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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幕 城市的张力

第十三幕 城市的张力

秋天的风变得越来越寒冷,但是这几天却是个前所未有的大热天,人们都知道,这是季节转换,天气变化的前兆。

洛特区上空的大气成分出现了改变,对气象感兴趣的誓灵们,一个个的抬着仪器,跑到了楼顶,记录着表盘上的数据,拍摄着天空的照片,绘制着由线条构成的气象图曲线图。她们大多都噘着嘴,止不住地摇头。

这座塔楼的附近有一个动物园,里面的动物因为这反常的天气变得异常焦躁。即使因为即将入冬的关系,昼夜的长度也发生了变化,白昼的场次被进一步压缩。更短的白昼似乎被浓缩成了精化。

白昼时间的缩短似乎引起了动物们的恐慌,就连它们散发出的荷尔蒙都弥漫着一股紧张的味道。体味浓重的棕熊、瘦骨嶙峋的红马、无精打采的狐狸和形单影只的猿猴,它们长时间地一动不动地躺在砖石上或者泥沟里,警惕又迷茫地地望着周围。

似乎有某种可怕的隐秘的变化发生了,不然动物们也不会发出如此警惕而茫然的声音,饲养员们想到。

那天,天空传来巨大的噪声,那些飞行器像是脾气暴躁的怪物,冲进了洛特区,在动物、誓灵以及零星几个人类的头顶上,倾泻着它们狂躁的咆哮。

变化,突如其来的发生了。

......

“五彩?你还是我的朋友吗?我无法确定......”

杜拉罕的面前放着一杯巧克力圣代,但是她面对着此时的五彩竟有种坐立难安的感觉。不过五彩却完全会错了杜拉罕的意思,将她此时的举动当做了对于人类的恐惧。

“不必担心,我已经从新闻上看到了,协会的飞艇,已经包围了洛特区,在政治上这可以被视作,对洛特区的挑衅,我们暂时是安全的,携带武装的人类,不允许进入其中。”

将自己的超凡能量耗之一空的五彩,连说话都在喘气。知道接下来将面对协会追捕的她,表现得十分冷静,甚至还能利用手中仅有的资源反过来算计对手。

这般冷酷的五彩着实令杜拉罕感到陌生,她无法想象失去了原本的目标之后,究竟是什么在支撑着五彩跟协会正面硬刚,真的是因为来自垃圾箱的恨吗?

“你,变得令我感到陌生。或许你曾经因为垃圾箱的身份而恨过人类,但是你不也向起誓人他证明过,你是可以改变的吗?

就像你说的,改变就是好事,尤其是向好的那种。和我一起去自首吧......别再做坏事了,就当是为了阿白,她要是知道了你做了这些,她会很伤心的......”

杜拉罕软了下来,用着近乎哀求的语气说着。

五彩则是沉默着,摸着猫猫的耳朵,陷入回忆。

那年,她以誓灵巫妖的身份,被自己的起誓人放逐进入了垃圾箱。一开始,无知的她被垃圾箱的恶意伤得奄奄一息。

她被某个誓灵抓去,当成了电池使用。

她被开膛破肚,露出核心。

她哭嚎着求饶,但是她的同胞还是粗鲁地拥抱着她的躯体,俯身在她的胸腹中,吸取着她的超凡能量。

巫妖在垃圾箱的第一天,是在超凡能量过度透支之后,抱着身边一具已经死去已久的誓灵的躯骸昏睡过去的。

之后大概一个多星期,或者是更久。她每天醒来都会以同样的结局晕过去,随时都可能再一睡不醒,或许她本身就是如此期望的。她的身边还躺着很多的誓灵,她们都被开膛破肚,但是从来都没有醒来过,自己也将很快的成为其中的一员。

她的运气很不错。有一天醒来,她一整天都没有见到那个誓灵的身影。她大概是在外面与某个誓灵的冲突中死去了,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巫妖在地上躺了一天,确定了周围的誓灵都已经死亡,只有自己一个还活着。等到超凡能量恢复了一些,足以勉强支撑她行动的时候,巫妖逃离了那里。

超凡能量的匮乏,令她被一系列的负面状态围绕着,她神志不清地到处乱跑,直到有什么拦住了她。

巫妖拼尽全力地厮杀,终于干掉了那根拦路的家伙。体内超凡能量的匮乏就仿佛在向她诉说着:前面就是你的战利品,从她的身上掠夺一切!活下去,离开这里,向他复仇!

巫妖听从了她的本能,将她开膛破肚,汲取超凡能量。

她做出了改变她一生的决定,同类相食......

充盈的快|感瞬间填补了她空虚的核心,摧毁了她的所有理智,浑身上下所有的超凡能量都在狂欢似的鼓动,将她推向一个疯狂的境界。

等她清醒过来,看见了这个誓灵的脸的时候,巫妖瞬间崩溃了。

粉色的长卷发杂乱地披着,姣好的面孔上定格着一张惊恐至极的表情,但是这张脸她很熟悉,从眉毛到嘴唇都在证明着一件事情——巫妖杀死了巫妖。

她杀死的第一个誓灵,就是自己的同型号誓灵,她面上惊恐的表情和挣扎着的肢体动作,像极了当时哭嚎求饶的自己。

巫妖·五彩深吸一口气。

“你说得对,杜拉罕。改变是件好事,但是需要改变的却是协会和誓灵整体,而我是那个促成改变的誓灵,我将会迈出第一步。”

“我的所作所为从麒麟彻底死亡之后的那一刻开始,就不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我自己和誓灵这个整体。”

杜拉罕不明白五彩在说些什么,她也不想明白,她现在只明白了一件事情。五彩恐怕是打算要和协会正面对抗到底了......

五彩说话的语气和内容令杜拉罕感到陌生,她一时间竟然还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五彩又沉默了一会儿,眼睛看向了别处。

“好吧,我明白了。你与我追求的并非是一样的东西,你还在追求着你那心心念念的骑士道,你依然心向人类的那边,和我比起来你更加地像一个盟约誓灵。”

“而我这个叛逆的家伙,我想要的是神力,是人类从誓灵手中夺走的宝物,我所做的一切并非是出于我对于人类的恨意,我只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为此我愿意付出任何的代价......你我,就此分道扬镳吧......”

“五彩......”

“我依旧拿你当我的朋友,所以我不会现在将你就地格杀,夺走你的超凡能量。”

“最后提醒你,我们所在的商场里,有超凡能量隔层,躲在这里是暂时安全的,如果不想被立刻抓住的话,等等再走。我在那个奇美拉那里也留下了我们的超凡能量,协会会优先发现那里,她会成为我们的替罪羊。”

杯里的圣代已经有了融化的趋势,杜拉罕还是没有动口的欲望,起身来道了一声保重,随后离去。

......

这座商场在第7层与第8层的夹层间,有一层特殊的金属隔层,具有隔绝超凡能量的奇妙作用。以下的是人类活动的区域,以上的是誓灵活动的区域,这层隔板的作用就是隔绝超凡能量,不至于让誓灵无意间泄露出来的超凡能量影响到人类。

在商场的第4层的阅读区,安静的氛围将这里充盈,人们或是坐在椅子上,要么就是坐在地上捧着一本书籍安静地阅读。

轻微的齿轮咬合的声音响起,人们抬起头来看向发出噪音的地方,看了一眼之后又礼貌而自然地将视线移开。

他们看到了一个坐着轮椅的少女,满脸歉意地望着他们,双手合十无声道歉。

她弯腰,想去捡起那本掉在地上的书籍,却又够不着。就近的一位少年帮她完成了这项艰巨的任务,却在无意间看到了书本扉页上的名字。

刘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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