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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潘多拉

第四章 潘多拉

整个上午,余默没有听进去任何东西,脑海中一直循环着这两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他觉得问题的关键还是那个小巷,自己是看着刘子豪进去的,之后怪事就发生了。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再去一趟那个小巷看看,至于这其中可能存在的危险,被余默下意识地忽略掉了,他怕自己犹豫了就再没有勇气去探寻真相。

午休的时候余默找到班主任,以想分析一下自己最近考试的成绩为由,要来了近几次班级排名的成绩单,班主任对余默开窍的行为很是感动,拉着他的手语重心长地道:“鲁迅先生说过,种一棵树最好的时候是十年前,其次是现在,虽然距离高考仅有98天,但是要相信自己的潜力。”

班主任叹了口气接着感慨道:“今天上午我找班长谈话,询问同学们最近的状态,她着重跟我提了你,说你今早看着高考倒计时,眼神里充满着昂扬的斗志,让她也倍受鼓舞。”

余默嘴角微微地抽搐着,他忽然明白早上杜茜为何会说那种莫名其妙的话了……

出了班主任的办公室,余默快速地翻着成绩单,果然,无论是哪一张,上面都没有刘子豪的名字,学生的排名也仅有54人在榜。

下午的课程也随着那段悠扬的放学铃声结束了,几乎是同时,余默拿起背包就向外走去。

幽静的小巷口再次出现在眼前,像是某种生物的巨口。

余默想起了以前看动物世界,里面有一种深海怪鱼,总是张着满是獠牙的巨嘴等待猎物自己游进去,然后猛地闭嘴把小鱼小虾吞入腹中,那个画面竟与现在有点相似。

定了定神,余默还是坚定地走了进去。巷子里的一切与昨天没什么两样,他这次铁了心要找出答案,于是挨个店铺去询问:昨天有没有见过一个一米七左右有些跛脚的学生,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的。

来到了潘多拉咖啡馆门前,余默看着深色不透明的玻璃窗,选择了先去其他店铺问问,他本能的有些抗拒那家咖啡店。

接下来一直问到昨天买水的那家超市,仍然没有一个人表示见到过跛脚的学生。

现在只剩下一家店铺没有去了,余默的心中隐隐有种直觉,刘子豪的消失大概率与那个名为“潘多拉”的咖啡馆有关。

直到推开门的那一瞬间之前,余默的脑海中都在快速地分析着刘子豪消失的可能原因,一个人常规的消失原因无外乎:离家出走,被绑架,被杀害,遇到贩卖人体器官的组织,可是无论哪一种,都无法解释刘子豪与这个世界相关的一切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这种现象。

余默的一只手推开了那扇玻璃门,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仿佛正在打开潘多拉的魔盒,会释放出其中的疾病与恶魔,可是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把另一只手伸进了裤兜,紧了紧早上出门前从军迷老爸的柜子里找到的折刀,便踏步走了进去。

想象中几个黑色西装墨镜壮汉扑上来的画面并没有发生,店内只有零星几个客人,在悠闲地品着咖啡。

研磨上等咖啡豆产生的醇厚香气,以分子运动的方式充盈着整个空间。

不远处身穿白色衬衫外套黑色马甲的店员神色专注地用手摇研磨器,正在一圈一圈地研磨着咖啡豆,在他面前的台子上是一套极其复杂的,用金属与玻璃制成的咖啡器皿,显得既专业又古朴。

没人理会贸然闯入这个小世界的少年,这让余默多少有点不知所措,看着还在专心研磨咖啡豆的店员,余默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离近了才发现,店员的衣着很是考究,一看就价格不菲,手腕上戴着的腕表也是在杂志上才能见到的品牌与款式,亚洲四十岁左右男性常见的面部特征,除了那有些欧式的山羊胡,没有其他任何特别的地方。

余默料想这应该是店长而非店员,他想直接询问对方有没有见过刘子豪,好尽快离开这个与他有些格格不入的咖啡馆。

可是还没等他开口,那个貌似店长的男人率先说话了,“请问您喝点什么?”

男人说这话的时候依然专注地研磨着咖啡豆,不曾抬头看余默一眼。

余默刚想说他不是来喝咖啡而是来找人的,对方却再次开口道:“最近新到了一批蓝山咖啡豆,建议您尝一尝。”

说罢递给余默一个号码牌,上面写着数字7,余默下意识地接过,入手感觉沉甸甸的,似乎是某种金属材质,男人用手指了指桌子上摆着号码“7”牌子的位置,示意余默去那里等待。

余默怀疑自己进了黑店,这是被当成肥羊要挨宰呀,他的脑海中立马浮现出法制频道里报道的天价红酒、天价账单一类的新闻,正想站在法律的制高点上谴责那个男人,好终止接下来的发展,那男人再次比他更快一步。

“您是新来的客人,第一次不收钱”,男人语罢转向了另一个方向,把研磨好的咖啡豆倒在过滤器皿中,不再理会余默。

余默被貌似店长的男人一通组合拳打得有些晕头转向,直到坐在了七号桌前,他才意识到自己一直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了,自己不是来找人的吗,怎么变成了坐在这里喝咖啡。

现在再回去问多少有些尴尬,他想着等下再找机会,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发现这家咖啡馆除了正中央有个环形的巨大桌子稍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以外,与其他家咖啡馆并没有太大不同,同时他注意到那个环形的桌上摆着的号码牌上显示的是“0”。

“0”号桌?暗自猜测这家老板的脑回路多少有点不正常,他故作轻松地掏出手机编辑了一条定时发送的短信。

短信的内容:妈,抓紧报警,我在学校对面小巷里的潘多拉咖啡馆遇到了危险,不要试图一个人来找我,尽快报警与警察一起来。

设置了个六十分钟后发送的指令,余默刚要按下确认键,突然感觉四周有几道冰冷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让他的心脏短暂漏跳了一拍。

他猛地抬头,发现大家都在各自喝着咖啡,甚至有个人正在起身离开咖啡馆,余默快速地扫过每一张面孔,并没有发现异样。

忽然看到与他斜对着的角落处,有位一头红色头发,身着棒球服的美丽少女,对方似乎是感受到了余默的目光,抬头朝他笑了笑。

那一瞬,余默感觉像是一朵娇艳的玫瑰花,在悄然地绽放,他甚至闻到了逸散出来的浓郁花香,那花香盖过了四周的咖啡味道,让人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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