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士兵?”
终于来了么,这次的线人。
“我在看夜空中最孤独的那颗星星。”
“星星都是成群结队的,哪有什么孤独的星星?”
“心宿二。”
也不知道这个暗号是谁想的,这段对话其实完全有被对出来的可能,虽然那么巧的事情不太可能发生就是了。
“幸会,我是这次的联络员,你可以叫我ACE。”
“没有自我介绍的必要,明天说不定就死了的家伙,记住他的名字只是浪费。”
“呃……我应该会很长一段时间负责与你联络,我觉得你的口气可以放好点。”
“别废话了,你只不过是个替人卖命的杂碎而已,没有在这占用我时间的价值,你会怎样都无所谓,我只想快点打药。”
“……杂碎!?你给我搞清楚,你想要的东西现在在我手里,只要我有这个念头,我现在可以就把这破玩意儿砸了。”
“你敢对它做什么,我就敢对你做什么……要试试我有没有这个本事么?”
“你!”
“别墨迹了,赶紧把药给我。”
男子这才愤愤将药抛给我,我也把手里的档案袋丢给他。
“真晦气!下次谁爱伺候谁来!老子懒得鸟你,见鬼的毒虫!”
他咒骂完便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开了。
“……要是真可以的话,我倒希望你们再也别来找我。”
不知怎的,他的骂声又一次在我脑中回响。
“毒虫……么?到也算是个恰当的说辞。”我把药和针筒藏到袖口里,“虽然和瘾君子也没什么两样就是了。”
接下来抓只田鼠就回去吧。
…………
由于没办法进入女生宿舍,田鼠让路上遇见的羽生给她送过去了,还好这片区域一直有人负责清理源晶生物,附近的正常生物基本上没有被感染。
接下来,这些药该怎么怎么处理……
果然还是和上次一样全部倒掉吧。
由于一罐也就10ml左右的缘故,袖中的药水很快便被我接连倒空,它们顺着管道一去不回,洗手池中仅残存几抹蓝色。
直到只剩最后一罐——
我的心中有了些许动摇,要把这一罐也倒掉么,但是如果下次真的没有线人来给我货的话……果然还是留一罐备用比较好……
倒掉!明明都决定好要戒掉了,不能再继续任人差遣了,要克制住自己才行。
只是留作备用而已,没关系的……
顺从着不知从何冒出的念头,鬼使神差般,我把药暂时放在了洗手台上,转身回到了卧室,关灯,躺在床上,盖好被子,就如平常一样。
但与平常不同的是,今天怎么也睡不着,不是被子里太热,就是躺的姿势不舒服,就像是身体在刻意找理由阻止我睡觉一样。
不快点睡觉的话,明天的工作肯定会受影响的,如果打药的话,很快就能……
影响?会有什么影响啊,中午和鹤川都商量过了要把大部分文书工作交给卯雪处理,我的工作明天起应该会变得很清闲才对。
尽管我很清楚,这只是我药瘾犯了给自己找的借口而已,但一想到打药的事,身体就开始不听使唤。随着体温升高,我的呼吸也逐渐灼热;肋骨缝开始隐隐作痛,像是骨头上长出了细针;头皮一阵阵刺痒,却怎么挠也无法平息。因为感觉身上太热的缘故,我把被子踢开,却不自觉地接着起身穿上了拖鞋……
没办法骗过自己,我现在想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打药,控制了那么多人为组织军卖力工作的奥芝诺达,怎么可能用四天就戒掉。
反正第一次戒肯定是戒不掉的,比起十多天后复吸,让十多天的忍耐付之一炬,还不如趁早打掉这瓶药,降低沉没成本。
凡事都是循序渐进的,第一次戒四天,第二次戒十天,第三次一个月,这样有规律地慢慢来才比较科学不是么?毫无计划只是一个劲地忍耐,肯定会因为熬不过戒断反应失败的。
想到这,我心安理得但又心怀忐忑地走向洗手间,这两种情绪像是巧克力和屎混在了一起,令人恶心至极,却又无从处理。可其实迈出第一步时我就明白,虽然不见硝烟亦无战火,自己在与组织军的抗争中早就落败了。
我们无法战胜自己,人都是由欲望堆砌而成的怪物。
老实说,我压根不知道自己戒掉它需要多久,但我清楚,它毁掉我只需要一次。
回过神来,药瓶空了,针筒也空了,转而留给我的是幸福与温暖,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变成了糖浆,将我温柔地环抱着,世界仿佛失重了,我却感觉身体无限沉重,但一点也不累。尽管我的大脑异样地清醒,我的双腿却仍是不听使唤走得踉踉跄跄。
还没等我走到卧室,双腿就已经支撑不住了,为了不摔倒,我伸手想扶着门框却扑了个空,手肘重重地撞了上去,经验告诉我这应该很痛,但身体却并没有什么感觉。
失去平衡的我跪倒在地,双手勉强撑在地板上,但紧接着手也支撑不住了,我不得不趴在地上,右半边脸与冰凉的瓷砖贴在一起。我分不清是我懒得去翻身,还是没有力气翻身了。
我就这样趴着,
呼吸、心跳,我的每一个动作都越来越慢,仿佛时间被无限拉长,
我不管怎样尝试都无法闭上双眼,即使那只是动动眼皮的事,
从洗手台边缘滑落的药瓶逐渐减速,直到它像是飘在空中——
我的时间就此停下,止步不前。
奥芝诺达名字的由来,是斯洛伐克语中的“控制”,加上芝诺悖论提出者芝诺的名字。
虽然药本身的作用时间很短,但它的特别之处就在于会逐渐放慢用药者对时间的感知,就像芝诺悖论中阿基里斯永远追不上乌龟一样,我永远也无法到达药效结束的瞬间。
我只能看着眼前这一幕,也只有这一幕,没法移开视线,也没法合上双眼,像是灵魂被冻结在温泉中,虽然动弹不得,却温暖惬意。
要是能就这样逃避掉一切就好了……
………………
………………
………………
电子闹钟的声音把我从睡梦中拽了出来,我想伸手去关掉它,却发现自己并非睡在床上——我正趴在地板上,好在洗手间的灯没关,让我不至于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处境。
我慌忙起身把卧室里的灯打开,然后跑去关掉闹钟。
无需任何人解释,我也已经明白了昨晚发生了什么,时隔四日,我就抵制不了诱惑去打药了,果然还是应该把药像上次那样倒个精光。
人生很多时候都是这样,让我们轻易选择放弃的,往往不是眼前的困难,而是身后的退路。
当然,像这样想着对当下毫无实际帮助的大道理,只是为了减轻罪恶感,我很清楚,一个想法并不会改变什么。
重要的永远都是努力实行,不是么?
打开衣柜,换下单薄的睡衣,穿着这玩意在冰冷的地板上睡了一夜,再加上地下常年无光的阴冷,不用想也知道我肯定会着凉。不过所幸除了头有点晕,身体好像没什么大碍。
除了会因为大脑高强度工作而头疼以外,奥芝诺达本身没有任何副作用,成瘾性是其中为了减轻用药后大脑负担的其他物质导致的——虽然不知真假,但至少祈给我说的情报就是这样的。
说到祈,她肯定已经戒掉奥芝诺达了,毕竟组织军甚至包括我都以为她早就死了,没想到是被捡到矩下来了。那么长时间没有药物供应,她既然现在还好好的,那应该就是撑过戒断反应了,她的能力可是不死的加护,无论如何戒断反应也危及不到她的生命。
既然祈都戒掉了,我也不能一直这副德行,为了避免重蹈覆辙,下次把药倒光,坚持下去肯定能戒掉,到时候就能摆脱组织军的操控了。
好!这次绝不半途而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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