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泽罗斯见过许许多多的风景,但此时此景却让他感到绝望。这仿苦地狱般的景像,更别提是从刚刚的天堂中下来的了,更加绝望。
修泽罗斯表情凝固,然后问:“这是什么?”
“没有英雄的末日。”希蕾薇淡淡地回道。“这是成为了奴隶之人最不想去却又必须去的地方之一,斗兽场。”
“之一?”
“是的之一。”
“为什么我听不到任何声音。”
希蕾薇没有回答,她只是伸出手伸向窗外。修泽罗斯感到疑惑,只好也有向外伸出手去。可他还并没有把手全伸出去,便感到一个奇怪的透明墙壁在阻挡他,可不一会便消失了。而他也听刷了那惨绝人寰的喊叫声。
“这是隔音之壁。”毫无疑问,修泽罗斯认识这个东西。
隔音之壁,由失传已久的技术制成,能阻挡一定范围内的声音。只要有人接触到其壁,便会听到其内的声音。价格昂贵,一般有价无市,修泽罗斯也只在皇宫见过一次。
那巨大的斗兽场上只有三种生物,没有人性的寻求刺激的贵族,放弃希望或无力反抗的瘦病的奴隶,寻求食物与杀戮的凌兽。
很明显,这是最后一场杀戮。场上已血流成何,却不见一具尸体,因为被饥饿的凌兽吃得干干净净,这也是贵族的低俗的娱乐。
“在这个贵族、王族和平民仅占一成的国家里,奴隶成为主要劳动力。但即使这样,有人却还不满足。他们将奴隶当成物品任意买卖与伤害。而我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什么!”修泽罗斯再也无法沉默地喊了出来从他的神情中是满满的疑惑。
“我知道你不相信,实话告诉你吧。”希蕾薇像碰到什么玩偶似的笑着转过头来面对着修泽罗斯。“我曾作为奴隶,被父亲扔到磷晶矿场当作矿奴,以减轻他娶我母亲的罪。”
“怎么可能!”修泽罗斯内心如乱麻一般无法平静下来,一直当作偶像的希蕾薇的父亲尼禄菲斯却是这样的面孔。这怎么能让他的心再次平静如水。外面还有令人痛苦的喊叫更使他无法呼吸。修泽罗斯现在非常希望希蕾薇能停下来,可她并不如他所愿。
“没有人知道我们的下场是什么,但我们都知道我们的终点在死亡。你也看到了,斗兽场是我们的终点之一,也是我们的地狱之一。这是我们的生活方式,名为求死的行尸走肉般的生活方式。在这些地方,没有任何英雄肯来拯救我们。看到了外面的斗兽场吗,这是光天化日下人人尽知的罪恶,这也就是我们的末日。”
“可你不是贵族后代吗?即使出自庶门,而且是灰发。但你还有凌力,帝国法律规定凡是出自贵族后裔的奴隶,拥有凌力且过三十级者便免去奴籍。”修泽罗斯回忆其帝国法律急忙说道。
“哼。”希蕾薇轻哼一声,再次转过头去,“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也许你真的不知道像我这种人,在家族内只会被洗脑成为‘影’。”
修泽罗斯说不出话来,是的,他说不出。因为的确,像希蕾薇这样的人不会很少,反而很多,而大多数人除了作为家族专用炼丹师外就只能成为家族之“影”。
各家族“影”的数量参差不齐,有多种原因造成,此处便不再废话。
沉默降临到了二人之间,两人谁也不开口,这过于沉重的话题和窗外的声景压得二人大气也不敢喘。直到代表斗兽场结束的金声响起,二人才微微放松一下。
修泽罗斯离开窗边来到桌子一边坐下,桌上还有一支粉红的蜡烛,应该是晚上用的。希蕾薇也离开窗户来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顺便一提,她也顺手给修泽罗斯倒了一杯茶。
修泽罗斯端着茶杯抿了一小口,眉头舒展开来,嘴角向上勾起,说出自己的感受:“这楼的茶水不错,上好的普天茶,还是刚摘的。好!”
“是吗?除了苦味外,我什么也没品尝到。”一旁的希蕾薇则吐着信子说出了自己另一番见解。
“是吗?”看着希蕾薇这样子的一副可爱样子的修泽罗斯仅愣了一秒便恢复了原样,因为他是个决心不犯二次错误的男人,“看来你还不会品尝茶的魅力呀,来我教你。”
之后修泽罗斯便用毋庸推辞的态度由品茶开始给希蕾薇普及贵族优雅的常识习惯和生活方式。而且修泽罗斯说得很好,作为老师的话,他的教学方式不古板无趣,反而通俗易懂、有趣生动。
如果说修泽罗斯是个好老师,那希蕾薇就是老师都想要的认真听话又勤奋好学的好孩子学生。虽然希蕾薇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十分专心地听修泽罗斯的讲课。不知不觉间两个孩子都已经快忘了之前那个沉重的气氛。
过了两个小时,修泽罗斯才终于讲完了。他喝了一口茶,而希蕾薇这时才长呼了一口气,她像累坏的小孩一样趴在桌子上。
“呼,你教得还挺起兴得吗!”希蕾薇趴在桌上讽刺着说道。
“那的确是这样,因为教你很有趣呀!能看到你各种各样的表情,尤其是那苦恼欲哭的表情。”修泽罗斯不以为意还一脸坏笑着的表情回应道。
“那日后,我也要成为你的老师,教你也感受感受我现在的感觉。”希蕾薇抬起头恶狠狠地说道。
“好啊,我等着。”修泽罗斯还是一副贱人样的表情。
两人都在对视着,不过两人谁也没把此时的对话当真。哪知日后,修泽罗斯却真的像现在的希蕾薇一样作为一位学生,而后者便是他的老师。
“说来,上次欺负你的那三兄弟是谁?”修泽罗斯忽然转移了话题。
“怎么,报复他们吗?”希蕾薇用手托着下颌,肘部抵着桌面,画面十分妖娆地说道。
“现在有时候感觉你像某个夜馆的揽客的,你真的是希蕾薇吗?是不是妖怪变的假人呀!”正看着这个画面的修泽罗斯对似乎在调戏他的希蕾薇无表情地吐槽着。
“呵呵呵,我只是想调戏一下你而已。毕竟你刚刚教育我好久了吗。”希蕾薇坏笑着看着咽了口水的修泽罗斯说道。
“哈,果然。”修泽罗斯吊起了死鱼眼,无语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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