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话[Episode 03]:协奏的奇迹[協奏の奇跡]
——［国际历公元后纪第2026年1月9日夜间20时30分］〔日本国北海道石狩平原札幌市〕——
仍在热气腾腾的关东煮,总令人垂涎欲滴.
各种海鲜食材随着汤中涌起的热气闪烁着汤汁,慰劳着深夜打工人的胃.冒着热气的关东煮、清冽的汤汁、随热气弥漫淡淡的海鲜香气、Q弹松软的各样丸物,即便只是贪恋一时的口腹之欲,也一定要吃上一碗连汤带料的关东煮,食物下肚后捧着热乎乎的汤汁,喝上几口,再没有比这个更能治愈寒冬深夜的孤单和寂寞了.
关东煮里的白萝卜可谓是经典食材,甜甜的萝卜口感绵软.其他食材也在高汤里发挥各自的作用,关东煮并不像有人说的像大杂烩一般,尽管它食材杂却并不串味,深夜时刻人们更容易产生对事物的依恋.而置放在柜台上众人面前的便是“传说”中的关东煮,它们的魅力让正享用这些美食的人无比动心.
“这汤汁好温暖啊~而且这股味道真令人怀念,让我想起了我妈妈给我下过的面汤.”
此时葶雲正接收着来自英士源源不断发来的问题程序,和善的脸上露出无畏的笑容,那是犹如即将陷入自己热爱的战斗时的表情.
同时将手放到键盘上,接着熟练地十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键盘上舞动起来.他在荧幕上显示的数个文字编辑器中输入的程式码,有如浊流般奔腾而过.空闲时余光还不忘瞥几眼狼吞虎咽的大家.
“呼~”狼吞虎咽的架势让众人吃的额头满是细密汗珠,他们长舒了一口气,姑且算是吃饱喝足让全身重新恢复不少力气.客人吃的香便是对厨师手艺最好的赞誉,联想到大娘的身影,他的脸颊不禁浮现微微的欣慰笑容.
每个保温盒都被逐一放回桌板上,虽然里面还剩下不少汤汁和肉丸,但部分食材已经进了部分正在享受休息的人的肚子里,一些人还无比满足地揉揉肚子感觉尚未过瘾:“实在是太好吃了,要不是葶雲先生说每人都有限制的食用量,我简直忍不住把剩下的也一并吃完.”
“喂!你这家伙竟然还想吃~记得之后好好感谢一下葶雲先生啊~”
这些贪吃的人们竟然还趁着休息时间私地下选出代表来到葶雲身旁请求告知关于这些关东煮来源的相关信息,不过这正中葶雲预谋的下怀.
他对休息组一直不动声色便是想仔细观察他们的行动,如若难吃自己也不会因主动开口而造成尴尬,而反之好吃的话由他们自行上来询问也不会降低自己的身段,另一方面借机帮助老板娘宣传拓展业务,算是她对自己长期以来的关怀的一点回报吧.
“刚刚我向葶雲先生打听,据说这是老字号摊铺卖给他的关东煮.一人份的关东煮才270円,而且他还把摊铺地点和营业时间也告诉我了,离我们公司很近,就在新琴寺大街的分支……”
这些内容顿时吸引了很多人,他们听后都跃跃欲试,若非被告知只有每周一到周五的5点到8点时间那位大娘才会出来摆摊贩卖关东煮,否则他们明天就可能去大娘摊铺的地方等候着吃上这难得的佳肴,甚至部分人还准备今晚下班过后就去品尝,可惜人家已经回家了.
“实在太便宜了,真想天天吃上这份美味~”
“只需一口便满嘴香,不愧是老字号,手艺没得说啊!”此刻仿佛难得品尝休息时光的人们正酣畅淋漓地谈述着休闲小话题,还舒适地舒展着胳膊和大腿,这是在释放自己这几天来长期工作造成的压力.
不知道的人看到这般场景多半可能会认为他们的工作已经结束了,现在正忙于开启派对以庆贺新的订单完成和工资马上下发的喜悦吧?但他们的工作尚未真正结束,不过是如同擂台比赛的中场休息.
早出晚归的勤奋工薪族被视为日本经济社会的象征.
然而为了保证员工的健康问题,以及彻底解决生活工作严重不平衡的问题,政府出台了《劳动基准法》对加班和休假进行严格、明确的规定,公司加班后基本都需要缴纳给员工加班的费用,对违反规定的企业和负责人将处以惩罚.希望减轻劳动者的工作压力.
但值得一提的是,加班与否,很大程度也取决于所在行业,有些行业想加班都加不了,有些行业想不加班都不可能,例如他入职的公司,只要接受委托就必须在期限内完成任务,加班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
所以如何炒热带动员工加班气氛便是葶雲的问题.
很多时候,决定一切的是态度,有了正确的态度就可以将责任转化为动力,踏上成功的舞台.后天就是命运的交货日,虽说加班辛苦,但在场的工作质量和效率都比之前有了显著提高.
“这样就行了.”他以惊人的速度终于把程式基本修改完毕,他深吸一口气伸个大懒腰,转转疲惫的身姿,双手互相捏捏左右僵硬的肩膀.
这是一场十分激烈的会战,喝完的咖啡罐和营养饮料像墓碑般堆砌在大家的办公桌上.所幸跟自己预料的时间几乎一致,这场宏大的激战基本结束了.
他环顾四周,随处可见刚刚打完硬仗从任务中解放出来几乎闭眼着的测试员,他们一副困倦的样子,连扯动嘴皮子的力气也没有了.双手无力垂下,两腿发软,但纷纷露出死而无憾的安祥笑容,要么倒靠椅子,要么趴于桌面.
仿佛1小时前这里根本不存在任何需要解决的问题,但实际上这是葶雲将各项工作指令逐一做到位的结果,其中当然离不开其他同事们不分繁琐地重复测试和修正程序的过程.最终他们齐心协力、力挽狂难将原本一件看起来几乎不可能的任务超出预料地提前至今日基本完成,真可谓超乎寻常了.
同时侧面说来也悲哀,能够将如此庞大的工作量尽可能指挥妥当,几乎是凭借他屡次接下棘手案件积攒不少经验的缘故展开的.
一道声音从某个办公桌传来,“喂~他们还在睡吗?”那个人歇息的同时不忘向周边同事提醒着某件事,“是不是该叫醒他们了?”他大致指指远处的某个区域.
那是临时排起来当作床的椅子,上面盖着由衣物作为被子躺着的柊吾和苍介两人.他们这几天将自己的睡眠时间压缩到极限,因此昏迷过去补个眠也不为过,然而现在是时候需要叫醒他们了.
人在昏迷同时,精神也在休眠,全身肌肉包括神经都处于放松状态,这是身体以求最快、最好的回复正常状态.几位同事在睡眼朦胧的他们底下放置了两个大盆,紧接着将衣物拿开点,就像古时犯人晕了只需一桶水浇醒,有人拿着小杯的冷水各自泼到两人脸上.
突然冷水浇上去,不管是哪个处于昏迷的人,都会马上从放松状态瞬间转为紧张和警觉状态,当然会醒了.这是本能反应.于是两人猛然惊醒感觉快要跳起来一般,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噩梦.
七窍生烟、暴跳如雷、想扔东西过去、一言不发生着闷气……人的脾气不同,反应也不同.比如苍介正无奈地
左臂支撑着自己的身躯,右手抹了自己沾满水滴的脸颊一把并甩甩,稍显不耐烦地问道:“你们在干什么啊?!”
而柊吾还有点睡眼朦胧地抬起头,还在回味着刚刚美好的梦乡,似乎梦见了特别幸福的场景,嘴角还挂留几滴口水.他看看一旁的苍介,抬起手来扶住头部感觉似乎头昏,随即摇摇头想晃掉这种感觉,用大鱼际肌揉揉眼睛.
叫醒柊吾和苍介的众人在一边站着,他们正准备开口解释,“这不能怪他们,”一道声音从两人背后传来,脚步声也随之接近,“是我让他们这么做的.”葶雲走过来,挥手示意其他人可以先去休息一下,并一手轻轻拍拍苍介的肩膀示意他冷静,待走至两人面前,他便蹲下递过苍介一块毛巾,“怎么样?还行吗?”
“葶雲先生,是你啊~”随后苍介擦拭脸颊,原本朦胧的眼睛终于恢复了神光,他把毛巾转交给旁边的柊吾,算是彻底清醒过来了.“虽然很感激你把我叫醒,但拜托下次不要采用这么激烈的方法啊~”
“没办法,毕竟不泼冷水恐怕都叫不醒你们.不过我会注意的.”在迷迷糊糊中擦拭脸颊并听到话语的柊吾也基本清醒过来.葶雲见两人的状态都从昏迷中彻底脱离,随即站起身,也不多说废话,“好了,现在说回正题.你们可是昏迷了差不多1个小时.”
“1个小时?!那岂不是……”苍介如临大敌,这才意识要连忙起身下床.但他感觉有人按住他的肩膀,于是不解地看看手的主人葶雲.
“安心吧~我们已经基本解决了,这几天辛苦了.”葶雲略显自豪地说道.“但是现在任务的最后就一步还是需要你们来处理.”
“那是……”苍介问道.
“代码运行测试和检查漏洞错误.”但还等苍介问完,这时一旁许久未开口的柊吾像是故意似的背对着他们,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插入话题回答道.
“没错,所以拜托你们了.”于是这场死斗又掀起了一波海浪,只不过这是作为结尾的落幕了.再过一段时间,月底即将到来,与此同时葶雲也来到正在收尾的二人身边分别递给他们各自一份尚有余温的关东煮,算上自己刚好分完,他从开始就已经算好25人份量了.
苍介是当面感谢着,至于柊吾则别过脸郑重地说着:“谢谢.”但他的心思基本被葶雲猜得七八熟了,所以即使尝试尽量掩盖自己的脸部表情,他也知道其实柊吾是脸红了.之后3人像是特别组合一样一起边吃边工作着.
“好,完成了.”可能是刚刚从沉睡中苏醒不久的缘故,以致于柊吾和苍介都精神充沛和饱满,打完最后一场战斗的测试员苍介在这项难熬的任务终于由自己亲手终结后不禁欢呼雀跃起来.
而坐在椅子上的葶雲的脸颊也浮现放松的表情,他因为工作重新安排了自己的休息时间导致长期劳累,也是时候该小歇一会.于是他向后倒去,背靠在椅子上,将其临时当作床闭眼享受一下.虽然想要睡的话可以等回家再睡,但还是姑且打下盹,放任自己在浅眠中身心轻松.
虽说自己身为隶属上层管理干部之一有资格早点下班休息,但葶雲在这几天以来同其他同事一样也将自己的睡眠时间进行适当压缩,因此觉得该合理利用接下来的休假时间好好补个眠了.
“和客户确认交货!完工!大家辛苦了,接下来可以休息咯!”葶雲半梦半醒间,意识一角望见部长中井激动不已.
每天都有一个时刻,让上班族为之振奋不已,每天都有两个字,让上班族如沐春风,心情格外大好,那就是“下班”.在听到中井的消息后,葶雲只是坐着熟练地伸手关掉电脑,动作快速地关掉屏幕并收拾桌面.这么做的人不只有他,在确认客户已经收单成功后,四周同事们也纷纷行动起来.他们现在的目标很简单:下班.
近来日本国内工会顺应时代潮流,呼吁适当缩减上班族的工时.尤其是冬季过年期间,说到这里会想到的就是——世上所有公司员工的福音日,即发薪日.
当然他们的公司与其他企业不同,最主要不同在于葶雲所在的公司会在每次接单完成后便相应地发放工资,这极大限度地调动员工积极性,因为向客户交代的产品来源他们之手,只要产品受客户认同就能拿到钱财.这个公司规定是由葶雲提出建议并设置的,于是他一下子成为了公司里不少人的中心骨,也让公司的离职率瞬间降低不少.
同时响应工会号召,在所有假期前天,公司有义务准时让员工下班.虽说是义务,但一忙起来常常就变成了有名无实的规定,不过对这几天刚撑过难关的他们来说,现在的确是轻松时刻.
今天正好是快乐的周五,有人要赶着回到家人身边,有人只想回家休息,也有人呼朋引伴、捧着刚领到的薪水要去花天酒地,例如作为部长的中井现在正召集周边的人,他甚至几乎要摆出胜利姿势的模样踩在办公桌上.发出了宣言:“好了,大家!现在我们的工作可以暂告一段落了,为了庆祝今晚的胜利,我决定请客大家一起喝一杯!”
听见这番话,看到这情景,原本近乎死气沉沉的湖面顿时激起一波接一波欢乐的浪花,“呜呼!~”一众人欣喜若狂,他们的心情像浪花一样欢腾,轻快和舒畅地尽情笑着吹起口哨,还有人乐得在地上翻跟头,或拍手跺脚.
甚至连一贯优雅冷静风格的英士也兴奋和激动起来,如同决了堤的洪水,浩浩荡荡、哗哗啦啦地从他的心理倾泻自己的心声,他再也无法用斯文隐藏他现在的愉悦.
虽然各自目的不同,但对领薪水的上班族来说,每月中最振奋人心的日子恰好与周末重叠,难免教人心情激动欢呼,即使是葶雲也不例外,当然他依旧是把这份喜悦之情包裹在自己的心中,只流露出一丝笑容.
“我还以为接下来会彻底没有休息时间了,没想到竟然提前把订单完成了.”恢复信心的阳太语气畅快地说着.
“这都要感谢葶雲先生的帮忙啊~要不是他,明天我们必须得继续加班.”木场身心轻松地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回应着众人的话题.
苍介在旁补充说着:“只是口头说谢谢可没有诚意哦,要不叫上葶雲先生和我们一起吧?”
拥有公司内最后一道防线的“中央要塞”称号,还年轻有为,在诸多方面都照顾各个同事,渐渐地他们也不分年资仰赖这位被大家口口相传的“葶雲先生”,而这个意见一经提出,便直接被这些与他一同奋战过的同事一致无异议地同意,于是由中井带头聚众来到门旁的办公桌前.
“喂~葶雲,在回去之前大家一起聚聚,喝一杯怎么样?我知道一个好地方.这阵子都是受你照顾,第一杯我请喔?”中井询问着竖起大拇指向后方人群指指询问着,那里站着苍介、柊吾、拓真、阳太、英士和木场等处理案子的相关人员.
“我……”葶雲差点就因心动加入他们的行列了,但掠过脑中的预定行程让他露出犹豫的表情,不由得低头喘口气平复心情,“哈……抱歉,中井先生.我今天还有事,下次吧.”
“啊~中井先生,就是那个啦!那个~”阳太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赶忙上前,左手搭在中井右肩上想把他拉回来,接着低声地露出喵语,“葶雲先生喜欢的……”似乎意有所指地不继续解释.
中井像是也想起什么一样回应道,“哦,那个啊~真拿你没辄,下次不准缺席喔.”
“OK~那我先告辞了,再见!”葶雲做了个OK手势,穿好衣装背起背包和挎包,换上防滑耐磨的靴子便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关门后随即快步跑起来.
苍介走到阳太旁问道:“那个家伙,是要去……?”
“葶雲先生当然是去他喜欢的……”
还没等阳太说完,中井的发问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说起来,你们要参加下周葶雲的新婚吗?”
“那肯定去啊~我都收到请柬了.”
“喂!不要搞得好像只有你收到了请柬.”
在街道旁,“加班费,我收下了!”有个男人——其实就是葶雲在提款机前像是炫耀般激动地叫出声.若这里不是无人提款机,也许会被路人当作可疑份子报警逮捕起来了.
他的感动来自于提款机荧幕显示的冰冷却又足够让自己暖心的数字.最近公司接手的工作多半属于红色警戒的危险急件订单,无形中忙得团团转的每天化为有形的工资和加班津贴,所以存款金额才会一直攀升.
他笑得合不拢嘴,迅速取出部分存款,“比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数字,还是现金的手感更好啊~”随即一脸满足地快步奔向目的地.
白云似乎有点散落去,零星的雪花不会妨碍自己的视线,所以他开始玩命似的一路狂奔,脚下步伐毫不迟疑,证明这是他走过好几次的路线.到札幌市大型地下商业贸易街需要稍微绕点远路,不过联想到之后能够满载而归,这些苦劳都不算什么.他穿过因为冬夜使得人烟稀少、四周寂静的道路,心情平静又略微亢奋.
甫暗下的路灯透出来昏黄色的灯光,年轻的白领裹着风衣在街边等待公车,精致的妆容在一天疲惫之下略显褪色,快要遮不住其满脸沉重的倦意.间隔几分钟才呼啸着过去一辆轿车,里面乘坐着的是这个城市里略微富裕但是依旧每天疲于奔命的中产阶级们.这个点上通常不太会出现除加班族外的影子.路边偶尔出现几家仍在营业的餐店,热气腾腾的火锅店、香气四溢的牛排馆、各式小吃的茶餐厅……但听不到传出的此起彼伏的叫喊声,说明几乎没有可以招待的客人.
外面的世界一片安静,个人的“天地”也稍显安宁,这就是诗人所说的冬天的美丽吧?
白天公车站、地铁、超市……各种的交通路线像蜘蛛网一样覆盖到城市每个角落,一批又一批的人像货物一样被装卸着,虽说不至于人满为患但处处可见人的身影.整个城市有如一个繁忙的空壳,大家都在奔忙,奔忙着各自艰难的生活.并没有太多人会注意到自己的环境.
而城市的冬天夜晚虽然少了几许热闹与活泼,但并不是只有严寒和寂寥,相反他还增添了几分宁静与安然,比起白天更加多姿多彩.高楼大厦、钢筋水泥、璀璨灯火,艳丽的绚灿、梦幻般的繁华.
就像这道远远传来的报时钟声.
这些年来为了生计,葶雲匍匐前行,颠簸流离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即使是现在,他的身影也是寂寥,脚步越来越沉重,他和大多数人一样没有时间停下来仔细注意到自己的周围,赏悦城市的美景几乎谈不上,没有机会享受城市的繁华.他知道自己其实一直是个小角色.
他穿过一条条街道,长途的奔跑让他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不过再坚持一下就行,他一直这样在内心中对自己加油打气,所以他才能不断前进,直至抵达目标.
不久看到某栋建筑出现在前方,那是白色恋人静谧公园附近的大型超市进驻的三层高楼,大楼横着的招牌上有一对洁白的闪电翅膀的文字标识,看起来非常醒目,而其地下则有这一带规模最大的商业街——札幌市大型地下商业贸易街,那才是他的目的地.
他一直跑到商业街入口,跨步下两层阶梯.所谓的地下商业街是建造在一个小山内部的隧道里,而这座山上面即是家电卖场的楼层.
虽然它不在特别繁华的城市里,但至少也是位于县内最热闹的地方.附近辚次节比的商业住宅,还有高楼前广场本身有众多的写字楼、百货商场、电影院、健身房、商务酒店围绕等,加上最主要的白色恋人静谧公园,以此形成一条商业产链,得天独厚的商业位置让这条商业街建成后消费顾客越来越多,每日傍晚时间就会有不少旅客和本地居民涌入,甚至据传单单周末的客流量就基本维持500人左右.基于这样的地理位置,商店街不出一星期便开满各色各样的店铺.
这是一条十分笔直的隧道,街道上充满春季和秋季才有的凉爽暖气,原本应挤满热恋的情侣,然而临近寒冬大雪季节,现在全城施行提前闭门禁夜措施,来往行人比以往少了许多,一路来只见到1、2个,可以说几近空无一人.两旁商店林立,一个个精心布置的橱窗就像一幅幅美丽的画展现在人们面前,只不过大都没有了灯光的照亮.
他走到一个T字路口前,左边的路通往正在新开发的新地下商业街,但由于尚未完工,所以有警告障碍放在道路上,阻止一些不听从警告的冒险派,而路障旁一处灯光洒出来,他毫不犹豫地径直走向那家店铺.
这就是他的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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