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不远处高楼里星星点点的灯光，也开始依次熄灭，只剩下零星的几盏伴着路灯，还在苦苦支撑。
本就有些偏僻的地儿，此刻路上的车辆更是少的可怜，有时候十分钟过去了，也不见得出现一个。
徐歆单手托腮撑在阳台的栏杆上，呆呆地望着远方，望向天空那还剩一丝的月牙儿。她的双目无神，说是在看月亮，不过是借着那一丝月光，漫无目的地神游着。
就在这时，只听‘吱呀’一声，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道开门声。
声音并不大，可在万籁此都寂的这儿，却如同钟磬音一般，让人很难不去注意。
即便是徐歆，也不由得收回胡思乱想的思绪，转过头来，看向声音的来源。
林溪穿着睡衣，和徐歆来了个四目相撞，随即低下了头，问了一句：“你还没睡呢？”
“没呢，不是很困，你呢？”
徐歆倒没有什么异常，应该说太过正常，正常到完全就是个普通女孩的反应，和她平日里完全不同。
“我也差不多，不太睡得着。”
说到这里，林溪张开的嘴又轻轻合上。
他本来还想说，因为刚刚表白的事情，所以睡不着。可一时间又不知道，就算那样说了以后，又该如何？
难道说要逼问徐歆的回答么？这他肯定是做不到的，最后多半也是尴尬的各自回去。
他不希望发展成那个样子，即便是像现在这样，好似一切无事发生，那也要好得多。
“一起看月亮？”徐歆问了一句，可这句话虽说是问，语气却有些过于平淡，倒好似一道命令一般，只是少了些强硬的表达。
“······”林溪想了想，最后点点头，道，“好。”
便也随着徐歆一起，趴在阳台的栏杆上，漫无目的地望向近乎于漆黑的夜空。
城市的夜晚就是这样，没了那皎皎明月，剩下的点点星辰，就实在太过黯淡了点，被地面的灯光所掩盖，用肉眼仅能捕捉到有几颗还算明亮的光点。
沉默了半响，徐歆开口道：“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到这儿来的时候么？”
不过目光也不知是落在了那一丝月亮上，还是月光所映照的某处心中愁绪。
“当然记得啊。”
那一天的事情，林溪想忘了都难，如今再次提起，脑海倒是被当初的情景所占据，一时间忘了表白的事情。
继续道：“你不知道，我当时正在客厅看恐怖片，对了，就是当初吓到你的那个。结果你突然出现，让我还以为真的要见鬼了呢。话说回来，你当时是怎么想的，突然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徐歆的语气好似轻松了起来：“我当然是以为我被绑架了，毕竟我可是大秦的女王诶，有人想要动手也不是没可能。”
“噗，”说到这里，徐歆又笑了起来，“不过我当时也就怀疑了一秒钟，因为你看起来不像是绑匪一类的人。”
“那是，”林溪有些自豪，“别的不敢说，我这长相见过的人可都说和善，不像个坏人。”
“不是。”徐歆望向林溪，眼睛里泛着点点光芒，笑着摇了摇头。
“不是？”
“是因为你张了一脸傻样，哈哈哈哈，我还没见过几个绑匪会像你一样，被绑的人都醒了，才反应过来，装模作样的审问。”
说起这个话题，两人自己的气氛顿时欢乐了起来。毕竟那天确实有趣，虽然徐歆被吓了一下，但也见识了许多不可思议的东西。
林溪更不用说，天降美少女的桥段，可不是谁都能遇到的。
“天天说我傻，可是我也没感觉到啊。”林溪撇了撇嘴，微微有些不满。明明自己年纪要大一些，却整天被徐歆这样说，就好像自己才是那个孩子一样。
“你如果不傻的话，怎么可能留一个陌生人在家里？你如果不傻的话，那天还会硬着头皮夸我做的面？”
说到这里，徐歆的语气陡然一变，从原本的欢快转为凝重，看着林溪的目光，也慢慢收了回去，低头看着林溪的鞋面。
“你如果不傻的话，又怎么会想要娶我的呢？我一点也不好，每天除了做些家务，就什么也帮不到你了。而且我一点也不温柔，天天威胁你这些那些。我还很胆小，又怕黑又怕生，见到你的朋友有不知道该怎么去打交道，就连见到你的妹妹，也弄得一团糟。还有很多，我”
“不用再说了，”林溪用食指轻轻封住了她的嘴，“其实我当时的本意并不是说要娶你。”
听到这儿，徐歆原本就面朝地面的脸庞，又低了几分，之前还留下三分目光看着林溪的鞋面，现在完全盯着斑驳的地面，互相缠绕着的手指，也彻底放了下来。
不过林溪紧接着蹲下身子，双手轻轻扶住徐歆的脸颊，抬起头来对上她那躲避的目光，道：“我其实也很胆小，当时想说我喜好你，可是因为太害怕了，所以说错了话。所以现在我想重新对你说一句，徐歆，你喜好你，我想要娶你。也许后一个问题太过遥远，但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爱你，这种爱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也不是太过寂寞所以想找个人陪伴，更不是为了爱一个人而去爱。
我爱你，是因为你，所以才爱。
你经常口头威胁我，但我也能感觉到你的温柔。你虽然胆小又怕生，但我那又怎样？你胆小我就挡在你身前，你怕生，我们就一点点习惯，就算习惯不了，那也还有我。”
听到这儿，徐歆的眼睛早已闭合，不敢接触林溪的灼灼目光。银牙轻要红唇，半响没能说出话来。
见她这般模样，林溪放下了双手，站起身来，笑了笑，道：“如果你现在不想回答就不回答，等你什么时候想说了，再告诉我。我们可以把今天的一切都当成一场梦，晚上睡一觉就把它全部忘掉，等你想提起了，我们再提起。”
林溪的心中有些难以言说的奇怪滋味，脸上强撑起的轻松与笑容，也随着话语的结束，缓缓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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