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树的巍峨的苍白树干静静的屹立于西北方的天边,融入星空的朦胧枝叶宛如女神旖旎曼妙的纱裙笼罩着大半天空,明月与群星好似树冠上的果实般散落其间,闪烁着永恒璀璨的光芒。
夜空下的黑暗森林宛如群星的影子,干瘪枯萎的丑陋枝干在雄伟的世界树的映衬下更显扭曲粗鄙,被咸水与淤泥覆盖的大地之上弥漫着断绝一切生机的死寂。
艾登瓦尔沼泽,暗精灵的故乡。
幽邃而静谧,冷峻严苛的气质亦如暗精灵本身。
但在今夜,艾登瓦尔却不像过往的每一天一样沉寂。
月上枝头,时间已至午夜,整个沼泽却被一股莫名焦躁的情绪所笼罩。
暗精灵们纷纷走出自己挖空树干制作而成的屋子。
这些暗精灵暗褐色的肌肤没入黑暗中若隐若现,猛禽羽毛般的长耳尽显鬼魅灵动,一双双散发着紫色微光的瞳孔,在暗影中透露出危险而诡秘的气息。
她们或用轻薄纱罗下的纤细肩膀倚靠着房门、或以赤脚踏着没入泥沼中的木板路上远眺......
整个沼泽中,无数双闪亮的眸子,都整齐的望着一个方向。
那是艾登瓦尔角落里一颗原本毫不起眼的橡树,如今虽树皮上已经被开出一扇扇小巧精致的窗户,俨然成为了某人的住所。
但就在这间看似普普通通、毫无特征的树屋之外,却被一群群身着绸缎祭祀裙袍的暗精灵围得水泄不通。
这些祭司模样的暗精灵均都沉默着,一张张看似毫无表情的标志面孔上却莫名的散发出复杂的焦虑。
期盼、喜悦……亦或是恐惧?
这些无法言说清楚的强烈情绪不断地累积,宛如平静水潭下慢慢酝酿着的风暴。
而位于风暴中央的树屋内,也只是时不时传出几声若有若无的女性呻吟,除此以外再无别的动静。
长夜漫漫,暗精灵祭司、树屋、艾登瓦尔沼泽......一切都像是静止不动了一般,只有看不见的风暴还在缓缓聚集。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树屋内传出了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
积聚已久的愁云风暴顷刻间就被这声啼哭撕碎,转而烟消云散。
祭司们纷纷抬起头望向屋门的置位,一个个下意识紧绷的身体好似已经蓄势待发、随时对猎物发动攻击的猛兽。
屋门从里面被打开了,一双被水气濡湿的亮紫色眼眸从屋内的黑暗中显现而出,这位同样身穿祭祀袍裙的暗精灵脸上带着精灵一族罕见的软弱神色,以一种笨拙而郑重的姿势捧着自己怀中之物。
那就是啼哭声的源头,一位婴儿。
被柔软的绸缎层层包裹,只露出一张不像是暗精灵、而更像是圣精灵的白嫩小脸。
许多祭司开始窃窃私语起来,眼前的这一幕确实教人无法判断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直到抱着婴儿的暗精灵努力的压制住了自己激动的情绪,用着有些发颤的嗓音高声宣布:
“是男孩!暗精灵男孩!预言之子降生了!”
暗精灵祭司间发出阵阵低呼。
而婴儿也颇有灵感一般,在众人的关注下竟停止了哭泣,睁开了粉嫩脸颊上的那双一尘不染的清澈双眸。
顿时,如同星辰降落至人世般璀璨的亮紫色绽放开来!
惊艳而瑰丽的纹路,像是由书写了万千世界一切奥秘的繁杂符文铭撰而成的瞳孔,震慑了在场所有暗精灵祭司的心神。
这一刻,她们才真正确信,眼前的婴儿就是“预言之子”无疑。
低呼转化为惊呼,暗精灵们沸腾了起来!
根据久远的人类诗歌传颂,精灵全都是冷酷的坚冰,从来不会展露出凡人的喜怒哀乐。
事实上也差不多就是这样。
但此时这些坚冰却纷纷破碎,转为化作了疾风骤雨般的冰雹……
“啊!预言之子,请看我一眼!”
“命定之王!快让我抱抱!”
“肤浅之人!初次接触圣子当然是要用亲的!”
“真的是男孩吗?把下面让我们看看呀……”
怀抱婴儿的暗精灵祭司见状直接傻眼。
她本来还有点懊恼于自己的失态,想着事后没准会被族人责怪。
但看到眼前这些姐妹们一副副完全颠覆往日形象的样子,原来是自己的反应还不够热烈吗?
她一边隔开冲上前来的同胞,一边低头看向自己怀中的婴儿。
而婴儿也有所察觉一般,抬起头望向抱着自己的女祭司。
肉嘟嘟的小脑袋微微倾注,清澈而瑰丽的眸子向她投来天真无邪的疑惑视线。
女祭司只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人用力捏了一把。
啊,好可爱!好想用自己的脸颊去摩擦这孩子呀!
可以的吧?其他族人反应也这么狂热,想和这孩子亲近亲近什么的也不算奇怪吧……
就在女祭司正在与自己仅存的一点羞耻心做斗争的时候,树屋的门被人从内部大力崩开,直接宛如被吹飞的枯叶般飞到天边!
一阵狂风过境!
树屋的木板门尚未飞至最高点,狂风就又朝着抱着男婴的女祭司呼啸而至。
女祭司只感觉自己的小腹被一股巨力击中,随后自己的身体便弯曲成了诡异的弓型,在短暂的延迟过后又宛如炮弹出膛般被狠狠击飞!
怀中男婴也在转瞬间脱手。
被打飞的女祭司朝着稍低处的人群射去,一连撞翻数人、掀起一阵烟尘后才停下来,已经口吐鲜血不省人事。
刚才还热烈的叫嚷着的暗精灵祭祀们,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顿时噤若寒蝉。
女祭司脱手而出的男婴此时已经被另一位女性稳稳的抱在怀中。
只见她赤着脚,全身只有一件轻薄睡衣般的罩衣,依稀可见湿漉漉的汗渍。
长的夸张的深紫色长发拖到地面,靠近发根的发丝也被缕缕打湿。
罩衣下曼妙的身姿比起同族似乎还要高大一些,暗精灵一贯精致的精致面容上带着难以掩饰的森然威严。
很显然出手伤人的就是她,但与其暴力行径全然不符的,她此时却是一副很虚弱的样子,丰腴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一双光腿也有些颤抖。
但即便如此,她散发着明亮紫光的眸子所望之处,所有暗精灵纷纷敬畏的低下头,丝毫不敢与之对视。
“谁敢动我的孩子?!”
罩衣女人的咆哮宛如护子的母狮。
但这句掷地有声的发言却让暗精灵祭祀们纷纷抬头,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失去了房门的树屋中又走出了数位暗精灵。
“大祭司,‘你的孩子’是什么意思?”
其中一位抱着胳膊、神色格外凶恶的暗精灵皱着眉如此问到。
“是啊,我等具是月神的子嗣,同族皆以姐妹相称,何谈‘你的孩子’啊,赛琳娜姐姐?”
另一位眉鬓具白满脸皱纹却身姿挺拔的老妪样的暗精灵应和道。
只是她以苍老干瘪的外貌称呼看上去正值妙龄的罩衣女人“赛琳娜姐姐”的样子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此举确实不妥,在‘暗月裁决’以外伤人,也不妥。”
腰后挂着佩剑的独臂暗精灵也用冰冷的口吻吐露出自己的不满。
还有更多的暗精灵虽然缄口不言,但却也都向赛琳娜投去或不解、或质疑的眼神。
而赛琳娜对这一切却都熟视无睹一般,只默默地端详着自己怀中的男婴。
看着对不断好奇的张望着四周的婴儿,赛琳娜眼眸中的耀眼的紫光都在不知不觉间收敛起来,眉宇间的森然威严也被慈祥与欣慰取代。
“塔洛斯,我的孩子就取名叫塔洛斯吧。”
眼看赛琳娜还是不改口,周围暗精灵间的气氛又冷了几度。
“赛琳娜大祭司,你难道是想独占圣子……”
“慢着!我觉得塔洛斯是个好名字,取义‘古老的智慧’,对圣子来说也是恰当其份的!”
面色凶恶暗精灵发难的话语被另一个声音压了下去。
一位柳眉倒竖面带英气、一头粗糙的黑色长发宛如野兽鬃毛一般的暗精灵突然从人群中一跃而出,闪身挡在了赛琳娜和门前众人之间,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来披在赛琳娜身上。
这位暗精灵披风下的样子令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腰间、大腿、脚踝、胸口,凡是方便抓取的地方都挂满了形制大小各不相同的刀刃。
飞刀、钢针、匕首、短刀、飞镖……每一件都在黑暗潮湿的空气下散发着锐利的气息。
“大祭司赛琳娜刚刚产下圣子,身体虚弱,头脑混乱。当务之急应当让大祭司静养恢复,其他事情以后再议。”
一番话说罢,便有更多的几位暗精灵无言的离开人群,站在了赛琳娜身边。
她们虽然身披同样的披风,但也不难看出她们身上佩戴的刀刃数量丝毫不亚于站在最前面的竖眉硬发暗精灵。
赛琳娜被她暗精灵扶起,众人慑于这些全副武装的暗精灵的纷纷让开道路,于是赛琳娜就这样怀抱着男婴慢慢走入没了门的树屋之中。
门前的众人目送着赛琳娜消失在视野里,随后面面相觑望了望彼此。
“满月早有防备,看来今晚咱们也动不了她。”
“以后怕是更没机会。”
“是啊,大祭司成功诞下预言之子,今后再也不会有人质疑她对月神神谕的解释了。”
“她证明了自己,是我们输了。”
“不,或许还有一搏之力,如果只是满月一位导师级……唉,残月呢?”
“早走了。”
“唉,这位姐姐果然靠不住。”
“事不可为,咱们也散了吧,不管怎么说今天都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是啊,预言之子塔洛斯的诞生之日……呵呵,这位预言之子究竟有什么特异之处?真让人心生期待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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