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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玻璃和洋楼

碎玻璃和洋楼

在阿玦跳上有着华丽的花纹的凳子上时,房间里突然陷入了安静,笑眯眯的店主没有回答灰白色头发的人丢出的最后一个问题,会看气氛的话痨停止了说话。

女孩子小巧的手抬起来,上面涂着粉红色的指甲油,那双手落在比他的手大上两圈的纸牌上,然后抓起纸牌,摆放在了桌山的七个位置。

她停住了动作,然后缓慢的抬起头来,像是偷看一眼飞快的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去。

我看到店主在她放下第8张牌的时候凑近她,小声的说着什么,然后她的脸颊迅速的涨红,伸手快速的调整了第三张牌的位置。

......

刚刚摆错了吧。

绝对是摆错了吧,这是骗局吧,果然是骗局吗?

别看我这样,我多少也是懂一些这类占卜,不要骗我哦?骗我也不会发生什么,但是真的不要骗我哦?

桌子上的塔罗牌被依次翻开了,牌面上画着,世界,命运之轮,还有太阳,是正位,这样看着根本就是完美,我的命运也得救了。

娇小的女孩好像很烦躁的双腿在桌子下面晃了两下。

像洋娃娃般精致的鼻子皱起来,然后她抬起头来。

明明是正位,却像是要说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她凝视着我,好像在看什么脏东西一样的厌恶的眼神。

:“这里说着你会死。”

......

她是嫌弃我才这么说的吧,这里明明是些前景光明,未来可期的摆法,但是她说出来的根本不是这一回事。

房间里安静一片。

首先打破这场宁静的是那个灰白色头发的人。

:“哈哈哈!她说你会死耶,哎好逊阿,好逊,你好逊。”

用得着说三次好逊吗。

店主好像好奇一般盯着桌上的摆放方式看,眼睛里闪着不可思议的亮光。

阿玦的眼睛根本没在看牌面,一直盯着我,想用眼睛劈呲 劈呲 的把我的额头烧出一个洞来。

:“是三十年后还是五十年后”

:“就是这几天。”

她露出犹豫的表情,不安的交错着手指,眼神飘忽,嘴巴一张一合。

:“你在找人,但是..如果你不去找人,就不会死。”

她这样说着。

就像是偷看过我的日记,如果不是我没有记日记的习惯,就会匆忙的坐车回家检查我的抽屉。

层层树影从我身边掠过,我在摩托车的后座因为寻找月亮的方向而仰起头,周围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房屋或城市生活的必须设施出现了。

店长说着我们是住在这家店二楼的,如果有什么问题,完全可以回来找我们哦!

在我走之前的一小时,店里已经完全变成了讨论我究竟是怎样死去的讨论大会,在看到电视里播放的今日夜里的台风暴雨新闻,店主兴奋的握紧拳头反复再看世界杯一般欢呼着我大概是死于暴雨夜行,头上的蝴蝶结和大量发饰随着她过于激动的动作碰撞出了细小的声音。

今天真的是暴雨天阿,所以没有月亮。

摩托车在树丛中停下来的时候,呕吐感再次席卷了我,但是我已经逐渐习惯了,所以可以忍下来,可以在第二次乘坐摩托的时候既克服心理恐惧又强压生理恐惧,这也许可以作为我与别人的谈资,或许下次和店主搭话的时候,就用这作为开场话题吧。

门边的奇异生物因为长久无人打理,已经从墙边的摆设变为铁门的侵袭者,伸进一部分到铁门的缝隙内,让拉开门变得麻烦。

在推开们的时候,灰尘飞扬进鼻子里,融近空气里,呼吸间覆盖上一层陈旧的气味。

大厅里很安静,黑漆漆的,灰白色头发的男人点亮了手机的照明,我则打开了便携手电。

这样做出了根本不像是作为班长来给旷课许久的同学送课后习题的样子。

你该不会以为她真的还住在这种地方吧,破败的洋楼的第一层几乎全部是由落地窗组成的,从所剩无几的框架来看,最大的落地窗面朝着后花园,郁郁葱葱又十分杂乱的不知名树木高耸着完全挡住了视野,看不到那之后有什么东西,不过大致上应该已经成为了杂草和虫子的集聚地。

玻璃碎片碎了一地,量非常壮观,几乎铺满了地板,有些碎成细小的玻璃碴,有些锋利又大块的错落在地板上,虽然因为钝器对地面的重创,震碎的玻璃窗这种东西我已经司空见惯,但是如此壮观的量也是第一次见到,大概比并不繁华的某些街道还有多一些。

他大步向前走着来回转身照明确认周围的环境,像他这么容易摔倒的人,如果摔在地上,可能瞬间就会被什么锋利的边缘割开脖子血流一地吧,这场旅途才刚到达目的地,主要角色就因为调查场地的原因遗憾退场了,虽然不能说绝不,但我姑且还是不那么希望这件事发生。

我尽量不发出声音的站在他身后等他逛完,说着哎呀果然什么都没有,一无所获一无所获的走回来。

这件阳馆很大,这里只是九牛一毛罢了,大厅如果不刻意躲藏,光照充足的情况下,只需要站在大门口便可以一览无余全部看全大厅的光景了。

:“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来这里的样子吗?”

那个灰头发一边乱挥手臂一边说。

在小学的时候确实发生过这样的事,在某个从家里落荒而逃的下午,我和他一起来过这里。

那时候大厅的地面印着污渍,想在好像在污渍上勉强绘画地面一样,那时候的玻璃自然没有被巨大的撞击震碎,带着些泥点反射着冬日里的暖阳。

回忆就到这里,我一把抓住他与玻璃差点亲密结合的小臂,接上他的话。

:“我记得我们用了一天的时间也像是在原地打转。”

这里的每个房间都差不多,我们小心的绕开地上的玻璃碎片,在走廊里穿行。

:“所以这里是她的家吗。”

:”没错,这里只住了一个人。”

正当我思考着究竟用何种方法才能找到她的时候。

门铃响了。

在我尽量缜密的思考中并没有加入这一项问题。

但是门铃响了。

尽量防备一些,我迈着有点慢的步伐走向门边,在手碰到门把之前,另一双手爽快的把门拉开了。

冷风扑面而来,措不及防,连防护反击再防护的姿势都没有做好,只是以自己最快的方式蹲在地上双手护住了头做了缩头乌龟。

:“你们好!又见面了!披萨送来了哦!是新鲜出炉的,但是因为路途遥远已经凉透了!我们特地带来了微波炉方便您随时加热!”

伴随着爽朗的声线,轻飘飘的裙摆挤入视线。

正方形的二十四寸盒子比人先挤近房间里来,我双手抱着头的动作被几个人一览无余的观赏,鸡肉混杂着辣味和甜味伴随着烤的半焦的面包飘进我的鼻腔里,在这种看上去首先就要担心温饱问题的时代,几乎身无分文的跑到这种破旧的废楼里,究竟为什么还一整天都闻到食物的香气呢。

我不明白,这或许就是那种“在你出生的时候就赐予你一生衣食无忧”这样的优秀待遇吧。

轻飘飘的衣摆x2,长长的浅棕色头发垂在腰间,冷风灌进本来就已经不具备保暖功能的房间里,顺便也扬起了他漂亮的头发,她打着的手电,灯光照在玻璃上,碎片的反射在他的脸上和发间,像是打碎了的星屑,美不胜收。

我抱着腿蹲在地上的狼狈姿势被几个人一览无余,她在看到我的时候立即露出了一副带着恐慌的嫌弃表情,但这副表情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像是强压着的恢复了面无表情,最后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总觉得只是几个小时不见,她对我的认知又下降了一个低度。

阿玦穿着在某种意义上更接近于睡衣感觉的,更宽松的白色系连衣裙,不得不说也很适合她。

店长依旧还是白天在店里的那身店员制度,可能是灵魂中刻上了某种时刻想要代表自己店面的决心,毕竟她可是那种会在这种萧条时代毅然选择开店的人。

最后走进来的是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男性店员,他们已经完全摆脱了那家店带来的层层粉色形象,一过来下班的时间,就算是外送也立即换回了普通的常服,病弱的男人穿着米色的开衫,短袖衬衫松垮的套在他欣长的身体上,黑色的刘海不像上班时整理的那么整齐,松散的落在额前,有些挡住眼睛。看上去很凶的男人拎着店长口中所说的那个微波炉,像是被迫拎着重物感到这里,从的的眉眼间可以看见逐渐升起的怒火被努力压制但还是从申深情融入身后的背景板并熊熊燃烧起来,他像是刚换下工作服就随意的套上宽松的T恤,一副根本懒得打理自己却仍然十分惹眼的样子。

在破碎的大厅中间落座,比刚才更猛烈的风从只剩框架的窗户吹进来,吹在每个人脸上,我们在脏兮兮的地上围成了一圈落座,像是白痴一样,中间放着三个超大号披萨盒子,微波炉根本无法使用,店长明明才是那个指路的人,却完全没有想到我们的目的地是个与电子设备失之交臂的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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