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方爸方妈回来了。
地板上那个非常明显的坑洞。
自然掩饰不掉。
不过那些破损了的玩具，却不知被谁给收拾起来了。
面对父母，方二宝开启了哭闹模式：
“呜呜呜，爸爸，妈妈，是宝宝不乖，那个东西好重。”
方爸方妈在儿子的哭诉中理解到这种“事实”：
儿子好奇，去看客厅条几上的奖杯。
谁知那奖杯很重，方二宝拿着奖杯的时候摔倒了。
奖杯于是砸在了地板上，砸出了坑。
这对儿父母根本没有质疑半分，听说儿子曾摔在地上，没管奖杯，对宝宝一阵心疼。
这么胡编乱造的过程中，方二宝精明的眼睛偶尔瞅向姐姐的房间门。
这一天发生的事，除了两个孩子，根本无人知晓。
方少时例外。
不爽快啊。
真的不爽快。
附身在人类身体上的感觉太好了。
可以无限释放人类积压的情绪。
或许，邪神正是因此而生。
唉，要是再有那种附体的机会就好了。
第二天，父母不在的时候，方小雅的房间门被敲响了。
她打开一看，门外地上放着一个纸箱子。
拖进来，打开，里头满满当当的玩具。
还都是些好的。
不用说，这些玩具来自于哪里。
方小雅犹豫了半天，抑制住了玩一遍的冲动，又将玩具箱子推了回去，也敲了敲方二宝房门。
方小雅的心头，是对弟弟有愧疚的。
她无法反驳附身状态的方少时就是她自己这个逻辑。
甚至无法否认自己心灵深处是否对弟弟动过杀心。
一连好几次，方二宝还会把食物，那些家长特意买来增加孩子营养的食物，各种奶啊坚果啊之类偷偷送过来，甚至是餐桌上没动过的鸡腿等等。
这让方小雅心里更愧疚了。
方少时冷眼旁观，撇嘴：“你小看这小胖子了，他才没有那么快转换对你的态度。”
“他只是害怕你了，被你吓着了，所以赶紧讨好你。”
“别理会他。”
“小雅，记住，对你这个弟弟，越冷淡越好。”
“千万别给他好脸色看。”
“食物链中，位于最底层的不见得是块头最弱小的，更可能是胆量最小的。”
方小雅觉得方少时的话是歪理邪说，可又没办法辩驳。
——
经过前一次校外抢夺玩具熊失败事件，恶女三人组王宝花三人并没有就此罢手。
还曾在厕所偷偷商议报复之法。
方少时觉得有必要彻底教训一下那三个人了。
方法之一，是再次附体，抛开玩具熊这个假象，以人类身份狠狠教训三人一下。
但方小雅肯定不会同意这么做的。
只有另辟蹊径。
“邪神大人，您、您为什么要看这么多电影啊？”
按着方少时的要求，方小雅用自己的手机下了不少的电影。
且是动作片居多。
方小雅当然不理解。
方少时心想：“还不是为着用到的时候做打算嘛。”
####
这天夜间，方二宝的房间门被缓缓推开了。
根本没有杂音。
这房门原先是关着的。
但只要不是一体的东西，必然含有缝隙。
方少时能将分身探进任何缝隙里。
就算门缝无法利用，门锁也是有眼的。
形态不固定的他可以肆意入侵锁眼和门缝，最终把门开启。
房内无灯。
那个小胖子呼吸粗重地睡着。
偶尔翻个身。
方少时在床头立起来。
黑暗对他几乎没什么障碍。
他看着这个小胖子，狞笑起来。
一坨无形有质的东西摊在了床上，将小胖子从脚到头包裹着。
包裹面积越来越大。
小胖子原先的睡眠小动作不见了，喘息都听不到了。
整个人凝固在一个别扭的睡眠姿势之下。
最后，胸口的呼吸起伏都停止了。
像是那种鬼压床。
但若干时间后，那坨东西却被弹了出来。
睡眠中的小胖子经历了巨大的磨难一样，剧烈咳嗽起来，乃至大哭出声。
“呜呜呜，妈妈，爸爸，我害怕——”
没太久，那对儿临近的主卧里的父母就穿着睡衣跑进来了。
父母儿子三人一阵互动安抚。
方少时撇撇嘴，离开了小胖子卧室。
他原先是想附体到小胖子身上的。
结果这小胖子的灵魂挣扎的很厉害，根本不配合。
他折腾了好一会儿附体完成度都不过线。
再继续的话，这小胖子会无法呼吸死掉（死因大概类似于注射了肌肉松弛剂那样，无外伤但是机械性窒息）。
方少时还不想这个小胖子死掉，因为方小雅可能遭受牵累。
万一警方介入调查，难免怀疑到小姑娘，小姑娘惧生，经历什么审讯阵仗的话难免什么都说了。
无法找个人类附体（小胖子这弱者都不行，更别提其他的人类了），教训王宝花三个人的计划就难以少留后患地实行。
方少时有些苦恼。
他虽然被标榜邪神，但现在的能力过弱，根本和邪神名头不匹配。
大概凌晨三点多钟。
方少时一下从沉睡中醒来。
邪神也需要休息，或者说现在弱小的他需要休息。
怀里有个娇小的人儿。
双方是一前一后横躺在床上的。
他搂抱着对方。
等等？！
怀里？
搂抱？！
方少时连忙坐起来。
房间里除了空调指示灯外，一片黑暗。
方少时摸了摸自己身上。
尼玛，这是什么东西？！
他摸到了自己胸前两坨软软之物。
再往下面摸。
老天！
方少时一下子吓到了。
他跳下床。
开了灯。
站在大镜子前。
方少时呆愣了。
落地镜中，是一个风华绝代，风姿妖娆，五官绝美，前凸后翘，不论哪个角度都堪称完美，不论是去当模特演员选美大赛，都绝对三甲，冠绝天下的超高质量人类女性！！
他发愣。
那镜子里的绝世美人也发愣。
这——
这竟然是我？！
最最离谱的。
这张美人的脸，他还很熟悉？
这、这不是司徒卿吗？
亲自将邪神第一次召唤出来，并被邪神附体或者侵占了身体，然后又来祸害自己的那个公司女王顶头上司？
自己为什么变成司徒卿了？
等我理理——
休息前，我是寄身在玩具熊里的，玩具熊则在床头放着。
睡眠前我一直在苦恼着附体的事情，有所思就有所梦。
也即我在梦里身体遵循本能产生了变化。
司徒卿是目前为止邪神唯一完全附体的人类，所以就变成了她。
至于原先的方少时本人为什么没变出来。
大概是在司徒卿妄图吞噬自己的过程中，发生了什么，导致了自己那个男性身体的完全溃灭，就无法复原了。
方少时冲着镜子里妩媚一笑。
镜子里的美人也如此施为。
我看青山多妩媚，青山看我亦如是。
方少时没有任何心理上的不适应。
邪神不是任何生物，是没有性别之说的。
所以他现在即便变成了女性，也不会有任何别扭感。
此刻，身后传来惊恐声。
“你、你是谁——”
方少时美人回头，就见床上那个原先侧躺着的小女孩儿醒了过来，并用惊恐的视线看向对镜自赏的自己。
她微微一笑，款款走去。
在小姑娘从呆滞中恢复之前，玉手抚上了对方双目。
“睡吧，睡吧。”
“小姑娘，你在做梦。”
“你问我是谁？”
“嗯……我是妈妈。”
小姑娘睡着了。
不久后，嘴里还喃喃自语：
“妈妈，妈妈回来了……”
“太好了……”
有泪水从眼角溢出。
这个可怜的孩子，大约连亲妈妈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
她怀念的妈妈，只是一个符号而已。
——
早上，方家出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老公，你有没有见我那套紫色真丝连衣裙啊？我最喜欢的那套。”
“没，你是不是送去干洗了？”
“怎么可能，我干洗完刚拿回来，还没轮到穿呢！”
“这样说……咦，我的墨镜也不见了。”
遭贼了？
“快找找，看看是不是还不见了其他东西。”
——
在方小雅进校门口不久，就有一个人跟得很近过了门口。
校保安都看傻了。
他只觉得之前看到过的世间所有女性都黯淡无光。
方少时撇撇嘴。
回头率太高太苦恼了。
手一伸，从旁边一个路人那里拿到手了一个帽子。
动作太快，且双方间隔着一段距离，那个人帽子没了，回头左顾右看，不得要领。
有了帽子，再戴上墨镜，遮住勾人魂魄的大眼睛，稍微将颜值降低了那么百分之零点一。
唉，过美也是种罪。
下午，体育课，方小雅跟着同班学生去操场上体育课。
就在没太远的地方，有三个人正嘀嘀咕咕。
“你们说，咱们出多少钱海子哥他们才肯出手啊？”
三个人是王宝花，花木兰三组合，另外两个人名貌似是木子梅、陈近兰。
木子梅：“我零花钱只有两百多块，肯定不够。”
陈近兰：“要不，咱们再找几个学校里的弱鸡抢一点儿？”
“说什么抢呢，那叫借。”
“嘿嘿，对，对，是借。”
三人偷偷奸笑。
这时候。
蹬、蹬、蹬——
有高跟鞋踏地的声音。
靠近了这一片有灌木绿植环绕的草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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