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椅子睡眼朦胧的从院里走出去,她跟同龄人不一样,她不贪睡,她喜欢去村口的破墙根去凿凿石头刻刻木头。
于是她看见了三个怪人,她一脸懵逼。
那三个人有两个也看向了她,另一个坐在墙头上,环抱着手,好像在睡觉。
重点是他们在架火烤一只村里头那棵老树那么高的大爪子。
很大,很香,所以小椅子咽了咽口水。
当村里人开始陆陆续续工作的时候,小椅子的爹娘也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
新世界?大变动?什么乱七八糟的广播又是啥的,穷乡僻壤的不吃饭了?该干嘛干嘛去呗。
椅子爹喊了两句小椅子,没得着动静,也懒得琢磨,铁定是又去村口捣鼓玩意去了。
“孩他爹!”椅子妈小跑进屋,看着睡眼朦胧的椅子爹,“村口那好像出什么事了,你不去看看吗?”
“啊…没事…村口?”
椅子爹瞬间清醒了。
村口
游客笑嘻嘻的又切下一块肉递给小椅子,看她吃的满嘴流油,好不满足。
“你古叔的厨艺怎么说?”
“没的说,香!”
“你古叔的独门调料怎么样,嗯哼?”
“没的说!古叔再来块!”
那古姓游客笑嘻嘻的徒手一划,一块烤肉就自动飞向小椅子。
书生看了眼托腮笑的游客,又看看那个吃了许久古兽种血肉也没事的女娃子,再看看那些围绕着十几米高考爪子不敢靠近的村民。
到底是小娃子不怕生啊,啧啧。
在这个时代叫什么来着?书生翻开了自己打竹简,社交牛逼症?
书生不太理解,而道士从始至终都是那副淡定而又没有反应的盘坐。
是睡着了吗?可能跟死猪一样吧…
而某处树林,游凡刚醒,摸索着坐了起来,他揉了揉眼,寻思着自己是不是还没醒。
我不是在家里睡觉来着?
这TM哪啊,全是树杈子草丛的。
小心翼翼的拨开草丛,游凡和一只巨大的动物对上眼了。
怎么说呢,这动物像老虎又像熊的。
“内什么…您个吃了没?”
游凡看着这虎熊嘴角嘀嗒起口水,他觉得他懂了。
“没吃就…去找点吃的,我先走了拜拜您嘞。”
游凡把草丛扯了回来,扭头就跑。而身后,那头虎熊怒吼一声,向游凡冲来。
你TM逗我玩呢?双方都这么想着。
而临渊在高处的树枝上看着,就是旁观那样的,看着。
她需要清楚游凡的上限,或者是下限,这种来之不明的情况让她不安,那种非同寻常的力量。
于睡梦中清醒后,她知道了一些东西,也感觉到了一些东西。
王的一种质变,一些信息的传递,她自身的一些记忆,游凡身上那源自本能察觉的力量。
王在她睡醒后就不知道去哪了,但王一定会回来。
在王回来前,她要清楚一些东西,未知即是隐患。
游凡奋力一跃,打算扒住身前石头的顶端翻上去,但令他懵逼的是,他直接跃了过去,而且还在攀升。
跟他妈做梦一样。
然后游凡脸着地,啪叽的就没了动静。
于是临渊僵着脸拽着游凡,拖着虎熊回到了那棵通天大树。
说来也怪,镇上的居民们现在虽然到不了地面,但每天吃吃藤里叶间的果子,居然也不渴不饿的,反而身体状态似乎更好了,除了嘴里清淡点也没什么事。
日子变原始了,但心好像都平静了,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临渊按照王的教导,将虎熊的大部分留给了镇民,自己则扛着游凡和肉回到了游凡的小屋子。
镇民们看看小山一样的虎熊,再看看走远的临渊,挺有视觉冲突力的。
“小凡这对象找的…真不赖昂。”
王并不在屋子里,这让临渊有点不安。
但王留下了消息。
保护好游凡…不需要等他回来…这里就是家…
临渊不懂,但她会照做,因为这是她的职责,护卫王,遵从王的指令。
她看着昏迷游凡,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下,愣愣的看着远处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是无尽的天空,远远有两个人对峙,都是坐着的,他们坐在水面上,更像是坐在水平面上。
左边那人盘坐着,膝上平放着一把长枪,漆黑无比。右边那人托着头腿斜放着,好像坐在一块石头上,身前还插着把剑,就好想地面的土地。
他们远远的对峙着,中间是一道无限延伸的平木板桥,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人走向他们的中间。
是的,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没有期待也没有找到。
霎时间,湛蓝的天与白云换成黄昏与沉闷,对坐的两人换了样子,左边那个变成了身着黑色甲袍的躺平的人,血迹染红了周围的水面,但好像在笑。右边是个握着剑站着的人,低着头看不见脸,但很沉闷。左边的还是左边的,右边的还是右边的,但好像相反了。
人不禁后退几步,因为它莫名有些恐惧。
又变了。
还是两个人,左边的和右边的。
左边的麻布衣服,背着包和书,活力满满,看得出是个少年。右边的斗笠蓑衣,还背着把剑,看得出是个少年。他们会笑。
人不禁向前走出一步。
左边的浑身鳞甲,漆黑狰狞的巨大龙头蛇头从周身游动而出,周围遍布着黑雾与血,他半跪着。
右边的青袍扛剑,站在一片插着剑的水面上,遥遥以剑指着左边的。
最后人继续向前走去,一切都消失了,它好像听到了两个人的笑声,悠扬又空旷。
人怅然若失。
…
又是深夜。
树顶的叶片上,他缓缓从躺着的动作换成了坐着的,然后看向旁边,多了个背剑鞘的。
“醒了?”背剑鞘的似乎和他挺熟络的。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
“懂了,记不起来嘛,小事。”背剑鞘的笑笑,拿起个葫芦嗦了一口,打了俩哆嗦。
他欲言又止。
背剑鞘的笑着点点头。
他明白背剑的还是背剑鞘的,和以前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他知道背剑鞘的肯定变了,但一定还是背剑鞘的。
他只是不太明白他是谁,背剑鞘的又是谁。
背剑的帮他拍了拍头上的泥土,又随手嗦了一口,这次打了一个哆嗦。
他只是看了眼背剑鞘的。
“你TM些事,我酒量咋滴你又不是不晓得,偶尔喝点嘛真的是,你嫂子都没这样。”背剑的笑骂,眼里除了月色还有荧光。
他点点头,看向夜空与明月,背剑的也一样。
天亮前背剑鞘的走了,他还在这。
因为他不知道他何去何从,他只记得有个弟弟在等他,以及有谁在找他。最后只是拿着一小个背剑鞘的留下的木雕蚂蚱,轻轻摇摇头,想笑。
这家伙还是那么爱玩这些。
在那轮圆月面前,风吹动了他的衣袖与发丝,四下无人,他的坐在叶片边缘,却不想晃晃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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