心有余悸,反观楚平安却一如平常。
对朋友多情,对敌人无情,听上去是完美的性格,但对于一个侠客或者一个剑客而言,这却是致命的弱点。
毕竟,从来如此。
但……
从来如此,便对么?
隔着厚厚的木板,花无锋依然能看到一楼忙碌的陆心秋,清清楚楚地看见她脸上挂着的满足笑容。
“唉~”
花无锋无奈地翻了个身,选择继续闭目养神,万恶的亚撒西啊!
另一边,楚平安自然是闲不下来,诗巧巧回到了妖州,汤若明出任务去了,只有秦胜留在宗门。
“啪!”
楚平安随意打出一个响指,食指尖上便徐徐燃起一株火苗,这是来的路上学会的小法术。
“哇!好厉害!”
秦胜鼓掌叫好,虽不甚激烈,倒也是真情流露。
楚平安却有点乘兴而至,败兴而归,毕竟就秦胜一个人,场子着实有些太冷了。
也罢。
楚平安抛开这些有的没的,一头钻进自己的洞府里,闭关了!
大唐 福郡城晋王府
晋王府占地并不大,里面只有七进宅院,装修甚是简朴,没有花园,没有假山,更没有人工湖。唯一值得外人称道的大概就是府邸深处种有一片竹林,建了一个凉亭。
若非大门上的牌匾上清清楚楚写着晋王府三个字,料谁也想不到这居然是一间王府。莫说较之郡守的官邸,即便是郡城里寻常富户的宅子也比这王府阔上数倍。
但是,整个福郡城,或者说整个福郡,都没有一个人会因此轻视住在这在宅邸里的晋王。
为什么?因为德望。
大唐的王府历来没有少于十进的,坐观本朝的另外四个王爷,那少说都是十二进的大宅院,还要挖湖堆山、修园建苑、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占地数百顷,极尽奢华。
而当年咱晋王爷建府之时,感伤民生疾苦,不忍奢费,只想建个一进的小院供自己休息便足矣。
但皇上怎么可能同意呢?这不是有损皇家颜面吗?晋王好歹也是自己的亲生侄子,血浓于水呀,于情于理都不能让他的住处只有方寸之地呀。
于是两方几番商议,终是修下了这七进王府。府邸建成之日,晋王爷仅接受了皇帝的赏赐,官员往来之物一概不收。
不仅如此,晋王爷还自散家财建了数间善济堂,让穷苦人家有个栖身之所,还时常亲自布摊施粥,无论落第士子还是垢面乞丐,都是以礼相待。
一时之间,无论民间还是士林,对于咱晋王爷那都是赞不绝口。
在唐朝,亲王无职是无权插手地方民政的,甚至还会被地方郡守所辖制。晋王虽享亲王之爵,却无官职在身,自然无权影响福郡的治理。
但晋王心善,见不得百姓受苦受累,时常去郡守那提上些许建议,郡守也很给面子,大多是采纳了。
这些事一经传颂出去,贤王之名便是彻底响彻大唐。晋王还不居功,言这是大唐国运昌隆所至,非己之功。
大唐得此贤王,实乃国之大幸!
而晋王今日又有何大作为呢?
凉亭内点上了一炉凝神香,香气由镂空的炉缝处袅袅升起,混进竹林弥漫的淡淡雾气之中,如诗如画,仿若仙境。
晋王端坐于石桌一侧,手捏一黑子,与一须发皆白的老叟静而手谈,棋盘上的争锋并不激烈,说是争锋,反倒是更像在随性地泼墨山河。
“疆城那边也已经得手了。”
思忖再三,晋王落子,下了一步妙手,山水间隐隐透出森森杀气。
“王爷勿骄勿躁,这仅是一步而已,一步登天,最易跌死,王爷不是已经吃过亏了吗?”
大唐前太傅翁玉磬不急不缓落下白子,杀气一扫而空,又是一片山河静好。
晋王微微皱眉,他知道太傅所指是属国进贡大唐新皇时,自己迫不及待让越国使者拜访自己的事。
当时唐昭皇驾崩,自己以为大唐已经无人能压自己,加上自己那几个不成器的弟弟也轮番挑衅,自己一念未忍住便……
自己暴露了与越国的关系,也受到了来自朝廷的一些敲打,但大势绝对不可能改变。
“陈、甫、瑜、曦四国都有传来消息,已经服软了。”
晋王落下黑子,刀兵再起。
“万事已经俱备,如何等来东风呢?”
翁玉磬在黑子堆中落下白子,似是羊入狼群,着实是一步烂棋。
“嗯?”
晋王没有看懂这一步棋,抚颔沉思。
“不把山凿穿,这风如何吹的过来?”
翁玉磬拿起置于一旁微凉的茶水,浅饮一口,缓缓说道。
“还有什么大山需要我来凿穿?那个现在政令连皇城都出不了的小皇帝?”
晋王有些急躁地轻叩石桌,实在想不出一个所以然。
“董光,董柱国。”
见晋王百思不得其解,翁玉磬便点出了谜底。
“董光?虽说当年是他把我父皇拉下了皇位,但也有我父皇过于昏庸的责任,如今我比这小皇帝贤明百倍不止,他如何就不能助我登上皇位,反而阻在我面前?”
晋王执子将落,却又举棋不定,收回了手。
“谁言当年是董光立的新皇?”
翁玉磬淡淡开口,手中把玩着一粒白子。
“当年大唐连年灾祸,饥荒不止。国外狼烟不停,野心渐起;国内军阀割据,裂土自立。皇帝御下,不出皇城四野;居高而眺,巡游半日即回。国祚将终,宝鼎倾覆,亡国之危,不过尔尔。”
“有一人,执兵戈而起,救国家于难,外击强敌,内平乱军,荡清四海,威震八荒。藏六合之志,居寰宇之功,纵赏之王侯又何如?”
“方彼之时,天下之兵认将旗而不识虎符,天下之民晓将军而不知皇帝,势变矣。王爷不妨带入想想,若你是这位将军,此时是希望庸君当政,还是明君在位呢?”
“啪!”
晋王此时才突觉背部已被冷汗浸湿,心中不知作何感想,只是匆匆下子。
“当年我等一众老臣拥新君即位,便是希望能一改颓势,力压佞臣,却怎想还是落了下乘。”
翁玉磬轻叹一声,无奈自嘲,随意落下一子,继续说道:
“如今大唐国祚皆系于王爷之手,还望王爷莫要辜负我等老臣数十年的蛰伏和良苦用心啊!”
说完,翁玉磬肃然起身,拜向晋王。
晋王匆忙起身扶起老太傅,再回望棋局,已然死局,只得投子认输,背对着翁玉磬伸了个懒腰,活动一下坐久后有些僵硬的身体。
“越国那边传来了一个有意思的消息,找个时间去拜访一下落剑门吧。”
晋王转过头开口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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