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与洪舒齐力推掌,分左右攻向青年小腹,那青年本就被老陈头蛮缠,躲避不及,中了江月与洪舒的劲道,应声跌了一个踉跄,吐了口鲜血,长蛇没了七寸,后续之人接连混乱,阵法算是破了,那妇人却依旧被蛇尾蛇身围攻,她拼尽全力抵住了泰山剑招,眼看要被黄脸枪客刺穿腰腹。
忽来长啸凌空,雄浑劲风难挡,所有黑衣人俱是一惊,各自寻思究竟是何方高手,凭这长啸足能匹敌当世绝顶高手,却见一烂衫壮汉如脱弦之箭,飞身入阵中,左右手各自画了一圈,右掌顺势推出,正是降龙掌中的“亢龙有悔”。黑衣杀手的阵法原本便被打散,此时又着了烂衫壮汉的掌风,大多倒在一旁,只有那络腮胡汉子收招站定,对这阳刚之极的掌法不禁喝了分采,宝剑斜在身前以备。
那烂衫壮汉也站定,护在江月四人身前,江月瞧那背影甚是眼熟,歪头一看侧脸,正是在少室山上见到的丐帮八袋弟子,横赫。
“横大哥!”江月一声惊呼。横赫回首示意,四周街巷随即涌出百十来个丐帮弟子罗唣,四面八方发出啸叫呼应,将这些杀手围住,一个黑衣人趁空解了放在瘫软在地同伴的穴道,稍作休息,又全部站定,杀气四溢。
“降龙十八掌,忒得了得!”那络腮胡剑客道,“足下便是‘横绝西北’横赫?”
“不敢!小子便是!”横赫道,只因横赫多年来率领丐帮英豪在西北抵抗西夏攻伐,几次凭借惊人武艺大错鞑子锐气,被称为大宋西北的屏障,故得了“横绝西北”的诨号。其他黑衣人闻言大呼难怪,江湖有云:“横绝西北,坐断东南。”果然名不虚传。横赫接着问道:“阁下可是‘擎天剑’?”
“正是!”那络腮胡汉子亦是一番豪气,原来他是泰山一派的高手云霆。
横赫道:“乌荆阁近年来造了多少滔天血案,也该有业报了,识相的,束手就擒吧。”自黑麟掌事件之后,丐帮帮众到处打听乌荆阁杀手行踪,一个时辰前横赫在绍兴收到紧要消息,说在嘉兴府发现杀手行踪,故率附近丐帮弟子来到这里。
云霆道:“足下功夫了得,我等不是敌手,只是我云某人出手,素来不曾空手而归。”
横赫朗声道:“愿领教阁下高招!”双掌摆开架势,立在桥头,下盘放稳,时刻盯住云霆动向。
云霆回首于手下窃声吩咐几句,接着将剑画了一圈竖在身前,以倾剑意,健身微微一转,汇聚日头阳光反射到横赫眼中。
横赫见此丝毫不遮眼睛,直视反光,面露嘲讽之色,心道这云霆竟想用反光来刺我眼睛,他且不知我在西北沙场上练就这本领,目能直视阳光,且看他如何出招。
云霆脸上惊愕之色一闪即逝,趁着日头反光扫过众人目不能视时,左手掐指划过,右手握剑腾空转身,一跃三丈,纵剑直下,此为“泰山十八盘”,是泰山剑派中的最精妙剑法,由历代泰山门人改进,算得上是武林中的顶尖武艺,而云霆之所以被称为“擎天剑”,也正是因为他将这“泰山十八盘”发挥到了极致,寻常人若在空中出剑,则重心不稳,容易露出破绽,而泰山剑法历来以剑式雄浑著称,以空下落,剑气逼人,寻常江湖客难以抵挡,又以这“泰山十八盘”为最。
横赫见状亦不敢怠慢,运足内劲,凭他深厚内力,化作罡气护体。云霆凌空出剑,剑尖生出剑芒来,只这剑芒,武林中已罕有人能做到。横赫斜身躲开又以罡气相当,右掌回转顺势扫去,乃“神龙摆尾”的一招变化。云霆面露狡黠,空中斜转,躲开横赫掌风,翻身出剑,对着江月刺去。
众人大惊失色,横赫欲回身去救,掌风陡转,能确保云霆刺中江月前将剑锋偏向。云霆见状喝道:“来的正好!”借着横赫的掌风又凭空飞起,再次仗剑翻身,瞧准那妇人便刺。
在场之人没有一人料到云霆竟在空中连续两次变招并且换了刺杀对象,第二次变招还需横赫掌风借力,他却全算计在内,此时一剑正刺中那妇人小腹,正是“泰山十八盘”中的“天门长啸”。
那妇人应声倒地,老陈头与两个丫鬟一声惊呼:“主人!”搀扶起妇人。
众人此时已慌,随着众人惊呼,黑衣人群中有人向天发送烟火流星。横赫知他们寻找帮手,而这云霆有一时拿不下,需速战速决,当即摆开架势,将天下阳刚至极的降龙十八掌一一施展,打翻了几个黑衣人,被丐帮弟子拿住。其余的黑衣人并不慌乱,依照云霆吩咐,从桥下河厮杀突围。此时远处又传来叫喊声,横赫定睛一瞧,竟是官府兵丁,难道这乌荆阁竟与朝廷有瓜葛?横赫虽帮着赵官家守护边疆,却也不敢托大,这乌荆阁若真是朝廷背景,此事需从长计议,当即吩咐手下杀散出去,自己掩护江月等人离开。
老陈头怀抱妇人,与众人杀到郊外丐帮分舵里,说是分舵,实则是个破庙罢了,算是安全了,他与两个下人担心妇人安危,江月与洪舒亦守在身旁,如若不是她一路相随,死得便是江月。
“可否让我切脉?”江月向老陈头问道。
老陈头将妇人放在柱子边上倚靠,他知江月略懂岐黄之术,依肯了江月请求。江月帮那妇人切了切脉,心中大骇,这妇人被云霆刺中肝胆,已是重伤难愈,而她又先天肾气不足,所谓肝肾同源,,恶上加恶,只怕是熬不过明日。江月忽地想起江老儿曾教过他一招手诊疗法,只是这套疗法需内力催动,彼时只学了些轻身功夫与简单拳脚,自然用不得,在场其他人虽不乏内功深厚者,却不懂疗法,所倚之人,只能是自己了,如今他学了些少林粗浅内力与一个月的天罡功,内力比从前长了许多,便决心一试。
江月用将妇人左手抬起,左掌盖在妇人左掌后背,将内力断续有张输入关冲,右掌与她右掌紧贴,依次在食指下一寸、中指下三寸、无名指下两寸处断续输入内力。如此一炷香后,那妇人脸上渐转红润,气息渐缓,两个丫鬟与老陈头见状面露欣喜之色。那妇人迷糊之中只觉经脉一阵刺痛难忍,醒了过来,见江月正在为己传输内力,又惊又喜,喘着气道:“你……你……怎地会……会这套手诊疗法……”
江月却不敢分心,确保自己输出真气无恙,方才开口:“这套诊疗法是我爷爷教我的。”那妇人道:“你爷爷他……”此时一阵狂咳,生生吐出一口血来,一个丫鬟忙用手绢擦拭,那妇人喘了口气,道:“你爷爷他……高寿九十五,是也不是?”
江月闻言一惊:“夫人,你怎知道?”江老儿今年确系九十五,只因保养得好,看上去如同五十一般。
那妇人又道:“你……今年一十六岁,生辰是……是十一月初一,是也不是……”那妇人心情汹涌,一时又昏死过去。
江月见她能说出自己生辰,心想此中定有蹊跷,继续输着真气,大约又过半柱香,那妇人又醒了,这次气息也较上次平顺,她神色一定,道:“罢手吧,你再输真气,也无法续我性命了。”江月闻言一凛,这手诊之法虽有奇效,也需内功高强者长年累月断续诊疗才有用处,这妇人竟能懂的,且又知晓自己生辰,此人究竟是谁。
那妇人对两个丫鬟道:“扶我起来。”此时横赫也走过来照看,毕竟是自己未能保住这妇人,心中也是感慨。那妇人又对横赫道:“横大侠,这庙里可有僻静之处?”
横赫瞧她起色,随即明白此妇人要交代重要事,道:“有!这庙有个后堂,你们随我来。”
妇人道:“多谢横大侠。”又转而对江月与洪舒道,“小江,洪姑娘,你们也随我来。”她之前唤江月为江公子,此时却叫他小江,心中自然亲昵了几分,不过江月与洪舒却没听出来。
江月与洪舒虽不明其意,却也应允,两个丫鬟伺候妇人左右,老陈头跟在后头,一行人跟着横赫,去了后堂。横赫将他们领到后堂,便又走回破败的宝殿里,照看丐帮的兄弟。
这后堂确是幽静,摆着一尊弥勒像,因久不曾打扫,上头结满了蜘蛛网。妇人被搀扶坐在了一个破旧蒲团上,丫鬟与老陈头站到一边。
“洪姑娘,你过来……”妇人有气无力道。洪舒依吩咐走到夫人跟前,不明所以。那妇人又道:“坐到我身前,正对着我。”洪舒照着吩咐坐了下来,她刚一坐下,却见妇人双掌倏地一抬,将洪舒双臂架起,双掌又收而推出,紧贴洪舒双掌,拇指相扣。
江月乍以为妇人要害洪舒,见到她两个拇指相扣,又忆起医术记载,猛得想起这是一种道家的传功法门,以少商穴为基础,内力游走太阴肺经,达传功之效,只是医术记载不甚详细,不想此时却能在这见到,书中所载只有两种完全相对的内力方能如此,莫非?她们两个一个天罡,一个地煞,确是内力相对。洪舒只觉内力由少商穴源源不绝进入体内,心道这妇人身受重伤不自医,却为何将功力传于自己,只是她此时传功,不可想问,否则便有走火入魔之险。
不消一刻,那妇人便传功完毕,口中又呕出鲜血,身子向后倒了去,两个丫鬟见状一阵惊慌,忙上前搀扶。妇人缓了口气,道:“小江,你……你过来。”江月也慌忙上前,右手切脉查看妇人伤势。
“别……别看了……咳咳”妇人又咳嗽了几声,道,“你先前替我手诊输气,我尚能苟活一周,方才将毕生功力传于洪姑娘,我已活不过半个时辰……”丫鬟与老陈头听到此悲痛万分,不断哭喊着“夫人”。那妇人又说道:“你……你……你需答应我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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