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嘴兽的速度慢慢降了下来,经过这几天旅途的经验,索莉恩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鸭嘴兽名叫卡迪南,赫勒斯让它每天的中午和晚上各睡一个小时,而卡迪南睡觉的时候赫勒斯就会照顾索莉恩他们出来吃东西,有时候是直接吃货车里的干面包,但更多时候是生篝火煮些粥再到附近摘些野菜和浆果,莫尔罗在这方面非常有经验。
他说自己是一个旅人。
待卡迪南完全停下来时,格里亚琪掀开帘子从车厢上走下来,莫尔罗下车后则伸出手牵引索莉恩下来。
“谢谢,诺亚。”
“不用谢,蒂温丝小姐。”像这种基础的“谢谢”与“不用谢”,就算语言不通他们也还是听得懂的。
赫勒斯抚摸了一会儿卡迪南的面部,后者很快安心地蜷起身子枕着溪水潺潺的声音安静地睡去。
这一次的“驿站”终于有水源了。
树叶的影子镶嵌在水里,风吹动树叶时,头顶和溪水都流动了起来。不时能听到远处的小兽踩过地上的枯枝败叶,配着鸟类的和鸣,好不和谐。青苔和藤条缠上好大的树干,像是某个粗心的画家将染料泼在上面一般,和亚辛托斯的针叶林是完全不一样的画面。
索莉恩到溪水边脱下手套洗了一把脸,顺便拿出手绢将云歌的本体仔细地擦拭了一遍,莫尔罗也拉下围巾和兜帽将自己的护目镜片洗了洗。格里亚琪将手放在水面上,认真地打量水波中自己的倒影。
“你们知道哪里有鱼吗?”精灵向溪流发问。
索莉恩听格里亚琪述说过自己的部族,所以对于格里的行为并没有感到怀疑,双手捧起水又洗了一把脸之后,向格里亚琪问道:“它们怎么说的?我是说,水……们?”
“他们说‘任何地方!’”
喔,真是很有参考价值的回答。
莫尔罗抖了抖敏锐的狼耳,指着一块石头背后说:“不如去那里看看,或许会有鱼?”
格里亚琪将手放进小溪里,果然能感受到石头后面水里动物的气息。
“对。”
格里亚琪把莫尔罗的推断给索莉恩翻译了一遍,像一个弟弟在夸赞自己的哥哥的本领。
索莉恩点了点头,和莫尔罗同时在石头底下发动了一个旋风魔法,不约而同释放的魔法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水龙卷,十数条鱼混着溪水从天上撒下来,格里亚琪召唤水流在三人头上形成一个水罩防止被淋湿,却猝不及防被掉下来的鱼砸到了头。
收回水罩的时候三个人看到了头顶因为光的色散而形成的彩虹,相视一笑。
索莉恩蹲下身在溪边捡了一块扁平的石头抛出去打了五个水漂。喔,破纪录,真得叫云歌看看。
莫尔罗见状也起了玩心,单膝跪地拾起一块石头,随手一抛便打出七个水漂,引得格里亚琪和索莉恩发出一声赞叹。
“旅行者的天赋。”莫尔罗眨眨眼答道,“好了,我们去捡些柴火吧,等会卡迪南醒了还要继续赶路。”
“好。”格里亚琪应道,同时翻译了一遍给索莉恩听。
在河边捡柴是非常不明智的,莫尔罗深知这一点。三人拿着水袋装满了下一段路需要的水,便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拎着鱼回去。
索莉恩将云歌的本体收好,跟着莫尔罗和格里亚琪去捡柴火,没想到刚回到卡迪南那儿的时候,赫勒斯自己把火生好了,甚至已经架好了锅烧开了水。
索莉恩看了看格里亚琪,再看了看锅里的水,莫名觉得有些残忍。
“孩子们?你们回来了?”
“啊,赫勒斯先生麻烦您去捡柴了,应该我们去……”
“没有没有,不麻烦不麻烦,我也算每年都走这条路了,我熟——来来来孩子们,粥过会儿就熬好了,我去摘点野菜下粥。”
“我们也去吧?”
“不用不用,你们看火吧!这活好干!”
说罢赫勒斯就往草丛里走,很快就不见了人影。
索莉恩拿着勺子搅了搅锅里的粥防止糊底,原来在酒馆的时候,有些时间不出任务,布赖斯就会让她去厨房里打下手,说姑娘家不管能不能出得厅堂,但是一定要下得厨房。所以索莉恩在下厨这方面还是很有心得的。
莫尔罗也跟着站起走向溪边,过了一会儿单手抬了一个枯木桩过来,放在篝火的旁边,莫尔罗先用微风魔法吹干净木桩上的灰尘,再拍干净自己身上的木屑,说道:“你们先坐吧,别蹲着。刚刚在溪边注意到的。”
索莉恩不得不对灰狼的敏锐感到佩服,现在是连坐在树桩上也觉得像坐在坐垫上一样舒服了。
莫尔罗拿出几根在溪水里洗净的树枝穿过地上的鱼,递给索莉恩和格里亚琪。
三个人坐在树桩上烤着鱼等赫勒斯回来,索莉恩百无聊赖地丢了一个小石子进火堆里,霎时就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于是又把云歌的本体拿出来拧了一会儿,另外两个人因为什么也没得做所以也把目光放到了云歌身上。
“索莉恩小姐。”
“嗯,怎么了格里?”
“为什么这个魔方六个面颜色都一样?”
“因为这样即便没有复原也没人看得出来了。”索莉恩冲格里亚琪眨下左眼。
“妳喜欢玩魔方吗?”
“我的朋友更喜欢,这个是她的。”
“那您的那位朋友……”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索莉恩开心地哼哼了两句,把格里亚琪弄得有些云里雾里。毕竟因为器灵的稀少,一般人也不会往那个方面想。
说不定还会以为那个“朋友”已经遭遇了不测而身亡了,但是看索莉恩的表情又不像。
莫尔罗在一旁笑着听着两个人之间听不懂的对话,这样也不错。
“孩子们,大丰收啊哈哈哈哈哈!”
赫勒斯从小溪处抱着一把洗净野菜带着爽朗的笑声回来,甩干了水分后加入进了粥里。三个人见状同时将手上烤好的鱼递给赫勒斯,这倒把赫勒斯弄得受宠若惊了,赫勒斯搅了搅锅说道:“孩子们太客气了哈哈哈,我自己烤吧,我的手艺可不比你们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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