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春雨青楼头牌清倌人小舞,此刻正在作陪“贵客”吴迪,毕竟人家是山南稽查使,要是惹到人家,一个“通周”的帽子扣下来,即便春风春雨楼后台再大也要吃不了兜着走。所以,吴迪往来都是最顶级的待遇,而且完全免费。
“公子想要看小舞跳舞吗?”
“因为会跳舞所以叫小舞吗?”
“因为叫小舞所以会跳舞哦!”
“哈哈,你真幽默!”
“嘻嘻,公子也很风趣呢!”
吴迪拿起酒壶,往自己嘴里灌了两口酒,眺望窗外澄澈的蓝空,不语。
小舞走到吴迪的身后,趴在吴迪的背上:“公子在看什么呢?”
“你看那朵云,像不像一只在撒尿的小狗?”
“啊,真的!传闻孤独的人总是善于观察,公子一定很孤独吧?”
“嗯。”
“那以后,小舞来陪着你吧,小舞以后,只为公子起舞!”
“好。”
在春风春雨楼守了几天,吴迪终于蹲到了王晋,相比吴迪的满面春风,王晋看到吴迪就像见了鬼。
“王司空,帮我一个忙,作为代价,我能让你坚持更久。”
“混账!”王晋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哈哈哈,开个玩笑嘛,王司空明明是司空,为什么总是一副司马脸呢?”
“我……”王晋终于忍不住了,想要说粗口,忽又发现自己脏话储量极度匮乏,一时竟不知道骂什么好。
“好了,言归正传,王司空想要技术对吧?”
“提前说一句,可不是那方面的技术!”
吴迪板起脸,异常严肃:“王司空,都说了说正事,你怎么现在才开玩笑,你的反射弧是鹿做的吗?”
“咳咳……”王晋老脸黑里透红。
经过一番接触,王晋成功化身吴迪小迷弟……或者说老迷弟。比起春风春雨楼那半吊子的技术,显然吴迪拥有的海量地理建造知识更吸引王晋。甚至,吴迪现在命令王晋去刺杀徐毅,王晋都不会犹豫超过三秒。
用具体的比方来说,王晋就像那些疯狂科学家。虽然狂热往往会让他们失去底线,但是他们对科学探索的热情,吴迪还是挺佩服的。孔子也说过:“朝闻道,夕死可矣。”许多我们认为理所当然的“常识”,都是先人们豁出性命研究总结得来的。
“黄师,您是想在大陈推行改革?”
“是啊,据我所知,大周似乎得到了先进的技术,目前已经在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了。别国在进步,如果我们原地踏步,来日别国进犯,我们只能任人鱼肉。”
“唉,可笑大陈皇室终日沉溺于内斗,哪儿有时间考虑黎民百姓,要是有像黄师您一样伟大贤明的人去当皇帝就好了!”
“老王你说笑了,这个时候去争权夺位,不就和徐氏他们一样了吗?我只是想要利国利民的政策得以实施,国家强盛,百姓安居乐业。”
“啊,不愧是黄师,何等伟岸的胸怀,何等高尚的情操!老朽定当追随在黄师身后,倾尽绵薄之力,万死不辞!”
有王晋的帮助,再加上颜相的配合,姑且让改革开始缓步进行了。然后,不出意外地遭到以右相张揽为首的保守派的阻挠。本来张揽只是象征性地唱了下反调,哪料见有人反对自己尊敬的黄师,王晋当着群臣的面指着右相的鼻子就破口大骂了,仅有的几句脏话来来回回骂了几十遍,彻底把张揽惹毛。
要国库掏钱兴建大家闻所未闻、不知道收益几何的新产业项目,朝堂上包括皇帝在内的大多数人,都是不太情愿的。见到有人不支持,他们的想法更加坚定,徐毅也动摇了,宣布此事改日再议。
当日,吴迪造访了右相府。
“王晋和颜畴是我罩着的,他们在按我的指令办事,懂?我过来的时候在你府里转了转,你一家老小都还亲善,因为叛国满门抄斩了有伤天和。你知道怎么做了吧?”
张揽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只是呆愣地点着头,直到吴迪离去,他才瘫坐在地,满身冷汗。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青年,居然一手操弄着朝政,虽说还没掌握军部,但他却可以趁军部不注意发动政变,只要能干掉皇室亲卫,他就能取徐氏而代之……
后生可畏,一个不到而立的小子,竟恐怖如斯。
比起相府,吴迪更喜欢待在春风春雨楼。
“公子,小舞的舞怎么样?”
“小舞能看出我的孤独,小舞也很孤独吗?”吴迪没有对小舞的舞姿进行评价,实际上,舞蹈除了展现人体的优美之外,最主要的功能就是传递情绪。小舞中等的身材可以驾驭各种舞蹈风格,天生的运动才能与多年的磨练使得小舞的舞技拔群,然而,吴迪最喜欢的,还是小舞用舞传达的自身的心意。
刚刚跳完舞,小舞的脸上带着运动后的潮红和气力不支的苍白,额头沁出的汗水流经眼角,而后滑落,仿若美人垂泪。
“怎么说呢,和大家在一起的时候,不会孤独。但是一旦一个人,就会发觉,原来我一直是孤独的。只是这份孤独会被旁人干扰,被氛围遮盖,需要一个人独自品味。”
“小舞真的不适合这样的话题呢,没必要附和我啦。”
“嗯!小舞十岁双亲亡故,又没有亲戚可以投靠,所幸被春风春雨楼的小芳姐收留,做打杂的丫鬟。稍微长大点,小芳姐被赎身,摆在我面前的有两条路——青楼和春楼——我选择了前者。跳舞是妈妈还在的时候教我的,我喜欢跳舞。
“可能大家都喜欢打赏自由的舞者吧,跳着跳着,我把以前欠下的债务和恩情都还完,自己还存下了一笔不菲的积蓄。从劳碌的麻醉中回过神来,我发现自己的心已经缺了一块,我变得疏离他人,要不是还会饥饿,我还真以为我成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了呢!
“和公子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感觉又回到了父母还在的那个时候。我不是什么舞仙子,仅仅是个普通的少女,和他人一样,有着喜怒哀乐的情绪。公子,让我再为你献上一舞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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