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炼金术的课程又开始了。跟昨天一样，雾露亚站到了门外，贝儿抱着那只小小的野兽上课。
昨天莱尔对贝儿说，要尊重前人的成果，严格按照书上的配方进行炼金术。他今天并没有再次提及这个话题，也没有确认贝儿的意思，而是继续讲课。
“好了，最基础的部分讲完了。大小姐你有没有问题想问？”
“嗯……大概没有。”
贝儿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和方向是跟莱尔相违背的，莱尔是保守派，她是革新派。虽然不知道炼金术师是不是真的有分成这两个派系。
她不提及这个问题，眼下没有必要跟这个男人对立。
“啊，不对，有问题！”贝儿想起了雾露亚昨天说的计划。
“大小姐请说。”
贝儿说不出话，她根本毫无准备。
“大小姐？”
“刚刚想到了，但又忘了，你等等，你再等等。”又憋了一下，“对，对了，就是那个，什么来着，那个……我能学恶咒术吗？”
完蛋！
完蛋完蛋完蛋！这话说了出口贝儿才发现自己太直接，说错话了。
在门外一晚没睡的雾露亚也一下子就醒了过来，既是惊讶又是无奈。她把手放在腰间的短刀上，马上做好了冲进房间的准备。
“说什么呢，当然不能。不是不能，而是学不了。”莱尔的反应比想象中的平淡，“能使用术法的人只能使用一种术法，这就是这世界的规则。”
“有这种规则的吗？”一下子贝儿就好奇了，她选择的是炼金术，但她本来是打算学有所成之后，学习其他术法的。学会多种不同的术法，不是很帅的一件事吗？
“就有这么一个规则。”莱尔的话就像是故意摧毁贝儿的美梦一样，“不同的术师体内的术力有着不同的性质和不同的用法。使用术法，会让体内的术力形成一种惯性，也会让术力的性质固定下来。
就拿我们炼金术师来说，我们的术力主要是注入炼金炉当中，因而我们的术力比其他术师更容易储存于某个容器内。召唤术师却跟我们相反，他们的术力是注入召唤出来的生物当中，让被召唤的生物使用。别说储存了，那就是为了消耗而存在，什么都不做都会自动消耗。
至于其他术师也是不同。奥秘术师的术力更注重于转化，奇迹术师的术力是奉献。至于你刚刚说的恶咒术和死灵术，对于术力的性质分别是趋向于怨恨和死亡，所以才会被众人所唾弃。”
即使贝儿提出了恶咒术方面的问题，莱尔也并没有显露出诧异或者震惊之类的态度，而是像一个教师一样，好好的解答。
看见莱尔这样的态度，贝儿就像完全忘记最初的目的一样，她追问到：“那……有没有可能，一个人最开始体内的术力性质还没稳定的时候，同时练习多种不同的术法呢？”
莱尔的表情变了，变得不太高兴的样子。
“当然不行。就算真的有这种天才，那只不过是在糟蹋自己的才能。到头来只会什么都没能做好。一个人只能用一种术法，这就是规则，万年不变的规则。”
仔细想想，他就是这么一个人，思想传统，墨守成规。什么可能，什么尝试，在他眼里都是不该做的。
莱尔就像看穿了贝儿的心思一样：“大小姐，你可不要去尝试其他术法啊。你已经用过炼金术了，你以后也只能走在这条路上。跑去使用其他术法只会让你的术力性质不稳定，到时候连炼金术都用不好。”
“好，好的，我明白了。”
“那我们开始接着讲，基础讲完了，接下来是……”莱尔走到书架旁，寻找着下一本用作教学的书。
门外的雾露亚稍微放松了一点，她凭着集中注意力，隔着门和墙壁感受着房间里的一举一动。包括里面的人的心跳，脉搏，声音等等。在她看来，莱尔的态度并没有那种自己的阴谋被戳破的焦躁，单纯只有一丝的不悦，而且还是贝儿跟他的意见不合带来的。
难道说这男人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是恶咒术师假冒的？不，还不能完全放松。
找到合适的书，莱尔继续开始讲课。从他的语气、心跳、呼吸等各方面来判断，他的情绪已经平稳，看来他并不会对贝儿做什么。雾露亚想了一下，从门前离开了。
她放轻脚步，走在走廊上。明明是自己家里，她却十分警惕。来到客房前面，这房间是莱尔这几天所居住的地方。如果他真的是杀害邻国公主的凶手，那里面或多或少会有些证据。
在这公爵府内，并没有刻意干扰雾露亚的事物。她只要集中注意力，就跟刚刚在门前一样，能知道工房里面所发生的事情，唯一不同的是，在这房间赶到工房，需要花上个两三秒。雾露亚可不想因为这两三秒导致贝儿遇到危险。
莱尔在认真的上课，看来问题并不大，不过依然不能放松警惕。
雾露亚的手正准备推开门，但是在碰到门之前就停了下来。
万一真的有一种恶咒术，专门诅咒开门的人怎么办？一个杀人凶手绝对不会放松警惕，所以直接开门是不行的。
房间的卫生是公爵府的侍从负责，那么……
“今天客房的卫生打扫过了吗？”雾露亚随便抓住一个路过的女仆问到。
她虽然只有12岁，但却是公爵家最有实力的女仆，她有权指挥其他佣人做事。
“还没有，现在正准备打扫。”
“好，我来帮忙。”
这段时间是莱尔给贝儿上课的时间，侍从们一般就是趁着这段时间来打扫，主人房也是一样。这个路过的女仆大概就是准备打扫某个房间，刚好雾露亚问到了，那就先打扫客房。
看人脸色做事，算是侍从们的必修课了。
女仆打开房门，那瞬间雾露亚被吓了一跳，里面的东西乱成一团。换下来的衣服平铺在地上，就像刚进行过什么狂欢一样。用过的酒杯打翻了，不过酒却没有洒出多少，看来在打翻之前已经被喝光。床铺也是乱的，不仅被子乱，连床单和枕头都不在原本的位置。
“昨天没有打扫吗？”雾露亚用略带责备的语气问到。
“不，不是的！昨天我也有来打扫。”那女仆稍微有点慌乱，“不过昨天来的时候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差不多？”这人晚上在房间里干嘛呢？
“是的，莱尔先生大概是个生活很随便的人吧。”
难以置信，即使是从小到大都被雾露亚照顾的贝儿的房间也没有这么乱。明明有女仆，但是贝儿依然还是自己收拾好自己的东西。
难道说莱尔晚上真的在这个房间里做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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