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恒也……觉得自己会做噩梦吗？”雪莉有点不安地看着陆恒。
“不是觉得，而是已经在做了。”陆恒抬头看向窗外：“这里像是有个孤独的气场，让人容易想起一些孤独的，难过的事情。多半这里的主人，也过得并不是那么顺遂吧。”
“……陆恒觉得，自己最孤独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觉得自己很糟糕，想依靠别人却没有人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吧。”陆恒淡淡地说道，他对一些事情倒也不那么避讳，虽然这并不能够帮他解决问题。但如果连直面都做不到的话，解决也就无从谈起了。
“陆恒也会有觉得自己很糟糕的时候吗？”雪莉抱着枕头，微微抬起眼，从刘海的缝隙里看他。
“当然有啊。”陆恒道：“人力有限而欲望无限，无力感是一种永远都无法克服的东西吧。就算倾尽一生，也只能够改变很少的事情。”
陆恒不是很想继续这个话题：“不知道克里斯汀是不是也在经历一样的噩梦呢。”
雪莉犹豫了一会，陷入沉默之中。
“看来你们姐妹的关系也不太好呢。”陆恒道：“你是把她当成了假想敌吧。也是因为跟姐姐的竞争，所以你会有那种弱肉强食的价值观？”
“你怎么知道？”雪莉有点吃惊。
“你对你姐姐的招式太熟了。”陆恒扬起嘴角：“熟练得超过了一个黄金段位能对白金段位做出的反应了。所以我猜，或许在你脑海里，跟姐姐的竞争已经演练过千百次了。”
“嗯……”雪莉弱弱地点了点头：“不过光是脑海里演练用处也没有那么大。毕竟姐姐已经到白金中游了。熟练度能弥补的差距还是太有限了。”
“如果我不帮忙的话，陆恒能赢过姐姐吗？”雪莉道。
“比赛多半不行。拼命的话不好说，赢面四六开吧。”陆恒想了想道。
“四成胜算？”
“不，是六成胜算。”
“这么强的吗？”雪莉难以置信。即使之前看过陆恒越级压制，但没想到能到这种地步。
“但是比赛为什么不行？有什么区别吗？”雪莉不懂。
“当然有。比赛输了有下次，所以一般不会把自己的一切都押上去。毕竟留着这条命还得干点别的事嘛。”陆恒道：“但是拼命就不一样了。这关过不了就没有以后了，自然是所有能用的手段都得用上，只要能活下来。”
“……求生欲很强？”
“对。”陆恒道：“因为有人在等我。还不能这么容易就死了。”
“……那你可能更加得小心姐姐了。”雪莉道：“她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人。只要能得到她想要的东西，没什么规矩和道德是她会在意的。”
“那你姐姐还真是有点意思。”陆恒轻笑道：“虽然未必适合当同伴。不过这样的人，在这种状况下，反而更有机会生存下去。”
“你的想法真怪。”雪莉摇摇头道：“一般人只会觉得姐姐很可怕而已。”
“见过的人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陆恒道。
他抬头眺望窗外，黑暗的大地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显现出它的轮廓。可是下一刹那，却又消失不见。
“……我出去看看。”陆恒抓起披风和魔导器。
“怎么了？我跟你一起去。”
“我觉得有什么线索出现了的样子。一起行动也好。”陆恒等了一会，雪莉飞速地回房拿出外衣和银枪。
陆恒带着雪莉直接从窗台跳下，往刚刚看到的模糊轮廓里走。
“哟，真巧啊。大半夜的都不睡觉。”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果然是克里斯汀。
“多半我们不睡觉的理由是一样的。”陆恒道：“连来这里的理由都是一样的。”
“看来是不用多解释了。”克里斯汀道：“赶快走吧。”
三人于是穿过繁华的街道，往黑暗深处走去。
“连这么晚了都还这么热闹，简直像是永不停息一样。”陆恒匆忙间瞥了一眼浮华不改的街道：“只是比起白天来，更加觉得它像是梦境了。”
克里斯汀只是盯着小巷深处：“还要再往里，大概是要出城了。”
“出城？”雪莉疑惑道：“可是城外不是什么都没有吗？”
“只是太黑了看不见而已。不一定真的什么都没有。”陆恒带着雪莉出城，果然是一片黑暗的荒原，到处都是碎石和枯枝。
“……那边。”陆恒隐约看到视野的尽头有些什么东西伫立着。
克里斯汀也看到了，大步流星地朝前走去。
“话说，你对这里的玄机，其实有点头绪，对吗？”陆恒道。
“有点，不过也不是那么清楚。”克里斯汀笑道：“如果你也知道点什么的话，我们可以交换情报。在解开这个谜题之前，我们都可以合作。”
“好。简单直接。”陆恒走了过去，跟上克里斯汀。
“不过这家伙，真不怕突然袭击啊。”陆恒握紧了魔导器，前进的同时警戒着四周。
不过意外地，一路上虽然各种崎岖坎坷，但的确没什么像是地精那样要命的敌人再出现了。
等到距离变近之后，陆恒渐渐看清楚了自己之前看到的【某样东西】。
是一堵厚实的城墙，和一道黑铁巨门。
“…………”走在前面的陆恒忽然伸手，微微做出挡住的姿势。
“？”雪莉愣了一下，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下一刻，陆恒消失在原地，闪现在雪莉背后的某块岩石下。黑影下意识地避开，却被陆恒用力抓住，摁在岩石上。
“怎么是你？”陆恒看着眼前熟悉的人影，有点发懵。
眼下的人不是别人，而正是雪莉的专属女仆——柯塞特。
当然，陆恒多半只是记住了长发和身材而已。
“噢？看来本事也不小呢？能一路尾随我们到这里。”克里斯汀饶有兴致地靠过来，戏谑道。
倒是雪莉依然一如既往地担心：“柯塞特？你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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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按：女仆柯赛特：“……谁要当你的女仆啊！……给月票的话？也，也不是不能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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