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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然,仰仗着强大的杰洛让我得以度过几次危机;那个时候的我并没有意识到这份强大日后会成为我需要面对的一股、多大的阻力。
“第一次来这里吗,司徒一?”杰洛问我。
“以前来说一两次。”我看向杰洛,她还在看那个红色十字标识。
“嗯,这样。”
我们在大堂站了有十多分钟,杰洛迟迟没有要走动的意思,许多人与我们插肩而过,并没有注意到我们的存在了、再者说,他们也很忙吧我想。
有几个医生和像家属身份的人推着躺在病床上的病人向我们而来,杰洛拉着我靠旁边躲闪,就动了这一步,仅此而已。
然后杰洛又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神始终盯着红十字标识,她在思考着什么?说是今天正康病院的行动就是击退了刚才那个叫“薇”的猎人吗?
进了医院大门到现在总共已经过了快一个小时,我觉得在这大堂的人流都换过一批了,中间共有5辆推车绕我们或者被我们绕过后往前推行,我有些不耐烦了。
“去四楼,要走楼梯,司徒一。”
“啊?”
“四楼,妇幼科吗?”不由分说,杰洛就往一旁的消防通道走去,我只得跟上前去。
不得不说,杰洛说话不看人这一点就挺让我诟病的,即使她有在进行自己的思考什么的,也不能完全不理会我,只顾她一个人随心而动。
爬了几段楼梯,终于来到四楼,跟在杰洛后边刚想迈步跨过消防门,却被杰洛伸手将我把在后头。
在我们面前,有几个护士跑得很着急的样子,不禁让人猜测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从护士们脸上表情可以看出来绝非好事。
杰洛又突然拉着我的手引导我走进门去,错开在护士后边一段距离、我们跟在了她们后边。
转过一个角之后看见其中一名护士和站在病房前的医生交流着,医生是全副武装的样子,将手里的资料过目,神情十分严肃。再旁边,是家属和剩下两名护士在争论,家属三人分别是两老一少,他们三人面对护士辩得眉飞色舞。
杰洛拉着我径直走向病房。
在我们后边还有几个护士和医生走了过来,步履坚定、脚底生风。
他们一定是有预感要发生什么事情了,而不知情的我看着只觉躁动。
洁白的病室内是各种鼓捣医疗器械的声音,还有大夫们之前的交流;外面的家属嗓门越来越大,其中一名医师让一位护士出门帮忙控制家属,护士应声之后就出去了,又她踏出了门,病房内一下子感觉宽敞许多,可那护士本身挺苗条的。
病床上,是全身泛满赤色的新生儿,但是就我活到现在见过的初生儿来说,这孩子太小个了。
可怜的小生命躺在洁白的病床上,比我手指只大一圈的四肢还缩在体侧,没能完全舒展开。那皱成一团的脸蛋上绕了圈呼吸机的暗绿色带子,透明的氧气罩像是一只手抓在他的脸上。
一名医生拿着我没见过的器械,在远处对着婴儿比划;除了他,还有一名医生站在病床的另一侧一动不动,以及一名护士一直盯着显示器里波动的几条刺眼的线,红绿蓝三色的线、似乎延长出了头跑出屏幕然后接在了那孩子身上。
再定睛一看,其实孩子胸前贴着的线清一色是红的。
看到这一幕,白色的灯光照在病房的每一处,混合出许多诡异的色彩,烙在我的双瞳;我感到有些恍惚。
耳畔一声长鸣,我压抑不住内心的躁动,难受到了需要表达出来的地步。门外的人还在吵,还在吵。
“不行了,这样已经没救了。”
啊,杰洛你在说什么?没救了……什么的
我猛地后背一凉,外面那几个人说出的话变得清晰可辨。
“是不是没救了?”
“救救他吧,医生。”
“庸医,庸医!还我孙子啊!”
“造孽啊。”
好难听啊,这几个人的声音。
“不行了,这样已经没救了。”
啊,医生可以让这种话说出口的吗?还是杰洛你又说了一遍?
杰洛绕过病床走向床头靠着的那面再相邻一面的墙,绕过那孩子时,她也盯着他看,用的她那独一家、那种毫无情感的眼神。
杰洛在窗户旁边站了一会,窗户是关着的,为了透过抵在额头的玻璃看到外面的情况,杰洛还踮了踮脚。
有那么一会之后她走回来凑到我耳边这样说:“再不快点,又要碰到同类了,早点结束吧,司徒一;薇、她还在门口徘徊呢。”她刚刚从窗户旁走回来的时候有没有再看那个小孩呢?我不禁这样想。
等下,叫我名字干什么,你和我说这句话什么意思?
你意思是我能干什么?
一个护士端着一些东西走进来,杰洛伸出脚绊倒了她,病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同时投向了她。
但我始终盯着杰洛。
只见她趁大家挪开视线的这一间隙,走到那孩子旁,拿起氧气罩之后将手指放在了他那露得很开着的鼻孔那里大概五秒。然后再抽出手,走到病床旁没人站着的地方。
包括杰洛,病床两边各站两个人,成年人的身躯遮住了我的视线,也遮住了那个孩子的视线我想。
我只是呆呆地看着杰洛这样行动,这样集中精神过了一段时间,我已经察觉不到自己是否在好好地呼吸了。
“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将心里所想表达了出来,但是声音被病房外面的噪声盖住了,此时,我已经听到外头的老妇人哭号的声音。
我确信杰洛能够听到我的声音,但她没有理会我。
“你对他……。”
我想提高嗓门去责难她,可杰洛猛地转头过来瞪着我,双目犹如利剑一般洞穿我的心灵。
好像听到了死亡之时的悲鸣,身高略高的她这么瞰着我,我瞬间觉得如芒在背;怎么,要杀了我吗?竟然脑内还传来这种象征心脏停止跳动的声音。
类似耳鸣的声音是从床头那机器发出来的,犹如一条细钢丝笔直的穿过在场所有人的耳膜,感觉两只耳朵都被串起来了。
病房内乱成一团。
“你对他干了什么!”刚刚我这句话不知道有多少人察觉到,现在只在我的脑腔内不断回响。杰洛她,把那个孩子杀死了吗?
难以置信,我目睹了除了我之外无人能看见的一起案件。
只听得很多人、超级多人在说话,有些声音近、就在耳边呢喃;有些声音远、似乎是昨天某时某地传到我耳内的。
我两腿一软蹲了下来,杰洛就站在我的前面一点的地方,避让着人们。
为了吃掉他们的晶体吗,这就是你们的工作?
我抬起头刚好看到杰洛在看着我,不止一次,我感觉他能洞察我的想法。
不知过了多久,噪音变得只在我脑海中盘旋,原先被围的水泄不通的病房内外,现在只剩一名护士在收拾着东西。
杰洛用我似曾相识的手法,在那婴儿的肚皮上运着手指走了一笔,但是接下去我没看到任何变化,可那些透明的方块确实到了杰洛的手中,使杰洛大快朵颐。
病房外有个医生招呼了护士一声,给我吓了一跳;换走护士,医生留在了病房内,他走到病床前,看着先前还生活着的小生命,一动不动地陷入沉思。
医生他双手抱胸,过了一会腾出一只手撑住自己的下巴,又扫了扫鼻子,发出吸鼻涕的声音,我能看到他的眼眶有些红肿。
杰洛还在吃着,生怕有人和她抢一般,将东西连续送进嘴里,一刻不停,将两颊撑的满胀,原先那张美丽的脸蛋现在成了这个模样、判若两人。
我蹲在地上,双腿已经麻痹。
“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我们时间猎人,千百年来就是靠着收割着人类的晶体存活的。”
我早已不愿意看向杰洛那边,她却在吞食完晶体只后装模做样地蹲在我面前对我说话,意思和我平起平坐?这一刻早已没了安全感的我神经紧绷,身体重复地给我反映已经疲劳了的身心状态。
“你杀了他。”
我扳正扭到一侧的脖子,和她对上眼神。
她凝视着我,我凝视着深渊。
我也这才发现她的瞳孔是那样诱人的金色。
“爸爸,你怎么在发呆啊。”
小千拿着一玻璃杯琥珀色的茶饮,杯底抵在我的鼻头,透过玻璃杯和里边的饮料再看向拿着杯子站在我面前的小千,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安占据了心头。
“没事,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哦哦。”
面前这张酷似杰洛的脸,是有活人生气的,不知情者怎么可能想象出这其实是一副机械身躯、嗯、怎么想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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