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莫啊，你的师傅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小莫抬头，有点迷茫的看着我，想了想，我补充解释道，“恩，或者说小莫你和克里是怎么认识的呢，你遇见克里的时候他就是现在这样子吗？”
我挪了挪趴在木桶边缘的双臂，八卦之魂燃烧的道，“作为一名吸血鬼，我真的对亡灵法师的过去很感兴趣，小莫你能和姐姐说说吗，还有小莫你的家人呢，你的父母知道你在做一名亡灵法师学徒吗？”
“人类不是不太喜欢[亡灵法师]这个职业的吗？”
“我没有父母”，小莫低头有点黯淡的道，接着没等我说话又抬头带着笑容说，“不过还好师傅救了我。”
“那是五年多、六年前的事情了……”
————
“喂，你想活下去吗？”
残破的小镇，砖石结构的房屋三三两两、间或夹杂着彻底倒塌和失去了屋顶的残骸，完好的没有几幢，活着的人们也都是面黄肌瘦、很稀疏的倚在门边，无神的双目倒映着街道边在生死边缘徘徊的‘尸体’们。被瘟疫感染上，离死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男孩躺在小巷边不久前才被雨水浸洗过，湿滑砖石的路面上，模糊的双眼直勾勾的望着阴沉的天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用左手抓着男人的裤脚。黑色的圆形礼帽、银灰色的鸟嘴面具、黑色的披肩和长袍，医生打扮的男人因为男孩的动作停下脚步，驻足问道。
没有回答，男孩紧了紧抓住裤脚的左手。
“……”
“现在如果我走开，你肯定会死，跟我走你也许会死也许能活，把灵魂卖给恶魔，你想好了吗？”
男孩握紧左手。
“是吗，我知道了”。
安心下来的男孩视野变得黑暗，感受环抱身体的温暖，渐渐睡去。
极度的虚弱导致清醒的时间很少，迷蒙中几次睁开眼睛让男孩勉强认识到自己是被泡在黄铜玻璃罐里，具体被带到了哪里、经过了多长时间，男人是谁、长什么样子，一概不知，没有思考的余裕，光是还活着就已经是个奇迹了，男孩昏昏沉沉、浑浑噩噩的挣扎着，直到某一天。
绿色的荧光弥漫了整个地下室，黄铜玻璃罐的正上方巨大的圆形缺口贯穿地下室上方，缺口处厚达数十米的土层边缘呈现岩浆般的熔融态、亮着橙红色的光芒，被绿色的荧光包裹，男孩终于清醒了过来。
绿色的荧光弥漫看不清周围，但是圆形缺口的上方没有阻碍，皎洁的圆月悬挂夜空，身穿白金色调、裙摆绣着金色六芒星修女服、手持镂空圆环法杖、背后有着一对巨大光翼的女性悬浮半空，女性身后，巨大的银白甲胄、没有双腿、甲胄底部像是裙摆状镂空漂浮着，巨型甲胄同样握着巨大的镂空圆环法杖，背后是六片真实的洁白羽翼。居高临下，望着下方。
下方山坡上站着一排和女性同样打扮、面罩遮脸的人，高举着的复数镂空圆环法杖散发光芒。而在女性和那些人之间，男人漂浮半空，挡在缺口上方。
同样的黑色披肩和长袍、没有了圆形礼帽和鸟嘴面具，露出男人的黑色短发有点凌乱，男孩的角度看过去，男人的背影显得有点狼狈。
“[秩序之神]的信奉者啊，我不过是一名游历至此的炼金术师和药剂师，没有冒犯，为什么要攻击我？！”
“……”
巨型甲胄手中的巨大镂空圆环法杖开始聚集金色的光芒。
“啧”，男人烦躁的啧了声嘴，从怀中和腰间的口袋里分别抽出黑色法杖和一张证明，接着道，“我来自东方[马尔珐帝国]，是帝国法师会注册六级炼金术师，攻击我就是在攻击[马尔珐帝国]。”
“你们想开战吗？！”
“我等[理性秩序]信奉秩序之神，不分国界、不问阶级，只为消灭混乱”，女性没有回话，下方山坡上一排和女性同样打扮、面罩遮脸的人之间站在中间位置的人开口答道，“利用地脉聚集生命力，舍弃城内[混沌恶者]的据点，转到此处举行仪式，散播瘟疫，召唤邪神，毁坏秩序之人，必当受到裁决！！”
领队的面罩人话说完，手中的镂空圆环法杖光芒大盛，带着半空中巨型甲胄手中的法杖光芒聚集的速度同样骤然加快，男人低声骂了句“真是帮废物”，举起黑色法杖，五道紫黑色的光柱朝着巨型甲胄前方穿着六芒星修女服的女性直射过去。
————
“那就是我记忆中第一次见到师傅的样子了”，小莫边摆弄着燃烧的晶石边有点怀念的道，“后来我就记不清了，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亚人国家[莫斯兰]，师傅带着我在那里住了很长时间。”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师傅还真的是个很暴躁的人呢，动不动就骂人，得罪了很多人。”
我朝克里的方向看过去，克里察觉似的抬头看过来，四目相对，我有点心虚的扭回头。
“抱歉啊，小莫，没想到你还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不过这样一说姐姐反而更好奇了，[理性秩序]是哪里的什么组织，[混沌恶者]又是什么，你师傅以前还当过这种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组织的头头吗，以前不会做了很多坏事吧？”
小莫回头看了一眼克里，急忙道，“不会的，薇恩姐姐，以前的事我虽然不清楚，而且师傅有时候会喜欢骂人，但师傅本质还是个善良的人的，不会做坏事的。”
“是吗，那可难说”，我朝背离克里方向挪了挪，用手拢住声音，小声的对小莫道，“我们吸血鬼流行的传说里，亡灵法师可是最喜欢把活人做成傀儡的哦，尤其是年轻的少女。”
想到以前在学院看过的小说绘本里的一些画面，我不禁有点脸红，顿了顿，把一些奇怪的想法甩出去，接着道，“说不定杂货铺的地下室里就藏着不少少女傀儡，只是你没有发现哦。”
“不，不会的”，小莫摇头，“师傅不会做这种事的，再说傀儡的话不是有[合成生物傀儡]和[骸骨士兵]吗，为什么一定要把少女做成傀儡，没有意义的，薇恩姐姐。”
“哦，是吗”，我再次瞥了一眼克里，看着小莫青绿色纯净的眼眸，把‘对男性来说少女傀儡才是最有意义的哦’这样的话咽了下去，‘对小莫来说还是太早了啊’，这样想着，我看着小莫微微叹了口气。
“恩？”
小莫不解的看着我。
古色古香的房间，长长的厚重棕木长桌，后面像是酒吧似的货架里摆着各色的酒瓶、透明的酒杯，再往一边摆着成排的书籍，书籍的另一端则摆着各种奇异精密透出一种别样美感的机械，克莉斯多坐在长桌后，擦拭着黄铜灯座。
“巴顿。”
“喵。”
“要不要去教堂看看。”
“喵？”
“我想了想，[希林顿-克里]说的有道理，与其舍近求远观察死灵术士的仪式，我为什么要忽略这个国家的信仰呢，三女神的教义巴顿觉得会说些什么？”
“喵喵，喵喵喵喵？！”
“知道，知道，我只是单纯的了解下，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喵喵喵喵？”
“只要巴顿你不说，不会有人知道的，不是吗？”
“喵。”
“呵”，克莉斯多开心的笑笑，拿起背面绘着六芒星的6张卡牌不断切洗，排在桌上，犹豫了一下然后翻开中间的一张——显示的是拿着[星币]的抽象人物。
“恩，还不赖。”
这样自语的时候，巴顿沿着棕木长桌走过来，‘嗒’把嘴里叼着的镂空圆环吊坠放到克莉斯多面前。
“喵喵。”
“欸，有必要吗？”
“喵喵”，巴顿舔了舔白色的爪子，“喵喵喵”。
“那好吧”，克莉斯多说着把镂空圆环吊坠戴到脖子上，“这样就行了吧，我们走。”
“喵”，答应了一声，巴顿率先跳下长桌，走到门口，蹲坐着边舔着白色的爪子边等着克莉斯多开门，后者稍迟了数秒从长桌后走过来，‘咔哒’拉开挂着白色门帘的房门，阳光直照进来。
“哇，好刺眼。”
“喵”。
巴顿毫不在意的越过克莉斯多走向房门，后者却把巴顿抱了起来，把脖子上的圆环吊坠重新系到巴顿脖子上，“太刺眼了，我要用折光法术，巴顿在前面帮我开路。”
“喵？”
“戴上东西就不会被别人抱走了”，说着克莉斯多把巴顿放到地上，绛红色的光芒蔓延克莉斯多的身影渐渐透明，消失不见，“走吧。”
“喵”。
人来人往的宽阔广场，中间是数个带有供人休息的平台边的圆形花坛，两边是淡黄和青褐色的商会和旅店的高大建筑，广场偏中间的位置，比周边建筑高出一截的纯白色尖顶拱门教堂大殿独自屹立，门前熙熙攘攘。顶着折光法术透明的克莉斯多跟在巴顿后来到广场，后者不急不慢的在广场迈步，经过圆形花坛的时候被人抱了起来。
那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女，亮青色的眼眸、淡青色的长发，身高不高，穿着白色底裙和黑色红边的开襟外套，那之外还披着白底红纹、绣着三柄宝剑的披风，少女抱起巴顿，熟练的用手挠着巴顿的下巴致使后者眯起眼睛、发出舒服的呼噜声，然后少女捏着巴顿脖子前的圆环吊坠、正反翻过来看了看，疑惑的道。
“啊，这不是[绝境山脉]东边联邦国家[奥德尔]的信仰标志吗，内外圆环直径比例2.73，中心的圆环标志代表信奉的稳定元素”，说着少女凑近仔细看了看，三个同心圆环中间最小的圆环内侧刻着一行微不起眼的小字，少女确信的道，“没错了，还好我研究过，确实是[奥德尔]的文字，‘理驭万物、秩序之光’，奇怪啊，一只猫的身上怎么会有联邦国家的东西啊？”
说着少女抬头左右看了看，“有联邦国家的人在这里吗？”
“喵。”
虽然知道从生理结构上来说不可能，巴顿还是觉得后背上冷汗仿佛快要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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