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历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激烈牌局过后,最后的胜利由没有抽到主场阵营的艾薇莉亚获得。抱着取胜的喜悦,艾薇莉亚可以期待一场好梦了。
然而……
当艾薇莉亚懵懵懂懂产生意识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从头到脚都湿透了。一股黏着,濡湿的恶心感觉透过衣着的每一个角落接触到自己的皮肤——而自己是趴着的。
“我这是——”艾薇莉亚自知早已过了尿床的年纪,连忙一猛子爬了起来,却发现自己竟然身处一片泥泞的战壕之中。
身上粘的到处都是灰黑色的泥浆,这种泥浆充斥着火药的刺鼻气息,而粘在身上却能感受到宛如酸灼般的疼痛。
“我这是在做梦?”艾薇莉亚艰难地将脸上的泥浆抹去,勉强看清了周围的状况——近两米高的战壕壁上钉着陈旧腐朽的木板;一路望去空无一人;天空中电闪雷鸣,血红色的云与漆黑色的云交织在一起,犹如神仙打架;远处的枯树在一阵雷击中倒下,成为了与其同僚相似的存在——木桩。
一切都如此的清晰,触感是如此的真实,以至于艾薇莉亚无法区分这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
她艰难地在泥泞中前行,走着走着,却听到背后一声枪响。艾薇莉亚回头,竟然看到一个相貌宛如刘易斯的少女,同样满身是泥,单膝跪在垫高的堑壕櫈上,向战壕外开了一枪,随后快速退回、装弹。
“刘易斯?她刚才不在那里啊?”艾薇莉亚呼喊着这个突然凭空出现的刘易斯,但对方却不理不睬。其眼神的凝重和无神让艾薇莉亚意识到,那大概只是一个类似于刘易斯分身的存在。
艾薇莉亚只得回头继续前行,寻找梦境的出口,然而却几乎吓傻了——自己回头的瞬间,面前竟然出现了成百上千的刘易斯,或是趴在战壕边射击,或是装弹,或是三五成群地运送炮弹和沙袋。
霎时间空荡荡的的战壕化作了全力交战的前线,急奔而成伍的刘易斯们将艾薇莉亚挤开、使她一屁股坐在了战壕凳上。
“这是在和什么人打架吗?”陷入困惑的艾薇莉亚决定冒险,蹲在了战壕凳上,向外探身,仔细看看她们在对什么射击。
穿过战壕外的一层铁丝网,艾薇莉亚可以看到远处是一片枯树茂密的矮坡,无法看到再远处的地平线。
忽然之间,一个身着朱红浴衣、手持耀眼太刀的的黑发少女凭空出现了矮坡之上——“那不是火织天衣吗?”除了对突然出现的火织天衣感到奇怪,艾薇莉亚更加困惑于:自己在作战会议上只见过火织天衣的头像,为何却能在梦境中见到火织天衣的全貌?
不同于艾薇莉亚与刘易斯们陷在泥泞中艰难前行,那天衣犹如神明一般,悬浮在泥泞的表面上行走。随后,又一个天衣出现了,第三个天衣也出现了。艾薇莉亚惊恐的看到,成百上千的火织天衣呈人墙之势向战壕缓步走来。
在人墙完全成型之际,“刘易斯们”也开始了频率更快的集火射击,吵闹的机枪、步枪以及炮声一齐爆鸣,阵得艾薇莉亚头晕目眩,不得不捂住了耳朵。
然而“火织天衣们”不闪不避,竟是用肉眼无法看清的剑速,将射来的枪弹和炮弹全部斩落或是挡开。
红色的人墙接近至距离战壕不到十米远。远处传来“嘟”的一声哨响,刘易斯们便全体冲出战壕,高举着刺刀冲向了火织天衣们。
而火织天衣也各自用不同的剑式砍向了刘易斯们。
结局是一边倒的——刘易斯们被各种姿势地斩杀在地,随后便化作一团白雾从艾薇莉亚眼前消失。
杀死刘易斯们的火织天衣也不加入左右的战局,而是在血震、收刀后同样化作白雾消失不见了。
艾薇莉亚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也无法理解这梦境的寓意,却听得背后一声大喊——竟是一个刘易斯高举刺刀,大喊着冲向了艾薇莉亚自己——“这是把我也当成火织天衣了吗?因为我们都是红的?”艾薇莉亚惊慌着想要做点什么,而她却发现自己身上没有武器,变蝙蝠的戏法在这梦境中也使不出来了!
危难之际,却是一声枪响。这个迅猛冲锋的刘易斯被枪弹从后脑开了瓢,倒在了自己面前。
枪毙这个刘易斯的,还是刘易斯。
艾薇莉亚看着这无穷无尽的刘易斯几乎要陷入精神污染的境地,她的理智开始飞离,几乎要忍不住地大喊大叫。
就在此时,那个开枪的刘易斯说话了:“你到我的梦境里来做什么?”
艾薇莉亚无法想象一个人可以进入另一个人的梦境:“你的梦境?这难倒不是我的梦境吗?”
刘易斯看着艾薇莉亚一脸茫然:“你喝了我的血……我们之间似乎建立了某种连接。你们吸血鬼有这样的能力?”
艾薇莉亚语无伦次地说道:“没有!我对天发誓就算是我那狂霸酷拽吊炸天的吸血鬼老爹也没这能力!”
刘易斯无奈地叹了口气:“那看来我们都无法解释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艾薇莉亚对周遭发生的一切感到筋疲力尽,不得已转变了话题,示意了下身边的战场,问道:
“这是?”
刘易斯揣着手说道:“我正在模拟。我正在……用自己的梦境模拟我与火织天衣作战的结果,并比较哪些‘我’能够造成更多的伤害或坚持更长的时间。这样到了真正作战的时候……我或许能够找到胜利的契机。”
刘易斯正说着,艾薇莉亚却听到有音乐自天边传来——“哒登滴,滴哒登滴~滴滴哒。哒登滴,滴哒登滴~滴滴哒。”这似乎是起床的闹铃。
艾薇莉亚已经按照作战会议时的要求,用魔杖为自己设置了闹铃,但是这个音乐显然不是自己选的,惊慌地问道:“谁的闹铃响了?”
刘易斯看了看怀表,而不是魔杖——似乎整个梦境当中魔法都不起作用——抬头说道:“我的。你没设闹铃吗?我有说过全体六点起床。”
艾薇莉亚感到愈发惊慌:“我设置了闹铃!但是……但是我听不到!”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这是一场难以苏醒的噩梦,音调在惊恐中愈发提高了起来:“我,我被困在这个梦境里了!我……我得想办法醒过来!”
刘易斯叹了口气,喝止了艾薇莉亚的惊慌。艾薇莉亚呆滞在原地,却看到刘易斯竟然掏出手枪对准了她,并说道:“别慌。这会有点疼。”
枪响了。
“呵!”伴随着一口新鲜的空气吸入肺腔,艾薇莉亚弹坐而起,苏醒了过来——之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周遭是木地板,白墙,绿墙纸的客栈房间。地上散乱地摆着昨天没收好的《四神争霸》,而对面床上的欧罗莎顶着狂叫不止的闹铃依然在四仰八叉地呼呼大睡。
自己的双手麻如针扎,肩颈酸痛如醋,能够想象在这期间自己是以怎样扭曲的姿态经历这场噩梦的。
好在一切都结束了。
……洗漱过后。
“早上好!”
“早上好!长官。”
“恩公早。”
伴随着此起彼伏的问候声,二度集结的天洲一行人在仙河镇早间清新濡湿的河雾气息中开始了早餐。
依旧是刘义士和路易士掌勺,为大家供应军需口粮。
艾薇莉亚头晕目眩地领餐后与自己的姐姐和弟弟坐在一起。看姐姐状态不好,柏拉图关心地问道:“没睡好吗?”艾薇莉亚摇摇头:“……还凑合吧。做了个……不太明白的怪梦。”
欧罗莎坐下后,一脸坏笑地和姐弟八卦道:“你们昨天晚上听到奇怪的声音了吗?”
柏拉图问道:“甚么声音?”
欧罗莎不回答,却看向了尹随良和梨香那桌,阴阳怪气地喊道:“尹随良?”
尹随良两腿一蹬差点没把椅子踹翻:“别乱说!我跟柳梨香还没到那份上呢!”而一旁的梨香脸红不语。
柏拉图憋着不笑,说道:“我倒是听到一种类似于冰山割裂船体、还有下锚时铁链的可怕声音。是从刘易斯那屋传来的。”
欧罗莎一脸惊讶:“这么吓人?闹鬼了?”随后便看向了刘易斯那桌。
艾薇莉亚原本是不敢看刘易斯的,但看到欧罗莎转头,也看向了刘易斯所在的桌——刘易斯似乎对昨天的梦境全然不知,没有对自己投来任何注意,而是与伊碧塔和狐暮雪十分认真的交谈——难倒昨晚真的只是一场噩梦?
刘易斯轻声说道:“……我希望二位到镇上去侦查一下,一方面确认是否有忍者追到镇上,另一方面帮我们给午饭踩个点。”
“为什么让我上啊……”狐暮雪无法理解为什么刘易斯要把自己跟伊碧塔放一起跑侦查。
刘易斯说道:“你们两个是我们这一群里生存能力最强的。你们一个能防弹,一个会妖术,忍者威胁不到你们。我的分身再强也是血肉做的,其他人……”刘易斯回头看了看艾薇莉亚那一桌,然而艾薇莉亚已然扭头过去,而另外两个人——不太聪明的亚子。
视线又回到了桌上:“……伊碧塔殿下熟悉北国三位的口味儿;而狐暮雪你跟尹随良混那么久了,应该知道他们喜欢吃什么吧。”
狐暮雪翘起了腿,得意的说道:“那当然,我连他吃葡萄吐不吐葡萄皮儿都知道。”
看到狐暮雪理解了自己的决定,刘易斯说道:“这一餐是决定接下来士气的一餐,说它有战略价值都不为过。必须妥善应对。”
伊碧塔看着刘易斯问:“那你想吃什么?”
刘易斯便说:“只要不是鹰嘴豆泥做的香肠我什么都吃。”说完便将饼干铲上草莓酱塞进嘴里。
就在这时,刘医师火急火燎地从二楼蹬蹬蹬地跑了下来,向刘易斯敬礼:“长官。赵芳孝醒了。”
“太好了。”刘易斯听完便放下了手中的食物,猛地站起。而眼神中却同时燃烧着欣喜与愤怒。
能够猜想到刘易斯即将要做些什么的伊碧塔和狐暮雪接连起身。
“我吃饱了。”
“我们出发了。”
全速退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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