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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第四章

说实话,一想到今天就要回学校,全身上下就和泄了气一样浑身脱力,虽然睡眠是已经充足了。其实我和普通的学生们的想法并不一样,时隔这么多天回到班级我也并不会觉得尴尬,本来在班级里就没有什么朋友可言,最多和邻座的、周围的人有个基础的沟通,没什么事的时候大部分就是自己一个人在座位上看书,散发出一种不要靠近我的气场。

对我而言,高中简直就是散发着青春气息的地狱,尤其是我们学校。当初选择这个学校纯粹是因为离我家近,也没有其他理由了,我不想住校,也不想每天早上坐车。我们学校要么就是收很多钱可以读,要么就是根据分数来录人,大部分的学生都是高分数同时又交钱,所以生源的质量还是有一定保证的,所以升学率还算是名副其实的重点学校了。只要在年级排名前100,连晚自习也可以不用上。而且社团特别多,我也掌握不完。除了基本的体育部门是一直有老师在场指导,其他基本都是自我开展,下午四点半下课后可以活动到七点晚自习,和其他学校比起来真的是天堂。成绩好还可以减免学费,所以努力学习的人还是很多的,而我就只是单纯为了不上晚自习,刚好卡在100名左右的样子。并不是讨厌学习,只是讨厌为了学习而去学习。虽然我对历史感兴趣,但是却没有去学文科,因为我害怕自己会变得讨厌历史。而理科里面,我对化学可以说是一窍不通,从高一开始就没有及过格,但是总成绩还一直可以,其他科目都还算擅长。我也只是做到上课听课,下课做作业,考前做点题的程度,并没有特别辛苦。即使在这段休学期间,在家里看看书做做题也没有感到困难,所以我自己觉得我脑子应该还是可以。

但是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我周围的青春荷尔蒙浓度明显偏高了,每周在班级群里旁若无人地分享周末出去玩的照片,然后在空间、朋友圈、微博都要晒一下的家伙一抓一大把,是有多无聊才想让全世界知道你在干嘛啊。在班级里也是,一下课一个又一个小团体瞬间抱成一团,一对又一对情侣亲亲我我。虽然这么多年我早已经免疫,但是突然离开又突然回到这样的环境,不整理好心情是无法面对这样的地狱的。

一如既往在便利店买了面包和牛奶,打算在第一节课下课后吃。就这样单肩背着书包,提着早餐,若无其事地走进了教室,我的座位还是原样,书桌里面的书的顺序也没有变过,十分完美,也没有人注意我,我安心坐下等待早读,现在刚好七点二十。对于早读,我是属于张嘴不读的那种人,因为发声会特别累,一天中要是说太多话对身体不好。所以语文的默写分我基本拿不到,因为代价太高了。要记住初中和高中的大部分文言文和古诗词,也只有十分,权衡之下根本划不来,所以我选择放弃。

早读后紧接着就是第一节课,几乎没有什么休息时间,还好我不累,也没有理由抗议了。第一节课下课后我开始吃早饭,但是意外在这个时候发生了。

我正在美滋滋地喝着我的草莓牛奶,突然班级门口的同学大声呼喊了我的名字,一瞬间我觉得有点头晕目眩。

「向北!向北,有人找你!」

实在是没怎么发生过的稀有事,而且这个戴眼镜的家伙...叫什么来着,嗓门大的离谱,像是受了什么惊吓。突然班级安静了三秒钟,在这三秒我已经快把遗言都想好了。

在这么多目光的沐浴下,我好容易才把身体挪动到门口,发现竟然是那位藤雪晴大爷。

「你出来下。」

「干嘛。」

「我想把申请书交给陈淼淼,但是不知道她在哪个班级。」

「我才不会去她班级里找她。下午放学后你直接去学生会办公室吧,那个时候应该她比较方便。」

「嗯...这样也好。」

「还有啊,以后能不能不要这么突然就来找我。」

「恕我直言,我觉得以后来这样找你的概率应该很低,而且我也没有你的联系方式。」

原来是这样啊,我伸手掏出手机调出了我的二维码。

「你可不许随便给我发信息骚扰我。」

像是警告一样,让我有点不爽。

「明明是你要加我的。」

「给我二维码让我加的不是你吗。」

「好的好的,以后我会注意的,请放心。」

我现在只想快点把她敷衍走,独处的时间越久,地狱的火焰烧的就越旺。

回到座位后,旁边的男生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

「刚刚的是不是藤雪晴,那个文科的年级第一,据说她拒绝人的方式可是非常狠的啊,铁铁的冰山美人啊。」

哈...不愧是淼淼说的,真是有名啊,无论是谣言还是真相都在这个学校流传开了。

旁边的女生都十分惊讶地看着我,我也正在绞尽脑汁想一个绝佳的回答。

「其实我们也不熟,只是学生会的工作上有交流而已。」

就是如此这样完美的答案,让我在面对现充的同时总是立于不败之地。

「啊,说起学生会,你之前和老师吵架的事情可是传遍我们年级了啊,真是没看出来你有这种胆量啊,对你刮目相看了。」

此话一出,瞬间又吸引了更多人的目光,我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仔细想想也是,当时在场的人还挺多的,流传出来也是没办法的事。

「哈...也没有那么夸张了。」

上课铃声响起,看着刚好咬了一口的面包,和已经喝完的草莓牛奶,果然我的节奏已经被完全打乱了。哀叹着,结束了漫长的一天的课程。

虽然不是很情愿,但是还是来到了学生会办公室门口。我们学校学生会硬要说的话规模还是挺大的,和教师办公室一个规模,但是人不算多,虽然分了挺多部门,但是桌子还是有空余。我平时就是随便找个桌子在上面看书或者做作业,因为不是所有成员都要来学生会,来不来都看自愿,或者说看有没有事。但是作为会长来说,淼淼还是长期都在,我反正没什么事做,在这里也图个安静。

象征性地敲了一下门,不等里面应我就进来了,也是以前的习惯了。敲门是礼仪,对我而言,不等回应也是礼仪。稀稀散散的几人在里面讨论着什么,而淼淼在座位上写着什么东西,藤雪晴似乎已经和这个办公室融为一体一般,坐着安静的看着书,姿势还是那副世界名画。我进来后也找了个熟悉的位置坐下看书了。

「怎么进来了连个招呼都不打。」

淼淼似乎是有点生气,把另外几个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

「是是是,下午好会长大人。」

说完她好像更生气了,虽然突然这样回来是应该打个招呼之类的,但是我不行,做不到的事情就是做不到。

「你来了,我们可以开始会议了。」

藤雪晴合上书,看着我,又看了看淼淼。

「哈?」

我还是一点都没有理清楚状况。

「刚刚我已经得到了老师和会长的同意,成为了学生会的一员,但是还没有安排具体的岗位和工作给我,我们打算等你来了后商量。」

「噢,那真是太好了,那你加油吧。」

「你说什么呢,小北,你也要一起加油。」

「说什么傻话,我又不是学生会的一员,我连申请书都没写,只不过是来帮忙打下手的龙套A。」

「说什么呢,你早就是学生会的一员了,我早就已经帮你处理好了。」

看着她一脸得意地叉着腰的样子,我忍住了过去给她一手刀的冲动。

「滥用私权可是不好的呢。」我勉强挤出一个微笑给她,被她完美无视。

「所以就是这样,正好你也没被分配工作,这样顺便就解决了。」

「顺便......」

多少我的内心有点无语,我在这两个人面前一点话语权都没有。

「而且,最近学校确实有许多事情是老师不好解决的。」

「连老师都不能解决的事,我不认为我们能够解决。」

叹了口气,看来是已经上了贼船了。

「最近有老师和我们反应有的学生心理状态特别微妙,还有的学生在网上交友被诈骗,还有同学之间暗地里的矛盾积攒多了导致状况发生的时候已经没有老师调解的余地了。」

「无论哪个都不像是我和她能解决的事呢。」

我瞟了一眼藤雪晴,她似乎是在认真思考的样子,而淼淼则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学校本来是有心理老师的,但是现在的学生谁愿意去和老师交谈自己的困难和烦恼。所以,有老师提议我们学生会可以拓展一下业务!为了我们可爱的学子们,我自然是欣然接受了。」

「我反对。」

「反对无效。」

看来是无法违抗了,就等着藤雪晴说了。

「我觉得如果是长期存在的问题,那确实有必要设立这样一个部门,或者有人来负责解决。但是这边的这个人的社交能力不说,就是这态度能不能好好解决事情我也抱有疑惑。」

「这个你放心吧,小北虽然平时不着调,认真的话还是会好好干的,而且我也会帮忙的。」

「喂。」

「那既然有会长的参与,自然是没有问题了。」

「喂,你也是,我们两个都是孤独之星,你的社交能力和处理事件的能力我也是非常怀疑的。」

「噢?是这样吗,毕竟我们两个阶级不一样,你不能理解到我的优秀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你可不要误会,我和你不一样,我是自己选择孤独,而你只是融入不了,从这一点来说我们之间已经高下立判了吧。」

「完全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但是你的大脑是否正常在运转这一点我倒是清楚了。」

「Stop!!!」

淼淼赶紧**来把我们隔开。

「真是的,为什么开始吵起来了。」

现在整个办公室似乎已经是以我和藤雪晴为中心了,那边的几个同学也是一边瞟着我们一边议论着什么,我也确实没有继续和她争吵的欲望了。

「所以呢,我们这个叫什么部门,可别叫什么心理部,我和这个女人心理都不算正常,取这个名字也太讽刺了。」

「那...那就叫万事部?」

「喂,你是那什么动画看多了吗,还有我们这里怎么可能什么都能解决。」

「挺好的,万事部,简单好记,就这么决定了吧。」

这家伙绝对是看到我否定才一口咬定这个名字的吧,我怎么觉得这个人这么喜欢和我作对,虽然知道她嘴很毒,但是好歹作为以后的同事希望能够温柔体贴一点。

「不过真的会有学生来找我们吗,话说比起找我们,更多的学生估计更愿意找你吧。」

我看着淼淼,她也陷入了思考。

「说得也是,首先得把名声打响,下周一的晨会,宣传就交给我啦。」

我个人来说觉得不宣传也完全没事,但是想到刚刚老师反应的情况,可能在我们学校潜藏在学生之间的隐患确实还挺多的,要问为什么,我看了看藤雪晴,注视着她那夕阳余晖下显得发黄的短发。

淼淼光速手写了一张立牌,写着万事屋三个字,然后放在了她相邻办公桌的旁边,那就是我和藤雪晴以后的工位了吧。桌子挺长的,两个人是完全够了,我们两个都非常自觉地各自取了桌子的两个端点安家。

我就这样做作业做到七点,肚子饿了就差不多回家了,临走前她还是坐在位置上看书。

就这样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家,什么都没吃,久违的上学第一天,还是没能适应。回到家里,唯一的活物也只有鱼缸里的鱼,每次放学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喂食,十几年如一日。

可能这也是我每天留在学生会办公室的原因之一。我非常明白,我是真的孤独,既不是受迫,是单纯的自己选择了这样的路。这世界上如果有谁能够了解我的一点想法的,大概也只有淼淼了,她也从来不会过问,但只有她从未离开过我。我曾一度把她当成是我一直追寻的理想中才存在的太阳,如果有实体那就是她这样的吧。但不是这样的,我和她之间的关系羁绊并不是那样神圣的东西,回过头看我才发现因为是她所以我们才会这样活到今天,和我无关,察觉到的时候悲哀到流眼泪的我也是一年前了。

看着冰箱里什么都没有,我还是走出了家寻求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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