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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上路

第五十四章 上路

在晨仁回到楼上准备休息时,一个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第二楼他们房间所在的阴影处,他只是默默地看着楼下发生的一切,在预料到晨仁将要上楼之时,他悄无声息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当房间门关闭之时,二楼一切都回归平静,没有人会知道这里曾经有人在这呆过。

这一夜对于某些人而言极其漫长,对于某些人而言可能只是休息的过场罢了,但这一夜终将过去,人们都将踏上自己的旅途,如同黑夜过去中间迎来白日一般。

“老爷子早上好啊,昨晚休息的好吗?”在某个地方充分休息过后的晨仁在一楼见到了昨天接待他们的老人,不知是因为今日的好天气,还是其他的缘由,显得他有些异常的兴奋。

但老人的状态就有些不好了,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十几岁一样,原本就没什么精神的样子现在更是给人有种半截入土的感觉。听到他的话,隔了很久他才反应过来,直到浑浊的眼神里印刻着那让自己后怕一晚上的人的轮廓时,老人很明显地颤抖了一下。

他不敢去看晨仁,仿佛自己眼前那人才是吃人的野兽,而自己才是被盯上的猎物,本能地想要发抖却只能克制住的样子真的有够可怜,让晨仁都差点以为自己才是欺负人的那一个。

说实话,晨仁并不觉得昨晚的老人做得有错,当然也不认为是对的。对于这种想要克制自己的欲望却又克制不住的可怜人,他一般都给予同情,毕竟就算打不过那头“野兽”,他也有把握不会死在它的嘴里。

很不可思议的是,对于这种拼命装作人类的生物向人类发起挑战时,晨仁不会觉得恼怒,也许是第一次自己亲自接触到这类生物,他心里好奇是要胜于恐惧的。

“对不起啊,老爷子,昨晚跟你开了个玩笑,你能既往不咎,放我一马吗?”

晨仁不好意思地笑着跟他道歉。这件事现在先暂且结束吧,等往后处理完自己的事,自己会掀开伪装在这里的遮羞布的,如果自己还记得的话。

听了这话的老人一直盯着晨仁,他不懂眼前这人的行为有什么意义,为什么昨晚拆穿自己的谎言后今晚有选择“握手言和”了?那是一个玩笑吗?戏弄自己真的这么好玩吗?

在挣扎一番后,老人紧盯着他,用着颤抖的声音,像是逼问,又像是发怒地说道: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这样戏弄老朽好玩吗?”

“是啊,我有一个请求,能听听吗?老爷子。”

眼前的晨仁突然换了一副口吻缓缓说道。

熟悉他的人很快就会反应过来他又要“表演”了,但对于老人这种第一次见识到他这种骗子的伎俩的人来说,反而容易迷失自我,最终被他牵着鼻子走。

对于此时的老人来说,自己只能硬着头皮听着。

“什么请求?”

晨仁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老人思考一会后便无奈地回答道:“我答应你。”这可能不是解决问题的万全之策,但的确是现在的最好的解决方式了。

“好了,老爷子这样我们就两不相欠了。”晨仁笑着说道。

因为他的一句话,老人度过了一个彻夜难安的夜晚,也因为他的一句话,老人终于得到了解脱,虽然会因此搭上自己的性命也说不定。

不久后,众人都陆陆续续下楼了,基本所有人都休息得不错,除了两个人外。

“哟,早上好啊,昨晚体验得怎么样?”看到都有些疲惫的两人,晨仁有些坏心思地问起两人的情况来,观察这些不习惯长途旅行的人在赶路时的样子也不失为一种乐子。

“糟糕透了。”

“我感觉我昨晚一直没睡好……”

先回答的凯奇一副晚上根本没睡的样子,顶着一层黑眼圈跟失了魂般,回答晨仁的问题时都不知道自己的嘴是怎么张开的,现在的他只想回到家里舒服的床上睡个一整天。

而后回答的卓德也是一副难受的样子,顶着饿了一晚上的肚子,躺在不习惯的床上,整张床都硬硬的,还散发着一股臭味,想开下窗透透气,夜里那讨厌的风总会把窗户吹开,搞得自己睡了一晚上同时也冻了一晚上。

总的来说,这两人现在跟从路边墓地里挖出来的丧尸似的,瞪大充满血丝的双眼搜寻着可以用来果腹的食物,如果不是吃人犯法的话,估计现在他们会想尝尝大脑的味道。

两人来到晨仁坐着的桌子边,随便找了个位子便坐下,随后那副连催促早餐的样子即使是让老人见了都有些惊奇:“昨晚他们俩也见了鬼了?”

在等待早餐端过来之余,凯奇像是想起什么来问起晨仁:

“对了晨仁,你以前是不是有旅行的经历啊?能跟我们分享一些经验吗?这样下去的话我们真的挺不住啊。”

在看着窗外俩小孩嬉戏的晨仁转过头来,对着他说道:

“我没怎么旅行过啊…要问经验的话,你还不如去问索拉尔团长来的好。”

晨仁一脸疑惑地回答道。不知道他此时问起这个干嘛。

“怎么可能!那为什么都旅行一天了,你还一副没事人的样子?都差不多在相同的条件下生活,为什么我们就要坐一次马车晕一次车啊?”

“对啊,虽说我没资格说就是了……但包括睡觉也是,你们晚上一群人挤一间屋子还睡得着吗?我自己一个人睡都觉得难受,你怎么还一副享受的样子?”

此时两人都把自己跟晨仁当作同类了,虽说两人生活的世界完全不同,但瘦死的骆驼即使不比马大,也跟驴子相差不多吧?相比起平民的晨仁来说,无论是对贵族出生的卓德,还是在王宫生活工作的凯奇而言,身为同龄人的他们相信差别不会太大吧。

当然,这也是两个人最单纯的想法罢了。

“哦是这样啊,那你们听好了,要想撑过这段时间的话,最好的方法是……”没想到这时晨仁却卖了个关子,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竖起一根手指指向天空。

凯奇一脸疑惑地看着晨仁竖起的那根手指,不知其意所在,而卓德则后知后觉地看了一下他所指的天空,除了一个冉冉升起的太阳外其他什么都没有。

“什么意思?”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看天意!”晨仁这样回答道。

听到这样的答案,两人直接回过头等着早饭起来,在仅仅一天的旅程中他们就明白一个道理,与其期待起别人,不如多想想怎么填饱自己的肚子。何况现在他们也没精力去想了。

“再不来吃的话我们都要饿死了!”

不知为何,看着趴在桌子上的两人,晨仁隐隐约约能从他们半张开的嘴里看到某种魂块状的物质不断冒出来。

一会过后,等到随行的士兵们陆陆续续赶来时,两人期待已久的早餐终于端来了上来,事后等晨仁及那些士兵回想起那两人在那天的举止时,都不约而同地说道:

“跟这辈子没吃过饭一样。”

告别了老人,索拉尔一行人就准备离开,跟他们来时一样,也有很多人一边做着手中的事一边注视着他们,直至他们出村。那时晨仁又见到了那个小孩,那个嚼着动物尸骨的小孩。

走的时候晨仁特意看了一眼这个嘴里好像一直没停过的小孩,在他的印象里,除了刚刚才说再见的老人外,只有他的视线没有一直放在他们身上,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和手里的骨头一般。不过想到这,他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都还不知道那位老人的名字……

“下次见到的时候再问下名字吧。”晨仁在心中默默下定决心,虽然很麻烦,但基本的礼节还是要做到,这是自己作为人应该做到的。

到离开时,在队伍末尾的他回头看了一眼这个自己只待了一晚的村子,虽然只有一晚,但真的发生了好多事呢。晨仁自己在心里默默地想到。

“下次见面时要好好跟我说说你们的故事啊……”

“晨仁你还在磨蹭什么啊!赶快走了,今天要走的路还长得很!”

“这就来。”

听着同伴的呼喊,晨仁赶忙收起心神,是啊,这还只是路程的开始啊。

今后一定后会遇到比这更惊奇、更令人向往的事吧。

“接下路的肯定会更加令人向往吧。”

在天空中的一轮红日的照耀下,青年如此想到。

“但果然还是离不开这个啊。”

坐在让屁股有些生疼的马车上,晨仁既惋惜又庆幸地想到。他其实知道,这不是旅行,他们一行人都抱着必须完成的任务踏上这条路的。

领头的索拉尔团长因为被降职,被迫担任起这趟行程的带路人,如果连这次觐见帝国的任务都无法完成的,会被贬到什么地步啊…身为贵族的卓德小姐,不知是她家庭出了什么毛病,竟然让这样一位乳臭未干的女孩子来受这样的苦行;而剩下的凯奇,不知他是真的喜欢帝国,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也要参与进来,把自己也折腾得不行,但说老实话,这个所谓的学者,自己是一点都看不透他。不过,这里的一切都跟自己关系不大就是了。

“好像……”

“就只有我一个人不急的样子。”

趴在窗边,感受着风追逐、戏弄自己的脸颊、头发,晨仁惬意地闭上了眼,现在的他都还在回味着昨晚那一瞬的舒适感,不知为何,晨仁惊奇地发现,旅途越是前进,自己每次进入梦乡时都会体会到睡眠的美妙。

虽然在昨晚自己依然见到了那幅画,看到了那惨无人道的画面,听到了敌人互相厮杀时的吼叫。但那画面稍微丰富了一点,并没有一开始那样的无色彩,只有充满人民绝望眼神、仿佛地狱一般的画卷。现在稍微能看到一些色彩了。虽然只有一点点,但天空有了颜色,并不是灰蒙蒙一片,虽然只是一小块,但却是那个地方无论如何都无法让人忽视掉的一点点清澈的天空。

没有一丝云,蓝得让人入迷。

更令他惊喜的是,自己被迫注视这片画卷的时间减少了,今天就跟失去兴趣一般提前把他放了回去,而在离开那个“噩梦”不久后,晨仁便进入了梦乡。

一想到这,他的脸上久违地真心露出了笑容。

“啊晨仁大人又在睡觉了。”见到跟一开始那样在睡觉的晨仁,就连卓德也不由得吐槽着。

“昨晚估计一晚都没睡吧,今早我起来的时候发现他都一夜没回寝室,不知道是干什么去了。”

还有些不适应硬椅子的凯奇此时随口说道,为了能让卓德吹得着自然风,他特意把自己一开始坐着的位子让了出去,不过坐着的地方不舒服这点是一点都没改变。

原本坐在马车头上的索拉尔这时来到了车厢里,因为车头上还有着自己信任的部下,自己才能够心无旁骛地来到这宣告一些事情。

看了一眼不知是在休息还是在睡觉的晨仁,索拉尔也不想管他,直接对着两人宣告起事情来:“接下来我们几天都会在野外露宿,做好心理准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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