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沉入墨池中的一滴清水,清晰的意识被无数的墨汁所浸染,被分割,被侵蚀,被同化,这一切和我有关又似乎和我无关紧要。
我没有了能看到东西的眼睛,我没有能够听到东西的耳朵,我没有能发出呐喊的声音,我没有能够感受到温度的皮肤。
感受不到温暖,感受不到冰冷,感受不到能够感受到的一切。
失去了方位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往下沉还是往上飘。
起初黑暗和寂寞让人感到无助。
起初的我还能够思考。
当着一切都变得习以为常时,我不知道该害怕还是不该害怕,我不知道该寂寞还是不该寂寞,我不知道该无助还是不该无助。
时间的概念被剥夺,可能只持续了一瞬,也可能是几个世纪甚至是更长。
我思考着,思考着自己究竟是活着还是死亡。
活着意味着什么?能感受到周围的一起?能与世界进行互动?
死亡又意味着什么?在这空无一物之处,只有清晰意识的我,是前者还是后者?
没有时间概念,没有空间概念,就连生与死的界限都模糊起来,我究竟还要在这种地方待多久,持续多长时间?
我不知道,我也不清楚,在我还能理解到的意识的最后,传来的那两个声音也逐渐飘之到了脑后。
麻烦。
麻烦死了。
就连思考都觉得变得麻烦起来,所以就放弃思考吧。
“不行!”
是谁,谁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边,正确来说并非不是声音,是一种波,一种旋律,一种熟悉而又怀念的味道。
那种感觉,那种味道,让停止了思考的意识再次运转。
“活着,活下去。”
活着。
我的内心重复了刚才这两个字,意识追随着最正确的方向缓缓前行,缓慢地,一点一点地向着那方向前行。
然后,我发现了,我察觉到了,在黑暗中摇曳的微弱的,随时都有可能熄灭的光,大量的不属于我记忆的东西的涌入我的脑海,一瞬出现又一瞬忘记,回过神来我已经站在了岔路口。
左边还是右边。
黑与紫的画面,不断地涌现出争斗,残酷而又明确的画面,那算不上是太好,也算是活着。
同样是黑色的道路,看不见尽头,摇曳晃动着随时都有可能熄灭的光。
在意识先一步思考,我的身体已经作出了最正确的选择,即便是看不清未来的道路,即便是又可能迷失自我的道路,即便是在前行一段路后,那团摇曳的灯火会消失在我的面前,前方的道路由我独自前行。
但那依旧让我放弃不了,割舍不断,用着双手去传递,托着步伐去追随,那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消失的。
摇光。
那一刻,我从黑暗堕入了光芒。
“……”
沉重,就想是被灌以铅那般沉重,依靠着本能我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从黑暗到模糊,我足足用了3秒的时间来使用,这三秒的时间对我来说简直是天堂一般的感受。
在那三秒之后。
寒冷,刺骨的寒冷,本能地蜷缩着身体,上下排牙齿打起了架,冰冷刺骨的感觉虽然很让人讨厌,不过那是活着的感觉,本应死亡的我现在又活了过来。
“@#!¥%¥%?”
嗯?在耳旁似乎挺到了什么声音,紧接着身体传来一丝温暖,脑袋的方向也被什么东西摩挲触碰,我顺着那触感的方向望去,是一个少女,一个穿着一件粗布衣,瘦骨嶙峋的少女,她抱着我,用手摸着我的脑袋,晶莹的液体从眼角中溢出。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想问,却难以抓到问题的核心,就算我想要提问,被卡滞的喉咙也无法发出半点声音。
我的视线也变得清晰起来,身体意识同样也变得完整,我和眼前的少女一样,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麻衣,我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手掌。完全不像是成年人的手掌,就大小而言应该是小孩子的手掌,这手掌上很明显是重劳动力下才能留下的痕迹,每根手指上都开裂结痂,上面还附着一层薄薄的霜。
我试着握起拳头,手掌就好像不是自己那样的感觉,而从那伤口上也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是冰冻产生的麻木还是其他原因我也不得而知,戴着铁质的手铐脚镣还在这极寒的天气下,没有知觉也绝对属于正常的。
环顾四周,周围是由铁笼子搭建而成的马车,和那少女一样,周围有7、8个同样瘦骨嶙峋的小孩子,年纪在5~10岁左右不等,我们依偎在铁笼的一个角落,相互抱团取暖着。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算是人贩子也不会那么虐待来孩子,何况,在笼子里还有我这么一个大人。
不,是内心34岁,身体只有7岁左右的小孩,上一世我的已经死了,而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又有发生这种情况,我也完全摸不着头脑。虽然是在这种情况下,脑袋却依旧保持着冷静,这一点并非是因为心智成熟的原因,究竟是为什么,我不知道,总而言之我冷静得连我自己都感觉到害怕。
陌生的环境和处境,冰冷身体触感,以及饥饿的空腹状态,脑袋依旧整理着现在所能掌握的一些事。
我的确是死了,但不知是神明的恶作剧还是什么,又在这里重生,重生成一个奴隶的小孩子。
这还真是让人乐观不起来的状况,但凡异世界转生类的漫画和小说,一般都不是主角在一开始就获得强大的力量,又或是技能点或者其他什么东西吗?再次也得有转生特典啊,而我现在什么东西都感觉不到,这就是跳过新手教程的代价吗?又或者说是……不对,这样的开局我似乎有一些印象,冰冷,囚犯,马车。
这不是上古卷轴5的标准开局吗?也就是说,接下来我们会被拉出去砍头。
“咯噔!”
屁股一疼,马车颠簸了一下,随后在耳边传来了低吟的哭声,那是不安的哭泣声吧,在声音似乎有着感染力,连同周围的孩子们一起都哭了起来,不光是她们,就连我也想哭。心里的感情还未像涟漪那样扩散开,就被什么东西给强压了回去。
“呼。”
呼出的气化成一篇白雾,冷静,冷静思考着。
“@#¥%……#¥!!!”
囚牢边拿着武器的胖子将笼子敲得咚咚直响,从他口中说出了一连串我听不懂的言语,他的举动起到的只有反效果,孩子们的哭声丝毫没有减弱,而他似乎有些气急败坏地从腰间取下了鞭子。
“¥%¥#@#!!”
耳边传来了同样没听到过的言语,那是从刚才的就一直抱着我的女孩子,她冷不防地松开了手,我的脑袋向边上一倒,撞在了铁笼子上,冰冷的感觉让疼痛也变得麻木。她抱紧了那些哭闹着的孩子,对那胖子说出了些什么,胖子的脸变得怒红,扬起手中的鞭子。
“¥%!@”
那鞭子还未落下,胖子抬起的手就被另一个人一把抓住,和胖子比起来,那人要高出两个脑袋,金色的头发和碧绿色的眼睛,身上穿着一套看似很昂贵的铠甲,就外表而言和欧洲的那些男演员相当,给人一种高贵的感觉,若不是在这种情况下的话。
他似乎对胖子说了两句什么话,胖子表情瞬间切换成了奉承,收起了手中的鞭子。那男人透过铁笼子扫了我们一眼,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被他打量了那么一下后,总觉浑身泛起了一阵鸡皮疙瘩让人感觉不自在,随后不知他又说了一句什么,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离开了铁笼旁。
此刻,孩子们的情绪相较于之前要稳定得多,我也重新回到了那个集团中,相互依偎簇拥着,身体相较于之前来说稍微暖和了一些。
整理一下现在的状况,我不知道为何在这个大约7岁左右的孩子的身体里重生,这个孩子和周围的孩子们一样,被人贩子关押在了这囚笼中。前世的我最痛恨的就是人贩子,无论是那些贩人的,还是抓猫猫狗狗的,对他们都极为厌恶。
相较于人贩子,用奴隶贩子来形容更为恰当,在我们的手脚和脖子上都带有着镣铐项圈,从上面似乎能感受到一股特别的力量,这种力量究竟是什么,我也说不清楚。
接着是和我关押在一起的这群孩子,包括我自己在内,每一个都瘦骨嶙峋,只有在长期营养不足和遭受虐待的情况下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里面的孩子最大的是12岁,最小的差不多我这样的年龄,在他们的身上最与众不同的是有些奇怪的特征。
角。
根据着年龄不同,角的大小和颜色也不同,最年长也就是保护着我们的姐姐,脑袋上的角有成年人男性拇指粗细,由角质层层退却留下来的角,从那角上似乎感受到了同样奇特的感觉。
模样和人族相似却有着非人类的特征,从人类那边的着装来判断,这里更像是欧洲中世纪风格的环境,若是考虑到这种环境背景的话,让我第一能联想到的就是剑与魔法的奇幻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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