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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斯尔走一步停两步步,漫无目的的前行着。富人区的街道上空空的,几乎没有行人,但此刻加斯尔的心更空。
真的自己一个人了。
要干点什么啊…..去接下一单吗,怎么接啊?去哪里找客人呢?
以前他只知道跟着老爹,自己什么都不用想,只是一门心思,不是摆渡就是去摆渡的路上。实不相瞒,那十单生意全是用老爹的名号接的,完全靠自己的话,加斯尔根本就无从下手。
加斯尔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迷茫。
诶,我怎么把她忘了!
加斯尔突然想起来了一个人。
算是自己的青梅竹马吧。小的时候,由于长得和其他孩子都不一样,总被他们排挤。一直以来就只有若拉愿意和这样的杂种玩。
若拉,我来找你了,是你的话,一定能告诉我答案的。
平民区,还是那扇熟悉的门,门上用小刀刻了一只深海精灵。
可是,迎接加斯尔的却不是那张熟悉的笑脸。那扇门紧紧的闭着,加斯尔敲了好久的门,还是无人应答。
“哎?孩子,你找欧若拉吗?”一位住在附近的夫人偶然路过,注意到了靠在门上的加斯尔。
“对对对,请问您知不知道这家人去了哪儿?”加斯尔急忙问道。
“他们啊,搬走了。若拉好像是通过了教廷的考试,成了圣女呢,真是厉害的小姑娘。还有,她好像和教廷里的一个贵族教士有了婚约,就全都搬到王宫高地外围去了。”
闻听此言,加斯尔如遭雷击。
若拉….要嫁人了……便宜了教廷的浑小子…..
“是这样啊,好….谢谢您…..”
抚摸着门上的刻痕,好久之前的事情了啊。那时加斯尔踩着板凳,用小刀刻下了这图案。虽然谈不上多好看,但小小的若拉却开心的拍着手,蹦蹦跳跳。
“最喜欢你了,加斯尔!”
“不要嘛,不许亲我,你的牙齿好扎人!”
加斯尔因此养成了定期磨牙的习惯。
后来,若拉被妈妈骂了,因为她弄坏了木门,可她并没有供出“罪魁祸首”。
连你也不要我了…….
仅仅一天内,加斯尔感觉失去了世界上最亲近的两个人。
加斯尔坐在了若拉家门前的台阶上,双眼暗淡无光。初秋的风卷着落叶,呼啸着透过这缺口,穿透自己的身体,明明不是很冷,却感受到了刻骨寒意。
当你胸中悲伤抑郁不得解的时候,你会怎么做?
反正加斯尔选择了一个并不新奇的解决方法——喝酒。
问题是,他不会喝酒……
女妖酒馆并不是城里最好的,但绝对是烟火气最浓的。你能在这里找到各行各业的人:辛苦劳作的工人,打仗回来的士兵,行走天下的冒险者….其中不乏几个矮人工匠和编入军队的兽人。来喝酒的人大都没什么钱,他们劳累了一天,就等着来到这里,围在橡木桌前,来上几杯,花钱不多,与酒友谈天说地。一阵阵豪爽的大笑中,晕晕乎乎,洒脱放纵,一天的疲惫也就尽数被洗刷干净,烟消云散了。
而像加斯尔这样怀着心事的人,则会各自安静的坐在吧台前,不去加入快活的人们。人类的悲欢不总是相通的,其实对所有的种族也都是一样的。
酒保是个秃顶啤酒肚大汉,但是手很灵巧。“来点什么,小伙子?”说着先把一个装着花生和豆干的小碟子推到加斯尔面前。“呃….好的….那个…..”“再来一桶朗姆酒!”加斯尔被打断了。一个大块头工人挤过人群,站在了加斯尔的右手边。“没问题,老兄。”酒保将一桶酒隔着吧台递了过去。工人接过酒桶摇摇晃晃的走了。
加斯尔望着酒架上五颜六色的各式酒瓶,从不喝酒的他根本不知道要点些什么。
见加斯尔半天没有点酒,酒保笑了。“哈哈哈,坐在这里的,都是有心事发愁的人。我知道你需要什么。”
说着便在桌上摆了两个啤酒杯,各倒了两三种烈酒,加一小杯糖浆,最后注满朗姆酒。“重头戏来了。”酒保说着从衣兜里取出了一个小纸包,将里面的白色粉末倒进了两杯酒里。
“你加了什么东西?”
“这可是猛料,”酒保神秘的笑着。
“完成了,"天际线"。正适合忧伤的小伙子,喝一口就像是飞到高天之上。好好享受。”
加斯尔看着这两杯不断冒着白色烟雾的粉红色饮料。
加斯尔还是先闻了闻,不管那白色粉末是什么,它应该毒不死人。
管他呢……
端起杯子,就像倾酒入桶,两杯酒全下了肚,舌头都没有尝到味道。
一开始没什么感觉。
紧接着,“腾”的一下,一团热火从猛的腹中升起,仿佛一个魔法师在自己肚子里释放了一个火球术。加斯尔的头一下子就晕了起来,眼前的整个世界融化了。在酒保的嘿嘿的笑声和酒馆的嘈杂声中,所有的东西都在流动,拉长,扭曲变形,迷幻之中,好像有一朵轻柔的云,将他托起,陆地在飞速下沉,太阳好像要落到脸上。他感觉口干舌燥,全身火热,手脚发软。这种感觉谈不上舒服,但有那么一瞬,老爹,若拉,自己的摆渡生涯,加斯尔把一切都抛在了脑后。
“天际线”吗,这就是酒鬼们的消遣方式啊…..
付了两个银币的酒钱,还不忘给几个铜子儿当小费,加斯尔跌跌撞撞的出了酒馆。“天际线”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今天发生的所有烦心事再次涌上心头。他的肚子里装满了冷酒,脸依旧发烫,初秋微凉风不停的吹着,一冷一热,外加急火攻心……
在这种折磨下,加斯尔终于挺不住了。一头栽在地上,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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