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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话 逼着

09话 逼着

“玫瑰女王节?”

“对呀,这可是L城最有名的传统节日,距今已经有四百多年的历史了!”特别调查组的办公室里,林奈正眉飞色舞地说着,棕色的眼睛里闪耀着兴奋的色彩,“传说中的玫瑰女王是凯瑟琳三世,据说她特别喜欢玫瑰。有一年来L城巡视的时候刚好赶上她的生日,因为L城以前是不种玫瑰的,大臣们为了想要讨女王的欢心,提前从各地运来许多玫瑰栽种在行宫的院子里,可是经过长时间的运输,那些玫瑰都枯死了,大家正手足无措的时候女王刚好从窗户里探出头来,这时奇迹发生了,在场所有人都看见了,原本已经枯萎的玫瑰忽然重新开出了花朵!传说是女王的美貌感动了玫瑰精灵,让它们甘愿为之绽放。自此以后,女王的生日就成了L城一年一度的狂欢节,这真是个浪漫的传说啊!”

“林奈对这些历史传说都很了解啊,”卡伦感叹道,“像我就记不住这些,只是从小就觉得狂欢节很好玩罢了。”

“对呀,尤其是在维多利亚大厅举办的玫瑰舞会,”林奈依旧兴致高昂,“这可是L城最盛大的舞会,听说整个L城有地位的大人物都会参加,甚至有机会偶遇明星呢!”

“哇,真的吗?”卡伦睁大了眼睛,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冷静,“不过是有钱人的娱乐罢了,这和我们普通市民也没什么关系吧。”

“也不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嘛,”林奈眨了眨眼睛,“其实我们警察也算有身份的人啦,尤其是最高警视厅,只要警长他老人家出面,搞到邀请函也不难……而且最近六芒星的事情闹得人心惶惶,这种大型活动肯定需要我们去维持治安的……”

“哈?那不是更惨嘛!”卡伦叹了口气,“眼睁睁地看着别人跳舞,自己还得工作,还不如不去呢。”

“卡伦长官,您要换个角度想想。”林奈笑着解释道,“既能看节目,又有机会抓住幽灵,这不是一举两得嘛?”

“不要,节假日加班太痛苦了,”卡伦大声抱怨道,“除非涨工资!”

“可是参加舞会也是难得的机会呀……”

“我说林奈,你今天三番五次地提起玫瑰舞会,到底是想说什么?”克莱奥终于忍不住问道。

“呃……”林奈的表情僵硬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笑容,“啊哈,长官您看出来了,其实我只是希望您参加下个月的玫瑰舞会……”

“是你的主意还是施瓦茨警长的主意?”

“欸欸欸?”林奈急忙解释,“呃,虽然也有一点点我的主意啦,但主要是施瓦茨警长说这是抓住幽灵的大好机会……”

“怪不得我去他办公室的时候看见桌上放着一张邀请函呢,”亨利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还奇怪警长怎么会对舞会感兴趣,搞半天是给克莱奥准备的啊。”

“我就知道,又是老头子的馊主意,”卡伦愤愤不平地插嘴道,“克莱奥你可别听他的,每次都让你去当诱饵,多不公平呀!”

“那你的主意是什么?”克莱奥转过身来直视着林奈,蓝色的眼睛如同一潭平静的湖水,水平如镜,仿佛能倒映出人的内心深处,没有一丝波澜却又有种无形的压迫力。

“呜……”在克莱奥的眼神震慑下,林奈很快就败下阵来,他斟酌了一下才开口,“长官,不瞒您说,其实我有一位心仪的对象,她也要去参加下个月的舞会,虽然我还没有资格邀请她跳舞,可我只是想站在远处看看她……”

“噢,”克莱奥淡定地点了点头,不说林奈对萝拉的心思她一眼就能看出来,事实上萝拉要参加玫瑰舞会的事,普林尼也早就向她报告过了,“那你心仪的对象怎么想呢?”

“唔,我目前还没办法向她表白……”林奈小声地说,露出一副腼腆的模样。

“天哪,原来林奈你这么纯情吗?”卡伦用惊奇的目光打量着林奈,“这该不会是你的初恋吧?”

“啧啧啧,初恋有什么奇怪的,”亨利摸了摸鼻子,“都怪警校管得太严格了,大家不都是工作以后才恋爱的吗?”

“那也不一定了,”爱德华微笑着说,“警校也有很多漂亮女生啊,亨利你难道就没收到过女孩子的情书?”

“啊喂,都知道你是校草,”亨利白了他一眼,“前辈你就不要在我们面前炫耀了!”

“我说你们都不好奇林奈心仪的对象是谁吗?”约翰忽然插嘴道,“既然能受邀参加舞会,该不会是名门千金吧?”

“呃呃呃……”林奈急忙摇头。

“难道是哪个偶像明星?”卡伦也惊讶地问道。

“怎么可能啦……”林奈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那还有谁啊?”亨利疑惑地皱起了眉头,认真思索起来,突然他激动地站起身来,“噢,我明白了,她和我们一样是警察,去参加舞会也是为了工作,对不对?是分局的人吗?你告诉我名字,我可以帮你牵线啊!”

“啊哈,这个,不用了吧……”林奈急忙解释。

“或者是哪个富家小姐的私人女保镖也说不定吧?”爱德华补充道,“近年来跆拳道和拳击都是热门专业,女性警卫员也很多……”

“林奈你倒是回答一下我们啊!”卡伦忍不住催促道。

“唔……”林奈的脸已经涨得通红,“差不多算是吧……”

“好了,你们就别欺负林奈了。”在一旁强忍笑意的克莱奥终于忍不住出面解围了,“人家可是初恋,被你们这么逼供他哪能受得了啊。”

“哈哈哈,不好意思,”卡伦爽朗地笑了,“还不是因为林奈太有趣了嘛,克莱奥,要是哪天你想换助手的话,可以把他让给我吗?”

“长官,你不能抛弃我……”林奈可怜巴巴地望着克莱奥。

“不不不,跟卡伦当助手才没前途呢。”说着亨利拍了拍林奈的肩膀,“林奈啊,万一克莱奥真的把你辞退了,要不我们一起改行当喜剧演员吧,我觉得你很有天赋!”

“不,我觉得林奈去讲脱口秀更好!”约翰也插嘴道。

“长官救命啊……”林奈微弱的呼救很快就淹没在了大家的欢笑声之中,而他求救的对象早已离开办公室,独自一人来到空荡荡的走廊上。最高警视厅的门和墙壁都是用特殊材料做成的,隔音效果很好,克莱奥拿出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普林尼,出什么事了吗?”

“你猜对了,就是普林尼出事了。”

“萝拉?”听到电话里熟悉的声音,克莱奥微微愣了一会,“怎么回事?普林尼在哪里?”

“他被六芒星的人抓走了,可能是要当作人质吧。”电话那头的人淡淡地说,“让他单独去和幽灵交易是你的主意吗?真是愚蠢!”

“不……”对于普林尼的这次行动,克莱奥原本就不放心,一想到普林尼可能有生命危险,克莱奥不由得焦急起来,“他究竟在哪里?快告诉我!”

“六芒星的人只派人把他的手机还给了我,还附带了一张纸条,威胁我今晚单独去城南梅林路22号跟他们谈判,我记得那里有一片废弃的厂房,我猜他可能是被关在哪个地下仓库吧。”电话里的声音依旧很冷静,仿佛没有掺杂一丝感情,“普林尼毕竟是你们警方的人,这次也是背着我擅自行动,如果我大张旗鼓去救他恐怕会惹首领不高兴,所以我想还是由你们出面比较好……”

“梅林路22号?”克莱奥一边默念着这个地名,一边在脑海中飞快地搜索对应的地图,对于曾是十字蔷薇最年轻的干部的她来说,这并不是什么特别的技能,“我知道了,我会去救普林尼,你要说的就这些吗?”

“我还有个消息要告诉你,”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下,“你还记得克利福德吗?”

“记得……”克莱奥的脑海里很快就出现了与这个名字对应的形象,刚刚加入黑帮时他还是个高中生,外表看来毫不起眼,却是十字蔷薇最可怕的杀手之一。这么一个冷酷无情且好胜心强的人,人生中唯一两次滑铁卢都和克莱奥有关,所以克莱奥难以避免地招来了他的嫉恨,两人在十字蔷薇时就有过不小的摩擦。“克利福德他有什么动作吗?”

“听说他私底下跟六芒星有联系,下毒和伪装的技术都比以前精进多了,他可一直都没有放弃对你的执着呢。”电话里的声音冷笑了一下,“小心点,克莱奥,记住你是我的猎物,可别随便死在别人手里。”

“我说萝拉……喂?”对方忽然挂断了电话,克莱奥有些措手不及,她在原地愣了一会,接着手机马上又收到了两条短信,一条是六芒星的威胁短信,另一条则是一张照片,照片上是被五花大绑伤痕累累的普林尼。不知为何,一片血红的记忆又重新浮现在眼前,克莱奥不由得心头一颤,握着手机的手忽然失去了力气,手机也顺势滚落在地上,发出沉重的撞击声,而她仍怔怔地站在原地。

“克莱奥警官?”刚好路过的怀斯发现了情绪不太正常的克莱奥,他弯腰捡起手机递给克莱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怀斯警官,”克莱奥稍微恢复了冷静,“不好了,普林尼被六芒星的人绑架了,对方让我今晚去城南梅林路22号和他们谈判……”

“什么?”怀斯的神情也紧张起来,“这是刚才得到的消息吗?是谁送来的消息?”

“呃……”克莱奥犹豫了一下才回答,“是六芒星的人,这是他们用普林尼的手机发过来的。”事实上她派普林尼卧底在萝拉身边的事,施瓦茨和怀斯都心知肚明,可她仍想尽量避免事情牵扯到萝拉身上。

“这是刚才发过来的?”怀斯看了一眼短信,“既然如此,用网络调查组那边的GPS追踪系统试试看能不能找到手机的定位吧?”

“呃,我觉得不行吧,六芒星的人肯定有所防范……”克莱奥急忙劝阻道,她知道目前手机落在萝拉手里,哪怕定位也只会给萝拉带来麻烦。

“那你打算就这样去赴约?”

“普林尼是被我连累的,我不能不去。”克莱奥坚决地说。

“可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这一定是对方的陷阱。”怀斯皱紧了眉头,“原以为他们会在舞会上动手,没想到他们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绑架普林尼,会不会是为了故意扰乱警方的视线,隐藏他们的真正目的呢?……”

“怀斯警官,”想到普林尼如今的危险处境,克莱奥忍不住激动起来,“现在普林尼有危险,我们难道就这样坐视不理吗?上次是你主张让他去和六芒星接触,也是你说可以派暗线保护他,可为什么他还是落到了敌人手里呢?为什么是我先收到消息,而你的暗线一点消息也没有传过来呢?!”

“克莱奥警官,你先冷静一下……”

“如果是你自己的亲人朋友遇到危险,你也能袖手旁观?!”

“长官?”听到林奈的声音,克莱奥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转过身来,只见林奈一脸尴尬地站在后面,大概是出来找她结果撞见了刚才的一幕,“呃……我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东西……”

“林奈,你来得正好,”看到林奈天真无辜的眼神,克莱奥稍微定了定心神,“你先去楼下开车,我们得出去一趟。”

“呃,好的……”林奈呆呆地点头表示答应,但脚却挪不开步子,他担忧地看了一眼脸色显然不太好的怀斯,后者立即劝阻道:

“等一下,克莱奥!你不能一个人去冒险,至少我们得先调查清楚……”

“我有自己的调查渠道,不用您担心。”克莱奥冷冷地回绝道。

“可普林尼不止是你一个人的助手吧!”

“您一定要把萝拉牵扯进来不可吗?”

“我是说林奈……”说着怀斯看向林奈,“话说,你这家伙应该有萝拉的联系方式吧?”

“欸?!”林奈吓得脸色惨白,“我说……长、长官,我可是警察,我怎么会有十字蔷薇头目的联系方式呢?”

“都这个时候了,你也用不着演戏了!”说着怀斯又望向克莱奥,“看来他口风还挺紧的,不过你的助手应该听你的话吧?”

“好了林奈,”克莱奥安慰地拍了拍林奈的肩膀,“我现在有十万火急的事要找萝拉,如果你能联系上她的话,麻烦你老实地告诉我……”

“呃?真的是急事?”林奈犹豫了一下,终于下定决心拿出手机,“好吧,我确实有萝拉小姐的手机号码……但你们要相信我,这真的只是通过、呃对,特殊渠道得到的!”

“你直接打过去就行了!”

“唔……”林奈默默地打开手机,在拨号界面飞快而熟练地按下一串数字,然而很快手机就发出提示音,“咦?无法接通?……这是什么意思?”

“打普林尼的手机也是无法接通……”克莱奥也拿着手机说道。

“只有在收不到手机信号的地方,比如飞机上,才会收到这样的提示。”怀斯严肃地说,“克莱奥警官,你觉得你的朋友会在哪里?”

“在这种没有信号的鬼地方真是……”一条狭长的小巷里,尤利西斯一边走一边警惕地东张西望,“我说萝拉小姐,我记得城南是老城区,有很多荒废的房子还没拆除,你说,这附近一带会不会闹鬼啊?”

“闭上你的嘴吧!”没等萝拉回答,蒙斯特已经给了他一个白眼,今天她仍然穿着夸张的晚礼服裙,但却出奇地没有磕磕绊绊,“你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怕的啊,真不知道首领是怎么瞎了眼才看上的你。”

“我才没怕,我只是说啊……”尤利西斯的声音都在瑟瑟发抖,“收不到手机信号的地方很可疑啊,你们知道百慕大三角嘛?被困在海上的船和飞机也都收不到信号,这一类地方的磁场有问题,所以很容易把人吸进去……”

“是你自己非要跟过来的,”萝拉淡淡地说,“你想回去就随时回去吧,反正你出了什么事也与我无关。”

“呃呃呃……”尤利西斯急忙辩解,“不,我可是L城的福尔摩斯,既然答应了要帮你找到你的助手,我怎么可能临阵脱逃呢?”

“话说小普林尼真的在这里吗?”蒙斯特好奇地问道,“他真的被人绑架了?”

“绑架倒不至于,我觉得他只是被人骗了。”萝拉无奈地说,其实普林尼和警方的计划她也是知道的,说实话对此她完全不抱信心,她没有阻止也只是因为觉得六芒星根本不会露面。没想到普林尼一去不回,电话也联系不上,她这才意识到事情与她的预计出现了不小的偏差。幸好她早在普林尼的手机里装了定位软件,她是根据手机定位才勉强找到这个地方的,这里位置偏僻,居民稀少,非常适合黑帮私底下的火并以及逃犯躲藏,想来六芒星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普林尼失踪的时候萝拉正在蒙斯特的办公室里,刚好蒙斯特对城南区域比较熟悉,所以萝拉便让她跟来了,而尤利西斯则是在半路上碰到的,不过这两人其实她并不怎么信任。

“他们究竟躲在哪里呢?”可是老城区地形复杂,巷子两侧都是模样差不多的老旧建筑,绕了半天简直快把人绕晕了,连萝拉也不由得叹了口气。

“我说蒙斯特,你不是这一块地盘的老大嘛?”尤利西斯问道,“他们在你的地盘上绑架了十字蔷薇的成员,你却一点动静都不知道,你这老大是怎么当的啊?”

“切!”蒙斯特轻蔑地笑了一声,一边拿扇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城南这一块原先不是你们蜘蛛会的地盘吗?你不也什么都不知道?”

“我的蜘蛛会这不是被你们搞垮了吗?啊――!”说着尤利西斯忽然发出惨叫,说话时他刚好走到一扇老旧的铁门前,没想到门忽然开了,一只手从里面伸了出来,一把抓住尤利西斯的肩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拖了进去

动作快得令人难以置信。

“谁?!”萝拉迅速抽出手枪朝那只手打去,不过子弹并没有打中,门又重新关上了。萝拉冲上前去,正想把门踹开,只听后面又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们又见面了,萝拉小姐,你最近的运气似乎不大好。”萝拉回过头来,只见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背后的理查德朝她举起了枪,嘴角带着一抹嘲讽的冷笑。

“不好意思啊,萝拉酱。”蒙斯特已经站在了理查德身后,脸上带着有些心虚的笑容,“最近生意亏损很严重,这位小幽灵又刚好委托我,让我把你引到这儿来,所以我就只好答应他了……”

“什么叫小幽灵。”理查德白了她一眼,露出恶心的表情。

“啊哈,别生气嘛,我只是觉得这么称呼比较可爱……”看到理查德带着杀意的眼神,蒙斯特尴尬地笑了笑,“那我就先撤了,你们慢慢解决哈。”说完她便飞快地跑走了,让人难以想象其实她穿着高跟鞋。

“所以今天你们并不是用普林尼来威胁我,而是一开始就在算计我?”萝拉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镇定,对于从小在十字蔷薇的残酷训练中长大的她来说,蒙斯特的背叛在意料之中,理查德的暗算也不过见招拆招罢了。

“准确地说是你的助手普林尼委托我们来暗杀你。”这时萝拉背后的门开了,从屋子里走出了另一个人,那是一位有着一头显眼红发的男子,个头不高,模样有些滑稽,萝拉没有见过他,不过根据从玛格丽特那里得到的情报判断,他应该是那位被称为魔术师的波普金先生。

“啊哈?”萝拉确实有一刹那的震惊,不过她很快又冷静下来,“普林尼为什么要杀我?”

“当然是因为他对你心怀怨恨,所以想除掉你这个绊脚石咯。”波普金咧嘴笑道。

“那普林尼在哪里?他的手机又怎么会在你们手里?”

“这我就不知道了,”波普金耸了耸肩,“我可没暗算他,我是亲眼看着他出去的,手机应该是不小心落下的吧……”

“这种鬼话谁会相信!”萝拉冷笑道,同时暗暗握紧了手枪,她已经观察过周围的地形,巷子很窄,两侧完全没有遮蔽物,难以左右躲闪,再加上理查德和波普金一前一后将她包围在中央,理查德的身手她很清楚,波普金看起来也不弱,不得不说,对方的陷阱确实精妙。

“你不相信不重要,”说着理查德便迅速地扣下了扳机,“反正你不会再有机会回去质问他了。”

L城城南确实有一片废弃的工厂,这曾是L城最大的机器工厂,说来也有一段很长的历史,从占地面积就能想象出它往日的辉煌。不过时过境迁,当年的工厂早已破产,厂房也渐渐荒废,与相距不远的华丽街道格格不入,政府对此早就看不顺眼了,提出计划要拆除重建,不过计划迟迟没有实施。传闻阻碍政府行动的是关于这片废墟的都市传说,因为当年因破产而失业的工人惨死于此,化为恶灵徘徊不去,这话倒也有人相信,毕竟这里确实人迹罕至,有几分阴森恐怖的气息,但这完全是胡说八道。事实是政府难以应付的黑恶势力抢先占据了这块地盘,他们通常来自各自不同的组织,也有可能来自外地,背后的势力盘根错节,但却一致地将这片废墟当做了风水宝地,如今这一带仍是不少黑市的交易地点和亡命之徒的藏身之处,正如此时此刻在一间幽暗的地下室内,一位金发男子便被五花大绑在房间中央,嘴巴也被堵住了,显然是遭到了绑架。在他的不远处,一位有着金色长发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年轻女子站在画架前,一只手拿着画笔,另一只手托腮凝视着才画了寥寥几笔的人物图,如水一般清澈的蓝眼睛微微闪烁,但她的心思似乎不在画上。

“你说那个克莱奥会上钩吗?”女子的声音清脆而悦耳。

“我看未必,那女人不简单呢。”坐在房间角落里身穿黑色斗篷的男子用沙哑的声音回应道,“不过我们只要做好首领吩咐的事就够了。”

“知道了,保罗。”女子回过头来嫣然一笑,房间里唯一一盏昏暗的日光灯映出了她姣好的面容,“哈哈,对付女人我确实没把握,不过男人还是很好骗的,比如那个普林尼,还真的有点可爱呢。”

“温蒂娜,你可别真的爱上他了。”保罗警告道。

“放心吧,和普林尼比起来,我觉得这位尤利西斯先生更可爱。”说着温蒂娜走到被绑男子的面前,蹲下身子,还用手指戳了戳男子的脸颊,像是孩子淘气的举动,“对吧?”

“呜呜呜……”尤利西斯扭动着身子作出了微弱的反抗,然而夜幕已经降临,屋里的光线愈加暗淡,而他微弱的声音仿佛也被黑暗吞噬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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