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第十车厢的宣告沦陷,第九车厢也同样沦为战场。
在生存压力的胁迫下,灾民反抗的热情空前高涨,列车防御的阵线在猛烈的冲锋下土崩瓦解。
然而,眼下还有一个威胁:
一个身材高挑、满头红发的女子站在列车部队的最前方,向着进犯的灾民摆出作战的姿态。
女子身披一袭血红色的战袍,环绕着烈焰的利剑在她的手中闪烁,炽热的火舌伴随着每一次挥剑吞噬着眼前的敌人。
女子是列车部队的领导者,自昨夜开始,她已带领部队同这些入侵者作战到现在。人数上的劣势加上长期作战的消耗让部队的战士们感到力不从心,战线一次次的被迫后撤也宣告着战局的失利。
巨大的压力影响着在场的每一个人,部分士兵开始变得厌战甚至临阵脱逃。但女子不能后退,战士天生的职责和荣誉感让她必须守在阵前稳定局势。
女子名为炎雀,同样是代行者的一员。自来到这个世界起,她就被赋予了维系阵线、稳定局势的使命。
正因如此,即便多处负伤,她也没有流露出半分怯意。浑身沾染的血液在火光的衬托下反倒成为了威慑敌人的武装。在她的带领下,残余的士兵重振士气,快速集结成了新的阵线。
崇邪挥舞着狼牙大剑站在她的面前,冲她比了个挑衅的手势,身后站着一脸严肃的伊芙琳。
“不得不说,你还有点本事,这一架打得真是痛快!”崇邪的眼中流露出喋血的疯狂,“再来再来,你的项上人头我要定了!”
“无需多言,你若有这个本事,那就亲自来取!”话音刚落,炎雀便挥舞着长剑冲了过来,鲜红的火舌伴随着闪烁的剑光发出耀眼的光芒。
崇邪倒是不慌不忙地提剑一挡,兵刃相接发出的声响格外刺耳。狼牙大剑因为噬血变得格外兴奋,咄咄逼人的剑气仿佛要将眼前的目标咬碎。炎雀面不改色地挥动长剑,锐利的剑锋在空中划出斑驳的剑影。
短兵相接,几个回合下来,崇邪率先因为体力不支陷入下风。炎雀找准时机,周身的烈焰随着一声令下朝着男子的方向奔涌而去,贪婪地吞噬着周遭的事物。崇邪被这煞人的热气逼得后退几步,没留神被长剑刺穿了胳膊。
“呜呃……”
灼烈的高温伴随着难以忍受的剧痛袭来,崇邪本能地想要后退挣脱。炎雀却是步步紧逼,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气势。
夜鸦鸣啼,嘶哑的啼声在战场上空久久回荡,如同弃婴的恸哭般凄婉、哀怨。这突如其来的悲鸣声让炎雀的精神陷入了瞬间的恍惚,不自觉地放慢了手中的动作。
崇邪抓住机会一个闪身,捂着受伤的部位后退数步拉开距离。
在他的身后,伊芙琳捂着疼痛欲裂的脑袋半跪在地上,朝着炎雀的方向发动了咒语。
“干扰精神的能力吗……一念之差天差地别,是个威胁。”清醒过来的炎雀用力地拍了拍额头,随即举起长剑向伊芙琳刺来。
“你休想靠近她!”崇邪飞奔上前拦住了炎雀的去路。炎雀本能地提剑一挡,却见那崇邪将流血的胳膊用力一挥,四散的鲜血化作一道灰色的影子朝她飞扑而来。
面目狰狞的灰狼张开满口的獠牙,一个猛子朝她的肩头扑了过去,锋利的獠牙仿佛随时都能将她撕成碎片。
只见炎雀侧身下蹲,一个扫堂腿将崇邪踢倒在地,举起手中的长剑就朝那恶狼的肚皮狠狠刺去。恶狼在空中躲闪不及,腹部被炽热的炎刃划开好大一道口子,在落地翻滚几圈后便呜咽着退到一边去了。
“缺乏日夜磨砺之技和审时度势之能,只会发泄般地一昧进攻。”炎雀的表情有些不满,“是块宝玉,但缺少打磨。”
和其他被赋予能力的代行者不同,炎雀是经受过战场磨练的战士,自然精通各类作战技巧。能力对于他人而言是救命的稻草,对炎雀不过是绣在绸缎上的花鸟鱼虫,丝毫无法掩饰她本身强大的实力。
炎雀起身提剑,灼热的烈焰环绕周身,凌厉的眼神却流露出冰冷的杀意。
“真是麻了,这人到底是什么怪物……”面对这样难缠的对手,强如崇邪也不免感到一阵怯意。
“别紧张,她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伊芙琳这样安慰着,伸手指向红发女子的胳膊,“你看她的手臂,时间会站在我们这边的。”
炎雀的双手因为长时间接触炎刃,在火焰的灼烧下变得红肿、溃烂,贪婪的火舌不仅是将敌人吞噬殆尽的利器,同样也对她自身造成了严重的反噬。
倘若烈焰无法彻底吞噬强敌,那么等待的便是燃尽己身的命运。
“炎雀小姐,说句实在的,以你现在的伤势也撑不了太久吧?”伊芙琳走向前,朝着炎雀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不得不说,炎雀小姐的实力真的超出预期。即便是孤军奋战,你也独自击杀了三位代行者。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我们能够成为伙伴。”
单从个体实力而言,炎雀无疑是压制性的。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可能地拖延时间,加大火焰对炎雀自身的反噬。
“无意义的闲言碎语,你究竟想说什么?”炎雀倒是不留情面。
“我只是……对工作人员一方,抱有一点小小的疑问。”虽然心里发怵,但是伊芙琳还是直视对面的眼睛,尽可能地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自然。
“炎雀小姐正为了这辆列车拼尽全力,但你的队友呢,他们为什么任由你陷入孤军奋战的境地?”
“你不觉得,这样的行为很不负责任吗?”
“……”
“我不会拿他人的行为作为开脱的借口。”炎雀在短暂的沉默后抬起头,眼神却显得愈发坚定。
“我和队友们都是工作人员,责任在身,各司其职,不像你们只会不过头脑地任意破坏。”
“我相信我的队友,同样也是相信坚守于此地的自己。”
“正如犬守夜,鸡司晨。我只需要守在这里,不让你们妨碍到他们便是。”
灼热的长剑直直地插入地面,炎雀周遭的场地顷刻间化作一片燃烧的火海:“不要命的尽管上前,既然我还活着,就不会再让你们前进一步。”
汹涌的热气逼得灾民一方连连后退,爱德华挥舞着长剑砍翻身前的敌人,如鹰一般锐利的视线在炎雀的身上久久停留。
“那可正合我意,我本来就是不要命的主。”
崇邪飞身上前,再一次和炎雀陷入了缠斗。身旁的恶狼几次想要飞扑撕咬,却被屡屡飞身闪过或者一脚踢回。
周身的烈焰贪婪地舔舐着崇邪的躯体,在他的皮肤上化作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疤痕。然而争斗的渴望盖过了皮肉的疼痛,崇邪没有因此而后退,反而更加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巨刃。
如此张狂的架势倒是让炎雀有些出乎意料,在这烈焰构成的牢笼当中,面前浴火的男人如同厉鬼那样散发着暴戾恣睢的煞气。
然而火焰不会因此停止燃烧,只见那咆哮的火海满天横流,炽烈疯狂的火浪一个接着一个,张牙舞爪地仿佛要将崇邪绞碎燃尽。
伊芙琳面色凝重地望着面前的战局,扭头走向爱德华,在他的耳边轻声说了什么。爱德华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握紧了手中的铁剑。
就在炎雀和崇邪剑刃相撞的那一刻,伊芙琳再次对炎雀发动了干扰。虽然事先有准备,但炎雀还是不可避免地陷入了一刻的恍惚,崇邪抓住机会用力一震,逼得炎雀后退半步。
爱德华一个冲刺越过火墙,手中的铁剑闪着寒光刺向炎雀的胸口。炎雀慌忙提剑阻挡,却不曾想被崇邪一个飞踢踢飞了手中的武器。
女子的双手因为长时间的灼烧接近碳化,无力再拿起武器作战。
伴随着胸前传来的凉意,炎雀的胸口被爱德华一剑刺穿,鲜红的血液沿着剑身源源不断地涌出。
就在那停留的片刻,崇邪举起手中的大剑朝女子的方向用力挥去。炎雀见寡不敌众,也只得长叹一声,在剑刃下化作了四散飞舞的火星。
“自然,双拳难敌四手……”
周遭的烈焰在她死去的那一刻,也跟着化作了焦黑的灰与泥。
主将已死,防守的阵线在灾民们接近疯狂的进攻下彻底崩溃。
爱德华有些吃力地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望着身旁的崇邪身上那些狰狞的伤口,心有余悸地打了个哆嗦:“还好我反应够快,要不然非得被烧成灰不可。”
崇邪倒是满不在乎地朝着爱德华比了个大拇指:“多谢兄弟,刚才那招真是酷毙了。”
“不,这是我应该做的。”爱德华回以微笑,随即投入到灾民部队的指挥工作中。
伊芙琳飞奔到崇邪身边,满脸焦虑地为他包扎伤口。
胜利就在眼前,最困难的阶段已经顺利度过,列车剩余的兵力再也无法发动规模的进攻。只需趁热打铁,灾民一方将会成为这场战争的胜利者。
下一秒,室内的气温骤降,不久前还是灼热难耐的车厢此刻却让人仿佛置身冰原。
“看来我来的太晚了,不知道还能为这里做些什么。”
汹涌的寒风吹起,列车的四壁被蒙上一层晶莹的冰霜。黑发的少年气喘吁吁地出现在列车走廊的尽头,手里紧攥着一张渗着寒气的符纸。一个30来岁的中年人紧跟在他的身后,挥舞着拳头朝着众人扑了过来。
这份渗入骨髓的寒意,像极了窗外咆哮的暴风雪。少年那写满了失落的深色眼瞳之中,仿佛盛着一个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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