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仁现在正享受着马车上的安详时刻,虽然身边好像一直有个大叔在碎碎念叨些什么,但并不妨碍他吹着风靠在椅子上休息,这种半梦半醒的状态让这位多日来一直饱受噩梦般夜晚摧残的总管十分舒适。
不知为何自从离开王国后,他惊讶地发现即使自己进入梦乡也很少梦见那般地狱里的景象了,这更让他更加喜欢马车上舒服的体验。
令他同样舒心的是,自己遇到了同样对这趟旅途赞不绝口的人,那是斜坐在他对面的一位年轻的学徒打扮的人,他一般很安静,虽然每每会被沿途见到的在王国看不到的景象夺取目光,并经常用一些非常专业的词藻来大加赞美,但瑕不掩瑜,因为在晨仁看来这代表着他们同样是有着享受美好生活的一颗心。
旅途是很美好的,虽然国王那老不…正经的给他工资的同时好像顺便给了他一些任务,但现在哪管得了那么多,人生苦短,享受便是。
如果那个过段时间就盯着自己的视线能够消停下来,晨仁觉得不虚此行。
不知为什么,晨仁正对坐着的那位好像是贵族的女孩隔段时间就会打量起他来,如果只是打量的话就算了,关键是她打量完还一边摇头一边叹息一声,像是对晨仁抱有什么遗憾一样。
此时正是他想睡回笼觉的时候,要不是自己困得不行了,必然要跟这位小姐好好唠唠嗑,教教她这样一直盯着别人的脸是很不礼貌的。而他也抱着这样的想法,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中再次进入了梦乡。
“终于没有那些阴间玩意了。”即使在恍惚中进入了梦乡,晨仁还是不忘感叹起这件事来。虽说是在梦乡,但晨仁自己还是习惯性地保持了“清醒”,这一切都是拜那幅“画”所赐,在这一点上不知是福是祸。
“话说我都这么清醒,还算是在梦中吗?”因为长时间都处于半清醒半睡眠的状态,要说这是梦的话,那也未免太真实了。虽然在他的印象中的确有人能在梦中保持清醒,不过靠的是魔法还是潜意识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就这样也好无聊啊。”平常因为有那幅画的关系,自己虽然像是被按在椅子上,只能动弹不得地观赏一部血腥恐怖的灾难片一样。一想到这就连晨仁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还是无聊点好…”
人就是这么奇怪,一旦闲下来就连平常自己抗拒的东西也会忍不住去想。晨仁就在他那张熟悉无比的椅子上,不经意间回想起那副画来,那副“栩栩如生”的画。
晨仁一开始以为那只不过是自己不小心钻了皇女魔法的漏洞,“不小心”偷看了些东西,但那些东西也因此跟了过来,导致自己夜不能寐。走遍圣都那么多次,没一个人碰上这些怪事,也只能这么想了,至于皇女…谁知道她还跟哪些人连接过,一想到这,晨仁忽然一阵头疼:自己该不会被当成垃圾桶,拿来清脑子的吧?
如果皇女的魔法能够传输这些影像的话,那她自然也能记忆这些,按晨仁暗中收集的情报得知,帝国虽然在这几年里老实了不少,但也属于那种你要干架的话他绝对会把你按在地上摩擦的主,依靠皇女的魔法或许能,不!想都不用想那肯定能扭转战局,或者说碾轧对手。
那她必定会亲眼看到一些,或者说从别人的记忆、视角里看到一些东西的话也不足为奇。
一想到这,晨仁很快就站了起来。“看来非见她一面不可啊。”
“不过,怎么出去啊?”
现在晨仁可以说是在一间不大不小的房间里,里面除了一张椅子还有悬挂在头上的大灯外,别无他物。但当他想去触碰那些将他团团围住的墙面时,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摸不着那些雪白一样的墙面,就像是容不得一点污渍的艺术品一样,这墙也在拒绝着他。每面墙都试了一会后,晨仁回到了原位。
现在,大灯注视着自己正下方的影子,却怎么也消不掉那一点点的黑,无法将整个世界涂成白。
当晨仁再次回到椅子上坐下时,时间已不知过了多久,他再次抬头注视着眼前的空气,那里在昨天还悬空着一幅画卷。可现在,那里依然什么都没有。想到这,晨仁开始回想以前自己到底是怎么离开这里的。
“难道说,那副画……?”
“晨仁你在说什么画啊?”
“啊,没什么,只是想起了我好像还有一堆事情没有解决。”
晨仁对着问及自己的女孩睡眼惺忪地回答道。
现在正是中午,距离他们晨仁离开洛斯王国已经过去了半天,队伍现在正在一处荒地里简单休整,晨仁现在刚睡醒,正是肚子发饿的时候,不由得期待起今天的午饭来。
来到聚餐的位置时,众人席地而坐,索拉尔正在分发着食物,每个人都只领得到一块简单烤过的肉干,分量较少,仅够一人满足下味蕾,还有一块干得发硬的面包以及一点水而已。
虽说晨仁只是晚来了一点,但索拉尔还是毫不客气地最后才给他分给了食物,晨仁也没说什么,毕竟大家分的量都一样,食物也比较干净,虽然量较少,但他现在也说不了什么,安静接下并道谢就是了。对此索拉尔只是瞟了一眼他,便离开了。
出乎索拉尔意料的是,第一个发牢骚的竟不是暴发户晨仁,而是同自己随行的另一位。
“有没有更好的吗?有点想喝汤啊…”身为贵族的卓德这时看着自己拿在手里的食物,忍不住嘟囔起来,不过身边随行的士兵也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各自休息去了,旅途虽说不长,但时间非常紧凑,他们得抓紧时间休息。
身为一群大老爷们中的唯一女性,卓德见没人理她,便拿上食物去见了他们的这个小队伍的队长,索拉尔。一见面便忍不住问道:“那个…请问一下,我们中午就吃这个吗?”
索拉尔此时正坐在一堆士兵中间闲聊,见到卓德前来,围坐的一众士兵也只是默默地闭上了嘴,一个个都看了她一眼,便各自原地休息去了。此时正在一旁咀嚼着面包和肉干的晨仁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默默关注了起来。
“卓德小姐我在车上已经说过一次了,这次的任务非常重要,同时时间也非常紧迫,你明白我们此行的目的吗?”
“嗯…是王国应帝国之邀,派我们前去商量什么事吧…”
“而且必须是在十天内。”说到这,索拉尔才回头去看着卓德,像是要她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一般。
“十天!这怎么可能赶得过去?”这一下子超出卓德的接受范围,平常而言不赶路的话十五天左右就能到达帝国,但现在缩短到这个地步,行李之类的带的少也是能够理解的。
“所以这次我们带过去的人手、食物还有一些其他东西也只是仅仅够用,你明白吗?”
“怎么这样…”卓德小声吐出心中的不满,出发前充满朝气的眼神现在也黯淡下来。
“没错,有什么意见吗?”
“不…”被众人盯着的有些顾忌又有些害怕地收回了自己到嘴边的话,现在人生地不熟的,一切都得仰仗这些士兵们,自己还是不要得罪他们的好。
索拉尔看了她一眼直接说道:“没什么事的话,就赶紧休息,以后你可能连休息的时间都不够。”
“好的…”在这个小小的插曲后,卓德也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继续同那块难嚼的肉干作斗争,众士兵也没管她,也没精力去管,他们不像贵族或者学者一样,能够悠哉悠哉地坐在马车上一边眺望风景一边休息。
这些士兵知道,在王国通往帝国的道路上分布着大大小小的贼寇,他们以抢劫路过的商队、扫荡周边的村落为生,甚至有时候他们还会仗着自己对地行的熟悉,突袭一些小规模的军队,这些强盗就像怎么也除不掉的害虫一样,成为生活在没有大国庇护下那些弱小民众的噩梦,现在恐怕就有一处村落正惨遭蹂躏。
在第一天的下午,晨仁他们一行索性并没有遇到什么袭击的事,就连他本人都庆幸着老天爷大发慈悲,没有让他们刚出门就遭遇不幸。这也是马车上各位所期盼的事。看着远处慢慢飘过的白云,不得不说,“要是一直这么悠闲就好了。”
“这么悠闲真的好吗?”在晨仁背后,一个声音传来。
回头看去,那正是跟他们同行的另一人,带着小眼镜的学者。
“我记得你是叫…”
“凯奇,我的名字叫凯奇。”眼镜男笑着回答道,并向晨仁伸出手来。
“我叫晨仁,你好啊,今天还顺利吗?”晨仁回握过去,一下便结束。
凯奇听后则是一愣,随后提了提眼镜,笑着回答道:“一切顺利。”跟在晨仁旁边坐下,继续说道:“如果马车上的座位能够再柔软点的话,估计我话能再好受点。”
“哈哈的确,不过只要习惯的话就好了,接下来还有很长的旅程要走咧。”
“那是当然,不过还是羡慕晨仁大人啊,在那样的场景下都能睡得那么香甜。”
“叫我晨仁就好了,说来你不信,那是我这几天来睡得最香的一觉了。”晨仁十分开心地笑了,但这副摸样在学者眼中愈发觉得不对劲。
你这副摸样还能装多久呢?救国的大人物哦。
“啊是王国的床睡得不习惯吗?以前外界来的人也一样,刚来都很不适应。”
晨仁没有反驳地笑了,在过会久要启程了,现在不是把时间浪费在争辩的时候。
“话说起来,晨仁选择去帝国一躺是因为什么呢?说实话,临行前我们都不知道您会参与进来,也无法再做更好地调整了。”
“不用在意那些,我去帝国的原因啊…”
晨仁望向远处的荒地,虽说按照本地的说法,现在正是生季,如字面的意思,万物生长的季节,但无论是晨仁在窗边看到的景色,还是现在在他们眼前呈现的,都是一片未荣先败的景象,也只有吹过耳边的风才能向他诉说这里或许有过的辉煌。
“我想出来看看,王国以外的景色到底是什么样的,可以的话顺便找找我的归宿在哪。”
凯奇不解地看向远处的荒地,但那里落败的景色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吸引人的,没有谁会想在那荒无人烟,又穷又破旧的地方生活。
“王国不行吗?对您来说那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凯奇想了一下,接着说道。虽然这应该是句戏言,但顺着说下去才是谈话的魅力所在。
王国吗?那的确是个好地方,如果自己肯老老实实地呆在那的话,起码饿不死自己。
晨仁他也想过,可能自己晚上睡不着觉的病根也只是自己人生地不熟,初来乍到不习惯而已,在多适应下,也许今后都不会出现了吧,那种晚上反复惊醒的状况,今天不就是睡踏实了吗?
“也可能是我闲不住吧,等回过神来时,我就已经在路上了。”
晨仁像是自言自语地回答道。自己真的是因为皇女一事才决定离开的吗?想到这晨仁也不知道了自己当初的心情了,如果自己再多等一两天的话,自己是不是就会恢复原样,跟其他人一样呢?
一声号声响起,打断了他的思考,现在流离的过客、思归的战士、忧愁的使者以及犹豫的学徒都将继续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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