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博士!你快回来!出事了!”通讯器那边传来了亚叶焦急的声音,平常性格温婉的她居然如此急躁,罗德岛想必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你先别急,冷静下来,好好说说发生什么了。”尤克现在并不在罗德岛,而是用一个旅行医生的身份在卡兹戴尔监视这个地区的动静,自从上次救出西尔维娅后,凯尔希一直担心特雷西斯那边会拿卡兹戴尔皇位继承权大做文章,毕竟就血统来看,西尔维娅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公主,特蕾西娅的死本就足以激怒一众萨卡兹,倘若再有小公主被罗德岛劫持之类的消息传出来,估计整个罗德岛都会陷入非常被动的局面,到时候就算让西尔维娅自己出面也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问题,因此必须有一个人卡兹戴尔监听风声。
尽管凯尔希之前在卡兹戴尔有不少亲信,但考虑到西尔维娅的身份实在是太特殊了,如果真用这些人,他们到时候还真不一定会坚定地站在罗德岛一边,但如果提前向他们告知西尔维娅的身份,就等于埋下了一个定时炸弹,没准不等摄政王那边传出消息,那几个人就开始不留神走漏点风声了。罗德岛内部人员除了博士,阿米娅,凯尔希,闪灵,W之外几乎没人摸过卡兹戴尔的浑水,阿米娅存在感太高了,凯尔希也差不多,闪灵身为一个不是感染者的萨卡兹不可能不在卡兹戴尔引起注意,更何况她目前在卡西米尔,一时抽不出时间。W就更不用说了,放她回卡兹戴尔比拉掉引线的手雷还麻烦。
所以,尽管会出现父女分离的局面,凯尔希还是让博士自己独自去了卡兹戴尔,西尔维娅目前还得在病房里呆上几个星期,她身体状况不能说不好,只能说差到离谱。
原以为道别时西尔维娅会闹脾气,但西尔维娅却只是听话的点点头,完全没有表现出不开心的样子,虽说父女相认时间不长但尤克依旧有那么些挫败感.....
本以为不用担心西尔维娅的,结果刚过两个星期就出事了。
“博士,是这样子的,西尔维娅她....”
“她闹脾气了?”
“不,不是,比闹脾气还严重好多!”亚叶在通讯器里的声音有些颤抖,“她....她....我说不出来...”她仿佛受了很大的刺激,吐字有一些不清晰,但这时通讯器那边传来了凯尔希的声音。
“总而言之,监视任务暂时中止,你先返回罗德岛,这个情况我估摸着只有你能让她缓解了,现在罗德岛就在卡兹戴尔附近,坐标我一会儿发给你。”凯尔希说完就挂掉了,仿佛在刻意瞒着尤克什么。
一听女儿出事了,尤克急得跟什么似的,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赶紧从据点撤走了,快马加鞭地返回了罗德岛,把行囊一扔就跑向医疗部的看护室。尤克一推门,就看见西尔维娅把双腿抱在胸前坐在病床上,双臂上缠满了纱布,一双成色不一的眼睑胆怯地瞄着尤克,就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
“凯尔希,怎么回事?”尤克问道
“我来说吧,博士。”亚叶走了过来,“前几天天气变热了,蓝毒给西尔维娅送了一件短袖夏装,但她一直不肯换掉她那件长袖的衣服,刚开始我也没在意。但今天我帮西尔维娅打点滴时发现她袖口有一点红色的东西,我就让她拉开袖子看看,可她不愿意,我觉得事情不对,就叫另外几个医疗部的一起强行拉开了她的袖子,就看到这个.....”
亚叶递上一个平板,上面是一张西尔维娅手臂照片,不是很清晰,可见西尔维娅挣扎的有多厉害,但是手臂上数道猩红的伤疤却格外突兀。
这....
“是她自己弄得,两条手臂都有,我估计可能还不止这些...”
“有分析出来为什么吗?”尤克忍住惊愕问道
“应该是分离焦虑综合征,”凯尔希叹了一口气,“这种情况还是中度的”
“可走的时候希尔维娅还...”
“我太低估她了。”凯尔希说道,“她特别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就连下意识的表情,呼吸,心跳她也能控制好。要知道,博士,这点连训练有素的特工都很难办到,这让她几乎骗过了我们所有人,是我疏忽了。”
...
尤克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看着坐在病床上的西尔维娅,心里一阵绞痛。
尤克走到床边,拿起之前送给西尔维娅的八音盒拧了拧,八音盒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这种声音似乎让西尔维娅变得稍微不那么胆怯了,尤克便坐在床边。
“西尔维娅?手还痛吗?”
似乎是根本没料到自己父亲会这么问,西尔维娅没有好好回答,而是“嗯”了两声。
“西尔维娅?能说清楚一点吗?”尤克做出一幅一定让西尔维娅说出实话的表情。
“不...不疼,就是有点痒....”
“那就好”尤克笑了,看上去很开心。
“那些,是西尔维娅自己弄得吗?”
“...嗯....”
“为什么?西尔维娅为什么要这么对你自己?”尤克关切地问道,“妈妈她应该不会教你这些...”
西尔维娅把头埋进**,身体有些发抖,尤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便让凯尔希和亚叶出去了。尤克拍拍西尔维娅的头,轻声地说道“没事,有什么事就和爸爸说吧....”
“妈妈....”
“想妈妈了?”
“不是,好多妈妈的声音,本来...西尔维娅可以忍受...但爸爸走了后,就好难受,不舒服,就像西尔维娅要被吃掉一样...”
尤克想起来了,西尔维娅似乎能和她母亲用某种手段实现远距离无工具通讯,她能听见特蕾西娅的声音,就说明特蕾西娅还活着,最起码灵魂尚在。
不可能吧?
“西尔维娅,你确定是妈妈?”
“是妈妈的声音,但是语气,很凶恶...不像是妈妈...”
西尔维娅抬起头,“就像...就像这样...”
“去死!”
西尔维娅毫无征兆地换了一种语气,灰色的右眼黯淡了下去,粉色的左眼却格外有神,接着一只手居然掐住了尤克的脖子,与之前的弱小不同,这只手有着和外形严重不符的力道,手指甚至刺进了尤克的喉咙。
“恶灵,这不正是对你最好的称呼吗?”
尤克根本没有料到这一出,颈部的窒息感直接让他进入了恍惚状态,在恍惚中,他看见数以万计的特蕾西娅,用各种扭曲的姿势向他爬来,他无力反抗。其中一个用手掐住了他的脖子,脸上看他的表情更是变形到一种精神污染的地步,尤克抓住那双手,想扯开,却听见特蕾西娅(不知道是哪一个)幽幽的说了一句:“你又要放弃我吗?”
宛如一记闷棍,打中了尤克心里最脆弱的一部分。
他怎么舍得放弃特蕾西娅呢?
那是他一直无法面对的东西。
是啊,是我亲手杀了她
虽然不是我本意,但那枚子弹,确确实实是我打出来的。
她...
肯定很恨我吧...
无妨...
“去死吧!孽障!”
“都是你的错!”
“死吧!”
“你这种人只会带来厄运!”
“恶灵!”
“我不想你再一个人了”
!
这句...
“我不想你再一个人了”
“我不想你再一个人了”
“我不想你再一个人了”
“我不想你再一个人了”
西尔维娅独自走在一个黑色的长廊里。
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走,但直觉告诉她,这样做才有意义。
....
不知走了多久,西尔维娅突然感到了害怕,她怕这走廊没有尽头,只有无尽的黑暗,她向四周望了望,却看见一个她最怕的一个人,一个穿褐色长袍的萨卡兹,恐惧的本能促使她跑起来,可对方已经抓住了她的肩,另一只手将一块用来刻源石法术阵的结晶刺进了她的胸口。
无声的惨叫。
痛
就像胸口上放了一块预热完成的电烙铁一般,又像把胶棒融化滴在皮肤上凝固后又狠狠扯下一样。
妈妈!救我!妈妈!
她不敢喊出来,因为那样只会招来更惨的对待。
救救我
妈妈...你在哪儿...
“在这儿”
眼前的黑暗渗出一滴白色,在西尔维娅面前变形,扭曲,最后变成了特蕾西娅的样子,它向西尔维娅张开双臂,露出温和的笑容。
妈妈!原来你在这儿!
西尔维娅顾不上疼痛,高兴地笑着,向“特蕾西娅“奔去,“妈妈!妈妈!”她大喊道,她知道这样是不会被打的。
她一边跑向它,一边向它伸出手,西尔维娅迫不及待要投入母亲的怀抱里,她知道,这绝对可以让她脱离苦海,去到母亲所述说的乐土之中。
快了,快了...
但,当西尔维娅的手触及“特蕾西娅”时,感受的的并不是温暖,而是刺骨的寒冷,“特蕾西娅”就像一块泥潭一样令西尔维娅陷入其中,无法拔出四肢。
“妈....妈妈?”西尔维娅感到了恐惧,她意识到这个东西也许根本就不是她的母亲。
“乖,西尔维娅,听话...”
“不,不要,你不是妈妈,你不是!”
西尔维娅奋力想拔出陷入“特蕾西娅”身体里的手,可是对方却死死地吸附这她的手,根本拔不出来,而且西尔维娅越是挣扎,手陷的就越深。
如果不快点**,就会...
西尔维娅的记忆开始出现断层
我就会...变成别的东西....
不
不要
快住手
爸爸!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走马灯中闪过,西尔维娅下意识喊出了那个身影的称呼方法。
救救我....
我已经...再也承受不下去了
滴滴答答.....
八音盒的声音突然在西尔维娅的意识空间中响起,清脆悦耳的声音似一阵微风,轻抚西尔维娅身上的伤口,而“特蕾西娅”就像被水冲走的沙石一般,顷刻间荡然无存。
Let me confess that we two must be twain....尤克轻轻念道
(我承认我们俩一定要分离....)
Although our undivided loves are one:
(尽管我们那分不开的爱是一体:)
I may not evermore acknowledge thee,
(我再也不会高声认你做知己)
Lest my bewailed guilt should do thee shame,
(生怕我可哀的罪过使你含垢)
Nor thou with public kindness honour me,
(你也不能再当众把我来赞美)
Unless thou take that honour from thy name:
(除非你甘心使你的名字蒙羞。)
But do not so; I love thee in such sort
(可别这样做;我既然这样爱你,)
As, thou being mine, mine is thy good report.
(你是我的,我的荣光也属于你。)
(注:摘自莎士比亚十四行诗 三六)
尤克低声念完了吟唱,猛地睁开双眼,抓住那双掐住自己喉咙的手,将其扯开,尤克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造型奇特的...短棍?(说个事,就是这人被掐脖子时还真能说话,只不过有吐字清晰之别,不过既然是精神方面,吐字不清似乎不是问题?)
军械库·圣裁形态。
那些特蕾西娅们见到尤克手中的东西,纷纷四散开来,却又一个个被它的光芒所净化,在一阵阵尘埃中隐去。
不过有一个例外,只有她没有被净化,尤克知道原因。
因为,她才是真正的特蕾西娅,准确的说,是最后一缕残魂。
“终于又见到你了,博士。”特蕾西娅露出她标志性的微笑
“是啊,又见面了。”
...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同时爆发出笑声,特蕾西娅丝毫不顾及淑女形象笑地就差到地上打滚了,尤克则是把腹肌笑痛了,一直揉个不停。
“你这家伙,一如既往的不会接女孩子话啊”
“抱歉抱歉,你之前在我心里形象一直跟普通女孩子不沾边....”
“你这家伙!我就不能是少女吗!”特蕾西娅半羞半恼举起小锤锤问道
“行行行!你一直都是我的女王陛下!”尤克举起法国军礼,啊不是,举起双手表示投降。
“哼,真是的....”特蕾西娅不满地撅了噘嘴,“对了,西尔维娅她怎么样了?”
“她很好,就是有点怕生,也难怪,毕竟...”
“你知道就好...”特蕾西娅一个健步上前,用手指轻轻按住尤克的嘴唇。“卡兹戴尔和西尔维娅就交给你了,尤克,我最信赖的的骑士...好吗?”
“我的荣幸,女王陛下。”
“那,我走了,”特雷西娅笑了下,她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最后一次了,尤克,我爱你,但.....”
“果然,我不太想让你忘记我啊...”
“特雷西娅!”
尤克睁开双眼,发现自己仍在病床上,西尔维娅像一只小猫一样缩在他怀里睡得正香。他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伤口,心里吐槽这看护室隔音效果就强的离谱。
.....
.....
放心吧,特雷西娅,你的寄托,我不会忘记。
永远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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