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盘不稳，用气控制蛇腹剑。”
白家庭院之中，父亲双手抱胸指点着夏月的练习。
夏月不时会对我和母亲传来求救的目光，父亲的严厉让她有点无奈，平日里我基本不指导她，母亲的话太宠夏月，这样严格的训练夏月好像是第一次经历。
也是因为一叶明开始掌权以后，父亲便闲了下来，如果真有什么事需要白家军了，那也是让我出面，父亲完全处于了退休状态，所以便有时间指导夏月。
“你似乎很闲。”
父亲看着夏月，对在一旁看戏的我问道。
“最近没有什么大事，九州的事贺博文会处理，江湖事一叶明再办。”
“所以你就没事做？”
父亲再次问道。
“白家军有燕逸云在，暂时无事可做。”
虽然我想让燕逸云离开白家军，避免那傲慢的丫头给一叶明惹麻烦，但是父亲让燕逸云回到了军营之中，父亲开口我自己不能再说什么。
好在那一次比试之后，燕逸云低调了很多，也没有在白家惹出什么事，父亲把她当女儿，那我正好可以让她接替白家。
“所以你会和小少主……一叶青羽大人一同修仙？”
父亲的话让母亲和夏月都投来了目光。
“孩儿不想这世界一直这般黑暗。”
九州的世界还是很繁华靓丽的，我不想就这么一直瞎着，虽然对行动没什么太大的影响，但看不到这花花绿绿的世界，着实是太过遗憾了一些。
人界无法使我重新恢复光明，但是仙界的办法肯定不少，值得我去走上一遭。
“你在人界一天，六界都得对你行礼，而一旦离开人界，你就只是蝼蚁。”
父亲似乎并不想让我去那仙界遭罪，因为人界有着氣，我在人界可以发挥百分百的力量，而人界又只有氣，其他六界生灵来到人界以后都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在人界，我就是这个世界的天花板。
但是，其余五界都没有氣，离开人界我就是一个凡人，但我还是想要去尝试一下，试着寻回这双眼的光明。
“还是说，你是为了看到某些书籍？”
父亲眼神一转，用余光瞟了瞟我，问道。
这个眼神，怎么感觉似乎另有所指？
“别老看那些东西，娶个妻子，比那些书籍有趣的多。”
“……”
难道……
“孩儿还有其他事，先走了。”
“你的那些东西已经被我烧了，不过，你现在也看不了。”
在我转身之后，父亲补充了一句。
虽然父亲这般说，但我还是回房间查看了一下，果不其然，任何一本名著都不见了踪隐，毕竟我怎么也想不到父亲会去我的房间，那些“圣经”业没有好好藏着。
唉，为之奈何啊。
不过，和父亲说的一样，我现在也读不了这些闺中佳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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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厅之中，一叶明处理完政务，正打算休息一下，我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打扰他，但一叶明已经知道我来了，便起身来到了屏风之后，而他身旁此时也多了一个孩童。
“阁下有何事？”
孩童对我行了一礼，问道。
我没有理会那个孩童，一叶明似乎已经无法开口说话，钟离蕊的离世、对一叶光熙的背叛，这些乱七八糟的加在一起，似乎对他造成了不小的打击，头发花白，失声也降临在了他的身上。
“我过几天就要离开人界了，有什么需要我帮你做的？”
一叶明没有说话，转身走到了案桌旁，写了一行字，孩童随即将竹签递给了我。
竹签上只有四个字，司寇楠楠。
“和她再比试一次，这是约定。”
孩童看着一叶明的手势，对我说道。
手语吗，我和他在这场叛乱之中都失去了一些东西，但他失去的却远比我更多。
“……”
我没有回话，看着一叶明等着他其余的安排。
但是一叶明摇了摇头，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看样子已经不需要在做其他的事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和一叶明待在一起，心中的那压抑的感觉又多了几分，尤其是听不到他的声音以后，那种感觉更是让人难受。
一叶明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身走到案桌旁，自书桌底下拿出了几本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书籍，封面一片空白，没有任何的图文。
“仙界应该可以治好你的双眼，这就做我送你的饯别礼了。”
孩童翻译着一叶明的话，说道。
书吗？真不知道会不会用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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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城太远，所以我不打算去拜访贺博文，他的话此时心里应该也不好受，贺周原本就病重，在一叶光熙倒下没多久以后，贺周也是离开了人世。
九州安定下来以后，我送走了塞西尔，估计以后也是不会再见面了，说起来，她这次来九州好像也是没干什么事，只是代替我的双眼，帮我做了不少事。
在外面溜达了一圈以后，我来到了一个断崖之上，这里有着一个矮矮的石堆，石堆旁没有任何的牌匾或者墓碑，但是有着我以往带来的一个酒罐。
“少主，他很快就要去仙界了，但是我现在犹豫了。”
看着我为一叶青羽堆的石堆，我将酒罐之中的酒水倒在了地上。
我现在能够正常行动完全是因为人界有着氣，我能够通过感受氣来感知周围的环境，但是仙界有的是灵气，进入仙界以后，我就真是一个瞎子了，那时候的我可没有办法继续这般行动自如了。
而我，平时里与其他人交际又太少，还真找不到一个人和我一起去仙界，没有人照顾的瞎子，估计在仙界活不过第二天吧。
说起来，当初若是我没有答应你离开邺城，你或许也不会被夺舍吧。
“喲，流夕你果然在这呢。”
身后传来了一叶青羽的声音，在他靠近之前我就已经感受到了他的氣，只是我没想到他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真是让人怀念呢，这里就是我们一起玩的地方。”
一叶青羽看着石堆旁的参天大树，略带感慨的说道。
清风徐来，吹动了树枝，竹签在树枝下轻轻摇摆，发出着清脆的声响。
【愿，一叶家永世长存】
竹签上写着歪歪扭扭的几个字，是当初两兄弟一起挂在这枫树之上，而在一叶川离世以后，一叶青羽和一叶明多少年没有再来过此地了。
“少主，你找我有何事？”
我自石堆旁起身，转身面向了一叶青羽。
一叶青羽看着我身后的石堆愣神了片刻，随即笑了笑，道：
“流夕，收拾收拾行礼，和我一起去帝剑阁吧。”
“现在人界对我来说已经是最好的归宿了。”
虽然双目失明，但是我在这人界只是失了色彩，而一旦去了仙界，那我就会失去一界第一的力量，还会变成一个真正的瞎子，这便是我犹豫的原因。
仙界的确可以治好我的双眼，但是这其中的困难程度却让人望而却步。
“仙界的道法随便一部都能替代双眼。”
一叶青羽说道。
没有选择便是最好的选择，而有了选择以后，往往不知道什么才是正确，什么才值得我们去做。
人界还是仙界，我业不知道答案到底是什么，就以这个世界而言，我应该已经到了退场的时候，继续站在这个舞台上对我来说也许并不是一个好的做法。
“对了，以前就算了，以后可不要在叫我少主了。”
一叶青羽苦笑，道。
这样最好，我可没有什么忠义可言，一直对一叶家的恭恭敬敬对我来说也是一件很违心的事。
不过，就一叶青羽而言，他应该不想在外面被人认为是什么公子哥之类的吧，还真是一个低调的男主角呢。
“既然如此，那我……”
“对了，储欣远也会和我一起去，到时候我们三人一起去帝剑阁问道。”
储欣远也要去？我又有了一个不想去的理由，开什么玩笑，要我去做他们的僚机吗？我毕生最讨厌的就是吃狗粮了，就算是同去帝剑阁，我也不想一路上看着他们两人发糖。
“嘛，这都是后话了，其实我更想知道，流夕你和老哥是什么时候联合在一起的？”
一叶青羽依旧还是笑着，只是那笑容却让人放松不下来，这是询问吗？这是询问吧，但是这莫名的压力让人寒毛有点倒立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其他人都可以傲慢的无视他们，但是面对一叶青羽的时候，心中那种自信却会是消失不见，明明这家伙只是一个凡人，就连武者都不是的凡人，但在他面前，我的傲气却是展现不出来。
“额……”
我得找个借口，或者否认一叶青羽的这个质问，比如说我并没有联合一叶明，只是发现他是假死，并且他为了一叶家和你才做的这一切，所以觉得他或许可以帮到你。
毕竟我是白家人，不应该插手你们一叶家的事，所以找了一叶明。
感觉可以，这样说应该没问题。
“嘛，算了，一直以来，多谢你了。”
一叶青羽收起了刚刚那种吓人的笑容，脸色变得柔和了许多。
流夕，在人界的时候是你保护我，等到了仙界，就由我来护你了。
一叶青羽突然的道谢让我不由的一愣，这种场合我还真是有点处理不来，我做了什么让一叶青羽感激的事吗？
不，我只是做了一个侍卫应该做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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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我回到家中时，父亲又出现在了我的房间之中，与此同时，就连夏月和母亲也在，而且父亲还在翻看着一叶明送我的那几本圣经。
“你还真是死性不改。”
父亲看了我一眼，道。
夏月很好奇我到底看的什么书，准备偷偷摸摸凑过去看一眼，父亲立马合了上来，母亲也是扯了一下夏月，示意丫头在父亲面前老实一些。
“你若去仙界，把夏月也带上。”
父亲放下了圣经，说道。
我看了看夏月，夏月立马摆出一副求救的模样，估计是这几天被老爹的魔鬼训练练怕了，现在想赶快找个理由跑出去，而且，一叶青羽也要离开，这丫头倾慕于一叶青羽，自然也是想跟着一起走。
只是，我在人界的话可以保夏月周全，但若是入了仙界，我自己尚还自顾不暇，如何照顾得了夏月。
“夏月的仙缘不错，你不必担心她，只是你的话……”
父亲没有继续说下去。
这件事我早知道，白家也是名门，当年仙界修士来到人界的时候，就说过夏月的资质极好，在仙界会有不小的成就。
而当母亲问起我的资质时，那位老修士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治好双眼以后就回九州来，别在那仙界，你爹娘还等着你养老呢。”
母亲用这般话语让我别纠结于仙缘，给我指出了一条出路，问道作为我治疗双眼的方法就行了，别在修仙路上走的太深。
夏月就当嫁出去了，而我还是回到九州继承白家。
这倒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孩儿了然。”
我这一回话，夏月立马不由的笑了笑，心想哥哥同意她去仙界的话，以后就还能见到一叶青羽，而且，哥哥初入仙界的时候，也有人照料了。
父亲的想法我多少还是猜出了一些，即成全了夏月的心愿，保全了其在仙界的前途，也让我有了一个照顾我的人。
而且，经过这段时间的指导，父亲应该也是明白了，夏月在练氣这方面是真的不行，留在人界着实是没什么太大的意义，不如让她去寻那仙途。
“父亲，这是主公送我的。”
见父亲又要震碎桌上的圣经，我赶忙出言阻拦。
“主公风流在邺城出名，你跟他少学一些。”
父亲眉宇一沉，既然是一叶明送的，这就代表着一叶明对自己儿子的祝福，希望其以后能够恢复光明，可以一阅这俗物，只是一个十五岁的男儿，有女人不去找，看什么有色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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