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值得吗……”
低沉的声音回响在夜修的脑海中，唤醒那逐渐迷失的灵魂。
“值……得。”
夜修吃力的说道，没有触觉，嗅觉，视觉，味觉，听觉。
此刻的声音，是直击灵魂的呐喊，那熟悉的声音，那在灵魂之海中漆黑的黑影。
“我……死了吗。”
夜修问道。
“是……也不是。”
夜说出了一个含糊其辞的答案。
“那我……还真是幸运啊，哈哈。”
夜修没想到，第一纪元的自爆没搞死自己，现在的崩溃，自己居然还能逃过一劫。
“幸运，呵，只有你会这么说吧。”
夜莫名的笑了一声，感叹的说道。
“那么，你要放弃吗，放弃……守护她的承诺？”
夜平淡的问道。
“看来……我该放弃了，我已经……什么都做不到了。”
夜修自暴自弃道。
……
“废物，你不配拥有这具身体！”
一阵无言之后，是来自夜的唾弃！
“哈哈，那我，还能做什么呢，在这个五感消失的地方！我连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
夜修咆哮的说道。
“……你的五感……并没有消失，只不过这里……没有五感。”
夜平静的回答道。
没有触觉，因为这里没有实体，没有嗅觉，因为这里没有味道，没有听觉，因为这里没有声音，没有视觉，因为这里……是漆黑的。
“不所谓了，不管在哪里，我已经……无法再做什么了……”
夜修唉叹的说道。
……
“这里……是你的灵魂之海，已经死亡的……灵魂之海。”
夜回答道。
“既然，我的灵魂之海已经死亡，那我为什么……”
夜修楞了楞，如果一个人的灵魂之海已经死亡了，那他的灵魂肯定也已经不复存在，那自己……算是什么呢……
……
“就用你自己的眼睛……看看吧。”
夜的话语刚落下，光芒……刺入夜修的视线中……
夜修看到了……灵魂的全貌。
原本可明镜止水的灵魂之海，一片死寂，毫无生气，颜色更是变为了漆黑，而空间的屏障……在碎裂，有数不清的微小黑洞在吞噬着空间。
死灵的哀怨，在空间中不断传出。
夜修下意识的想要看看自己的身体，可他发现，他只能看到这枯竭的灵魂之海，其他的……空无一物。
“不要看了，你的灵魂……已经透明到不可视的状态了。”
夜解释道。
“那你呢，为什么我也……看不到你。”
夜的回答，并没有让夜修恐慌，他的生死，在自己看来，已经不重要了。
“……我用自身的灵魂暂时填补了你的空缺，我已经成为了你灵魂之海的一部分，唯有这样，你的灵魂之海才不会崩溃，你的意识，才能在这里与我进行短时间的对话。”
夜，牺牲了自己，造就了这短暂的相见与……后世的魔鬼。
“那你，值得吗。”
夜修笑了笑，反问道。
居然有人，会为自己牺牲灵魂，就会了这短短的相见。
“值得，因为我会在这一点时间中，让你……向世界复仇。”
虽然夜修看不到，却可以感受到，夜在说这话时，那狰狞的笑容。
“抱歉，我……已经放弃了。”
夜修第一次，感觉到无力，自己已经……没有再坚持下来的信念了。
“……你个懦夫。”
夜批判道。
“哈哈，你怎样说都好，反正我已经……放弃了。”
夜修无力的说道。
“你……太让我失望了。”
夜遗憾的说道。
夜修……无言，他……无法反驳。
“你难道没发现，雪……不见了吗。”
夜说道。
……
经过夜的提醒，夜修才发现，这里……只有死寂的灵魂之海。
那么，雪呢！雪呢！雪呢！！！
夜修不敢问，他害怕，不愿承认，那必定令他绝望的答案会让他亲耳听到，会让他……崩溃。
“凭我自己，可无法稳固你的灵魂，如今你也看到了，我也快落得个灵魂消散的下边，而雪……已经先我一步。”
终于，夜说出了，那会令夜修绝望的答案。
“怎么……怎么会……”
空寂之中，唯有夜修的喃喃自语。
听着……是那么的令人哀伤，令人……心碎。
虽然他知道，雪的情况，迟早会离开自己，可没想到……会以这种理由，提前……离去。
第一纪元，因为他，雪落得魂飞魄散的后果。
而现在，因为他，雪……彻底的消散，再也没有一丝……存在过的痕迹。
夜修的内心，陷入了极大的煎熬。
“她临走的时候，说过……不要……再被杀戮蒙蔽双眼。”
夜说道。
可惜，雪的声音，夜修永远不会再听到了，她的存在……是夜修永生的遗憾。
而她的劝慰，注定……与夜修无缘。
“让我放弃……杀戮吗……”
雪的提醒，那某枚觉醒的种子，悄然发芽。
夜修会吗，答案当然是……不会。
夜祝的摇摆的心，已经出现了破绽，夜笑了，他还需要下一记……猛药！
“夜修，这是我给你的最后机会，好好……看看吧。”
随着夜的话语，在夜修的精神中，一面巨大的光幕在夜修的脑中浮现。
随着影像的播放，一段段揪心的回忆在夜修的脑海中浮现。
“懒惰先生，你好啊。”
“夜修，你愿意……守护我一辈子吗？”
“夜修，必要的时候，放弃我吧，不要辜负了她。”
蓝与血，不同的眸，不同的魂，不同的人，在夜修的脑海中不断重播。
……
“爸爸，你好～”
“红夜之后，要嫁给爸爸～”
娇小可爱的身影，宛如在夜修的身旁，围绕着他，不断撒娇道。
……
夜修的灵魂……在颤抖，名为愤怒的情绪，名为杀戮的心……在觉醒。
“告诉我……怎么才能……守护他们！”
夜修问道。
夜能感觉到，他的灵魂，在颤抖，终于……上钩了啊。
“从一开始，答案，就在你的体内，神魔之心，一念成神，一念堕魔，失去神心的你……选择，不就只剩下……魔吗。”
夜说到最后，不禁顿了顿。
让曾经的神明堕魔，也只有夜做的出来。
因为他知道，自己……一定会成功，因为他们……本就是一人。
咔……嚓
夜修感觉，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碎了，如果让夜修形容的话，他会说……
破碎的……是名为善良的无用之物。
“……吾起誓，吾若堕魔，便让天下……无神！”
那源自恒古的宣言，在死寂的灵魂之海中回荡。
夜修此刻的话语，奠基了后世，诸神真正的陨落！
一道漆黑的空间之门，在夜修的眼前浮现。
少女恐慌，无依无靠的哭声，在门外若隐若现的传进来。
“去吧，她在渴求……你的到来。”
夜平淡的说道。
“我……知道了。”
夜修无形的身体，向那漆黑的门……靠近……
“还有，再见……”
夜说出莫名其妙的话语。
“嗯，知道了。”
夜修明白他的意思，当他失去那所谓的善良的时候，有一种情感……回来了。
名为……无情。
随着夜修越走越近，在这死寂的空间之中，飘来无数星辰，融入夜修的体内。
空间崩溃的速度，越来越快……
灵魂，渐渐凝实……
踏！
当夜修一只脚踩入空间之门，接近真实的灵魂，已经构建完成。
在他身后，灵魂之海……消失了。
夜献祭了整座灵魂之海，换取了……夜修灵魂的重生。
夜修没有回头，他知道，在他的身后，只是一片虚空，他的灵魂之海已经崩溃，身后，已再其他存在。
当夜修的灵魂全部凝实，异瞳的双眸……烙印在这无尽虚空之中。
左眼血影，掌杀戮，右眼虚空，掌星辰！
“就让我来，释放着最后的怒火吧，凡人……”
漆黑的虚空，再次归于沉寂……
生与死，不过……一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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