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孩子是一门玄奥的学问。
正如吴迪所说的,我们司空见惯的日常,隐藏着宇宙运转的至理。不如说,这个世界上的万事万物,都有其存在的机理,而许多道理是互通的。具体举例来说,吹泡泡,为什么能吹出球形的泡泡?要知道,宇宙中的大型天体,可都是类球形的,圆和球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形状。又譬如近大远小,不是我们的视觉造成了这样的效果,而是自然规律在我们的视觉上的表现。越是去探究就越能发现自然是何等博大,与之相比,人类实在是过于渺小。
在吴迪记忆里,蓝星人类最先进的科技,尚且不能从无到有制造一个哪怕是最简单的生命体,更别说是制造像人类自身一样智能,甚至是超越人类的智慧生命体。但是,父亲和母亲可以生出一个比自己聪明的孩子。当然,两者其实性质完全不一样,不过,这也证明了自然是多么神奇。人类本身也包括在自然的造化之中,人体自身,就是一个蕴涵无数哲理的宝库。
吴迪想要告诉娜菲的是,只要怀抱一颗好奇的心,何必要跑遍天涯海角,我们身边就有足够有趣的事物供自己探索钻研了。而聪慧的娜菲也马上领会,露出释然的笑靥。
野外的夜风有些清凉,娜菲包裹身体的白布松散,乌黑的秀发披肩,反射着月亮的光泽。听着吴迪讲述人从一个受精卵到停止生命活动的旅程,娜菲的双颊微红,黑眸水润,有些跃跃欲试。
“你知道么,人在胎内的九个多月,重现了人类上亿年的进化历程;而人的一生,也在模仿着人类文明史。每一个人,都是从零开始的,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
生存与繁衍,是生物最基本的本能活动,而生孩子,是生命基础的自我复制。造人,是人类史上最伟大的一项工程。没有自我的低等动物,行动全被基因本能驱使,而高智能的人类,却未必肯为繁衍后代倾尽全力。因此,自然让人类进化出性-快-感,作为交-配完成的奖励。虽然,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人类竟然舍本逐末,只想要获得奖励而不愿承担生养后代的责任。
也正是因为一定程度上摆脱了各种本能欲求的束缚,人类得以腾出手脚,发展思想文化,人类文明某种意义上是“逆天而行”。话虽如此,人类的作为,依旧在自然的容许范围之内,人类还没有超脱出自然。吴迪不同,他怀疑自己差不多要到达自然的极限,所以自然对他的排斥力也越来越强。
“我想要孕育迪克的孩子……”
“嗯……”
此乃谎言,吴迪早已是非人,自然不可能和人类生儿育女,实际上这么多年来,吴迪抱过的女性不计其数,却没有任何人能怀上他的孩子。吴迪擅长放弃,自身的谜团在这个世界得不到解答,于是他就放弃思考,接受现状。
知识是不便之物,即使拥有超越这个世界的知识,也不一定能将其变换为现实,就算是可以实现的事物,大抵也需要相应的时间。明明还有近乎无限的时间,吴迪的内心却总有种急迫感,快一点、再快一点,一蹴而就、一步登天。
或许吴迪已经隐约察觉到了,他被困在了这个“游戏世界”,只有通关了这个世界,他才能进入下一个阶段,知道更多的信息。然而,吴迪还不清楚,通关条件究竟是什么,难道是达成共产?或者说,这是一个无解的难题,而世界终将毁灭。
在中中西洲大陆绕了一个圈,吴迪又回到了西南联盟。刚穿越来时姑且有一段时间的保护期,现在的吴迪,不这样四处游荡,兴许马上就能引发崩坏,就像台风过境一般。从一开始的宫内到城内,国内到国际,洲际到环球……直到这个世界再也容纳不了自己,那个时候会发生什么呢?吴迪期待着新的事物,可是新的事物也终究会腻烦,等能够接触到的所有事物都厌倦了,该如何是好?
“也许只是夫君的心理作用呢?”吴迪把一切都告诉自己后,小文莫名地恢复到了从前——这么说也不太对,小文对吴迪的感情,变得成熟了许多。
“嗯?但连我穿越过来都能发生,那么发生其他事也不是不可能吧?”
“也许包括那个,一切都是夫君的心理作用呢?”
“我突然顿悟了人类数百数千年才能领会的文明,说不通呢。”
“确实,夫君太聪明了,或许在你以前那个世界,也是规格外的聪明。不过,我不想夫君过度逼迫、责怪自己,把世上所有不幸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
“……”吴迪沉凝,小文说的也有点道理,自己很可能把没有关联的事物,都联系到了一起,然后得出错误的结论。固然世上没有巧合,“上帝不会掷骰子”,却也不可能所有事物都有内在的联系。尽管是以诡异著称的量子纠缠,也必须是曾经作用过的粒子才会产生联系,总不可能宇宙内所有的粒子都相互作用过,并且现今还在作用……嗯,如果说所有粒子都是从奇点爆发抛射出来的,那还真有可能!不行不行,这也太钻牛角尖了,简直就是钢筋混凝土。
小文见吴迪神思,也不打扰,只是微笑着注视。吴迪所说的,小文只能理解一小部分,对吴迪和别的女性亲密,小文还是会感觉不舒服,但是这些都不影响她对吴迪的爱意。这份爱意随着小文的成长,经过了波折考验与时间沉淀,稳定而沉重起来。
“谢谢你,小文!”吴迪回过神,轻轻搂住小文,在她耳边道。
“嗯。”小文也搂住吴迪的腰,把头靠在吴迪的胸前。
不管经过多久,吴迪始终觉得,拥抱是最温馨的情感表达方式。牵手不够味,接吻又太刺激,拥抱刚刚好。有身高差的话,还能弥补不能看见对方面容的不足。
当然,H是论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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