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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

花开两朵

安东拿出手机,打开相机,点反转摄像头。

他看见了自己那张平平无奇,看久了可以说有点小帅,但普遍意义上只能说是普通的脸。

点开录像模式,开始录像。安东开始对着自己的脸摄像。他把手机举高,头低下去,让摄像头充分地拍摄到自己的头顶,然后抬头,把手机放下来。

结束录像。安东看了一遍录像,轻轻叹口气——删除、确认删除。

安东带上门,上班去了。

垃圾桶里,是一瓶用尽了的米诺地尔喷剂,也就是——生发喷雾。

两个疗程已经过去了,没有任何效果,该秃还是秃。

安东魂不守舍地骑着车,不远处就是地铁站。他开始怀念起前几年的青春年华——那会儿,他在大学里还没秃。但常年的熬夜、打游戏、熬夜打游戏,让他的身体渐渐地发生了一些改变……

精神上的也有——他时常觉得人生没有盼头,并因此感到一种温暖的绝望,正因没有希望,所以就可以这样保持现状,谁说摆烂不是一种救赎?也许哪一天,安东就会买上一张绿皮车的站票,去往某个四季如春的南方小城,找个桥洞,盖上小被儿了此一生……

这种绝望又让他时常感到烦躁,尤其是看见街上的俊男靓女成双出入的时候,安东内心的那种被他好好地熨平了的欲望又会卷起毛边,他感到嫉妒。但也深刻地能够理解这种情况,世人皆爱美女,而美女爱帅哥。安冬了解自己,而且知道得很清楚,他单身至今的原因有两个:一、自己不是一个帅哥。二、自己只喜欢美女。

安东有时候还会通过暴饮暴食来放纵一把,在把肚子填得满满的时候,他的思维仿佛融化成一滩温暖的糖水。在感到自己正如蒸笼里的馒头一样渐渐发胖,且这几年来愈发地胖了的同时,他想起一句老电影的台词。

“人家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哪轮得到你这妖怪来反对?”随即便笑了,他笑他自己。

临睡前,安东有时候会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他感觉到死亡的阴影像蛇一样渐渐爬上了他的身体——尽管还远没到咽气的时候,但这具身体已经开始衰老了,法令纹开始在鼻侧出现、脖子上因肥胖而挤出来的皱纹也加深了,一挑眉毛,额头上就出现一个深深扁扁的三字,更重要的是,他秃了……他除了悔恨自己为何又一次打游戏打到凌晨的同时,他还感到恐惧——对死亡的恐惧,但恐惧之余,是一种深深的无奈,毕竟死亡是一件无可避免的事。

安东用力踏着车,将脑子里的那些不愉快甩出去。今天还要上班,再迟到就要开始扣工资了,他还刚开始工作,一个月本来就没多少……今天下班后要试着跑跑步!然后绝对要早睡!为了自己的头发!

他这样想着,被一辆飞驰而来的泥头车给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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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东感觉到自己正在被照料着。

有人正用一条沾湿了的毛巾,轻轻擦着他的脸。

“嗯……”后脑传来闷闷的痛感,安东睁开眼看向周围。

四周是昏暗的石壁,空气中飘着隐约的血腥味。安东想起上一个梦来,而后他反应过来,哦,原来是自己还没醒!

她穿着一身与自己相同的粗布衣裳,衣裳下略略透出柔美的身体曲线,齐肩的亚麻色短发有些蓬乱,她的脸上带着一张白得有些空洞的面具。

“我是莎莉。”她问安东,“你叫什么?”

我该醒了啊,再睡上要迟到了……

“阿……”安东的脑海里很乱,还闪过一个叫阿里的名字,但被他按下去了:“安东,我叫安东。”

“好~”她看上去似乎很高兴,“安东弟弟,你好~”

“这里……?”

“我妹妹的秘密基地吧,但具体在哪呢……可能在桦叶岛上。”说完,她点点头,仿佛在确认自己的话:“嗯没错,应该是在一个岛上。”

“你姐姐……为什么……嗯……不对……”安东似乎有很多话想问,但这些问题一齐冒出来,让他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

莎莉看看安东,又四处看看,然后轻快地说道,“你想问自己在哪里,但又不知道该不该问,对不对?”

安东发觉自己还在躺着,而在一个异性的注视下仍然躺着,是一件不那么舒服的事,于是又坐起来。

“你还想问那个半张脸是美女,半张脸却满是烂肉的女人,对不对?”

安东有些悚然,但还是点点头。

“没事的,你的这些问题我都问过,”莎莉说道:“因为当时我也是被她关在这里的……唉,算一算得有十多年了。”

她叽里咕噜地开始说话。

“不过这些问题都没得到什么回答——但是不要紧,我可以把我这十几年的经验和总结全部告诉你!而且,分文不取~”她开心地眯起眼睛,开始絮絮叨叨地讲起来。

“我是姐姐,她是妹妹。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明明她是那么一副的狐狸精样子,一看就是害人无数,结果她反倒小一点。不过其实我们是孪生的啦,本来就是同一天出生,谁是姐姐,本来就没什么关系……”

“啊对不起……我是不是太啰嗦了,莎拉也这么说我,不过这是因为这十几年,除了她我也没什么别的人说话嘛,但是,现在我有你啦~”

莎莉把手放在脸侧,高兴地拍拍手,本就并不严实的粗布服饰在这动作下,将她的侧腰掀开了一点角度,昏暗的光线下,她的侧腰显得很白净。

“桦叶岛在大陆的西边,是个很荒的地方。有她布下的一个法阵。”莎莉指着周身附近仍在汩汩流淌的血槽说道:“在这个法阵里,她可以靠这些流动的鲜血,获得远超自身的力量。”

“她抓了许多人来取血,你应该也是其中之一,但她向你提出了一个很奇怪的要求?你做到了,她就没杀你?是不是?”

信息量有点大。但安东还是点头了。

“对……她让我三句话之内逗笑她。”

安东忍不住地看着她脸上的面具,但只看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地将视线挪开。

面具很普通,但绝对有问题。安东看不出来,但那种荒谬感,来自于五感之外。

“这就是魔女。”莎莉说道,“魔女没法正常地施法,每次都需要支付一定的‘代价’,而且,必须要遵循某种原则。”

安东想起钢之炼金术师里的“等价交换”,但似乎又不太一样。

“哦,说这些你可能不会懂……毕竟看你的样子,应该是个普通人吧?”

安东脑海里再一次闪过阿里这个名字,同时伴随着大量的记忆碎片。

钥匙、楼梯、共享单车、红绿灯、大货车,那种旋转着飞起来的感觉再一次涌起,眩晕感从身体里涌出来,他赶快按下念头。

“呃……简单来说。”莎莉看他不说话,又开口:“法师施法是靠带着法力的字句吟唱、自身的精神力储备、或者提前准备好的法阵等等。”

这和安东脑海里对法师的刻板印象很接近,安东点点头。

“但除此以外,施法还需要天赋。没有天赋,哪怕对魔法了解得再深,精神力再高,也无法施法。”

莎莉说道:“就像……就像一盏没有灯芯的油灯,不管灯油多好,灯架多精美,你也是点不着的。”

“魔女和普通人一样,或者说魔女本来就是普通人,都没有那个‘灯芯’。所以她需要很多步骤。”

“她给我带上这个面具,把我关在这里,把我夺走了。”莎莉说道。

“夺走了?”安东问道。

“今天是月圆之夜,正好,你看了就懂了。”莎莉起身,走到这个房间的中央,那里有一束从上照下来的月光。

莎莉走进月光,她脸上的白面具一接触到月光,就立刻变成了一副漆黑的模样,那种漆黑令人想起无尽的夜空,深邃得有些惊悚。

“夺走的东西类似于一个‘壳子’——有句很出名的话,每个人都生活在壳子里,别人会看到你的壳子,但你却不知道自己的壳子是怎样的。”她说,“你听说过吗?”

安东想起“普罗米修斯的口袋”的说法,但似乎也不太一样,于是他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

“这个面具把我的壳子夺走了,表面上看就是这个样子……实际上么,那就是再没人记得你了,壳子穿在我的妹妹身上,她就是我。”

“我……是这个面具,但也什么都不是。”

安东听得迷迷糊糊,但他大概反应过来了。

一,他是个本来要死的祭品,靠着一点急智和魔女的怪异规定存活下来。二,眼前的这个人如果没说谎,那就是他的队友。在前两个都对的情况下,如果他再睡一觉,醒过来还是眼前的这些环境……那么还有一个结论三,他穿越了。

“我的好姐姐,你倒是不避讳,什么都和他说了。”莎拉的声音出现在门口,侧倚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就在那里了。

妖娆的身段配上高开到腰的礼服,大片亮白的肌肤裸露在外。她的脸上带着半张华美的面具,万种风情之上,仿佛又遮着一层妖艳神秘的纱。

“你怕什么,在岛里你就是神嘛。”

莎莉的语气既不害怕,也不愤怒。

莎拉往墙边的桌子上放下一沓纸,桌上则放着五颜六色的颜料瓶和一桶画笔。

“你要拿他怎么办?”莎莉问自己的魔女妹妹,“就这么养他一辈子?”

莎拉看了一眼屋中央的月光:“下个月再杀他。”随即她忽然一笑,摆了摆手指,地上流淌的血槽里伸出一条血线,取了一张刚刚放下的纸,飘飘然地丢到了安东手里。

安东的瞳孔骤然一缩。尽管光线昏暗,但凭着手感和其上依稀留存的温度,以及一些并不过分的联想——这是一张人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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