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你..”
眼眶内积蓄水浪汹涌,洪水很快就如溃堤一样波涛如怒。
一种像是被戏耍蒙骗的感觉令他的脑子重若千钧。
低头,想抬腿离开却踉跄几步,心中悲凉,捂住小脸抑制不住的狠狠的抽泣。
一阵轻风细雨,片刻间,他便倔强的拿起袖子若无其事擦掉眼泪。
深吸几口气,再抬眼,深红的眸子内满是颓弱的血丝。
咳了几声,顾不得是不是被这眼前的人耍了一道,又或者这人只是单纯的神经大条。
这些这些...
都不重要!人命关天的事情他可容不得再耽误半分!
吸着鼻子,他抬头,眼睛内并无恶意,只是问道。
“那后山怎么走?”
大块头指了一个方向。
视线顺着望去,百里钰发现是他来时的路,喉咙内好似堵了一口痰,在这里他一刻也不想停留,轻甩衣袖,似老头一般颤巍巍的离去。
“不送。”
身后传来令百里钰磨牙切齿的声音,那叫一个痛恨至极,料想王统也是叫他彻底寒了心。
可他也不能在王统面前表现出来。
“真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不,应该是兽面兽心。”
王统那厮长相不友善,行为又是更加的不友善。
这个人可不能拿来做朋友,开两句玩笑,说不定百里钰会被他打死。
在后者眼里,王统活脱脱变成了个掉进钱眼里人渣的形象。
想起被坑走的几两银子,百里钰忍不住回头瞪了他一眼。
阳光之下,微垂的眼睫下有淡淡的黑影,颧骨也有些高耸突兀,整个人显得凶恶又冰冷。
两人视线冲突,百里钰眼皮一跳,连忙低下了头。
朝着指明的方向一路走到了后山。
这里大大小小的乱石居多,一眼瞧过去毫无生机,更没有水流和植物,一幅死气沉沉的样子令他咽了口唾沫。
山路崎岖,路上碎石极多,他一个不小心,还摔了一跤。
散落几缕发丝的额头上不自然的凸起一块,粉嫩嫩的好像牛角一样令人忍俊不禁。
手指碰了碰,顿时面目狰狞的迅速抽了回去。
扶着身边的巨石休息了会。
他左右观察,却发现没有什么立起的墓碑之类,摸了摸光洁的下巴尖,略略一顿。
“这里距离五灵山的主峰这么近,也不会有人如此明目张胆的掩埋。”
“如此一来,应该是在这后山的另一侧。”
他抬起头向着远处眯了眯眼,下定决心,脚步踩着碎石,沿着一条小径又走了一段距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经过了一片茂密的竹林,林内的走兽嚎叫和随处可见的毒物令他害怕不已。
他瞪大眸子惊慌的观察四周,身后灌木丛传来声响,他心脏骤增,不顾一切的小跑出林子。
回身一瞧,却见什么也没有追来,即松了口气,暗自庆幸。
“应该是野兔之类的罢...也还好,若遇到野兽,是定然逃脱不出的。”
转回思绪,就见身前一块小小的三角地。
一块孤零零的空牌子,上面像是写着孤魂野鬼。
“嘶~”
这地方人迹罕至,土包两旁杂草丛生,晚风微微吹起发丝,他张了张嘴,不由得悲从中来,沉重的叹了口气。
本是该精忠报国抵御外敌的年纪。
却不料为他这么个半残不遂断送了性命。
这怎么又值得呢?
他或许早该死了,只是靠成堆的草药吊着口气在这世上苟延残喘。
是药三分毒.....
不知是体质脆弱的原因或是药吃的多了。
他的第一性征未如何发育过,而第二性征....更是无从谈起。
他四下找了个石子,在那无名木碑上,用力刻下了几人的名字。
字迹歪歪扭扭,他自小为之骄傲的书法并未派上什么用场。
扔掉石子,他又呆呆的坐了一会,抬头看着天空,眼角不禁再次湿润。
他想起挂在书房母亲的画像。
那份温婉淡雅似乎只存在于他的记忆之中了。
“人死如灯灭,”他摸了摸身侧的木牌,“或许他们早早就走了。”
这里留下的应该只是一具躯壳。
用不了多久,这坟包又会被风雨浇平,又重新长出杂草,可能也会有几朵不知名的野花点缀其中。
无人记得他们的所做所为。
军中只是少了几个不能修炼的领将。
捏紧了拳头,凉风吹过红肿的额头,他怔了怔,旋即不可奈何的松开。
像是被一盆冷水浇醒,心里滋生的怒火也被这小小的疼痛压了下去。
当真是人命如草芥。
他爹也算是个郡令,可那些修仙者下起手来,仍是心狠手辣,没有丝毫的迟疑。
他如今自身难保,就是摔一跤都要躺下缓几刻功夫才能回来气力。
为他们报仇雪恨?
自讨苦吃不说,本就油尽灯枯的身体,可经不起他这么折腾了。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写一封家书回去,让父亲善待叔叔的家人们。
报仇?不过是他情绪激动情急之下说出的谎话。
想到这些,他愧疚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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