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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失败与日常

第五章 失败与日常

失败了。

失败是很正常的事情,很正常,没有谁不会失败,或许有,但那个人绝对不是我。

躺在冰凉的地上看着清冷的星空,是星空么?不知道。

我很努力了,可当那个拿着斧头的骷髅架子身上的感觉不再让自己感觉像一开始那样冰冷开始,势如破竹,先是被一斧子砍断了一只手臂,接好后第二斧子下来两只手没了,不等再次接好第三斧子下来,散架了,于是自己毫不犹豫的扯断了和那个少女之间的联系逃跑了,如料想的那样立即被丢回了这个死气沉沉的地方。

连一分钟都没坚持到。

好弱,真的好弱……这不是自己早就知道的事情了吗?我——很弱的。

散落一地的自己再次深刻的认知到名为菜鸡的事实不由的叹着气,就这样躺在这,放空脑袋似乎挺好的,逐渐自闭,突然意识到有东西靠近自己,立即警觉转头向那个方向看去,四目相对,后者调头就跑。

是小白!

刚刚遭受摧残的自信心顿时有了避风港,散落一地的骨头从地上飘起,像是有无形的手飞快的将每一根骨头组装到合适的位置,仅用了两三秒的时间就重新变回完整状态,二话不说朝着小白逃跑的方向追去。

之前不这样做是因为自己不确定这样的行为到底是不是常见的正常情况,不想在人前表现出什么不正常的行为,但现在已经没人看着当然是不需要再隐藏什么,况且之前自己就算是站起来也改变不了失败的结局,我真的已经尽力了。

尽力了吗?

有的人跑得快,有的人跑得慢,但现在……再怎么样自己至少比小白跑得快一些,这是必须的!而且地面明明挺平坦的小白跑着跑着却会时不时的摔一下,怎么做到的?大大降低了追击难度。

追上→遭遇反抗→强行拆骨→完事

坐在地上拿着一根骨头敲着身前仅剩一个头的小白,大概是什么情况其实很容易猜到,无非就是小白把自己拼好后又打算来找麻烦,只不过只知道自己的方向却不清楚具体的距离,而自己回来时碎了一地,导致小白没能及时发现,等走到周围的时候开始跑已经来不及,接着就被自己逮到了,大概就是这个情况,毕竟小白只擅长在远处搞些小动作。

对于小白为什么总能知道自己在那个方向我并不是很在意,况且问小白它也不可能告诉自己,比起那无所谓的事自己现在更想跟小白聊聊天,不管它是不是会给出自己想要的回应,只是想找个可以听自己说话的聆听者。

“小白我跟你说,其实我根本没有尽力哦,明明说着要尽力去帮助那个女孩,明明说了要努力一点,但当发现能够威胁到自己的时候却毫不犹豫的逃跑了,我很过分吧”

没有必要欺骗自己,这就是事实。

“比起别人,我更在乎的是自己呢”

怕死,在‘死过一次’后就更怕了,这是理由,却不是逃跑的理由。

“杀——了——你!”

……不会说话可以不说,小白啊,这个时候就要懂得示弱明白么,不过,这对你来说或许太难理解了吧。

“我真的是很讨厌这个地方,单调又死寂,重复又枯燥,没有一点活物,至少到现在为止自己没有看到过,除了偶尔能碰到几具凶巴巴、见到就冲过来想咬自己一口的骷髅架子,那根本没办法交流呢”

“杀——了——你!”

“你也差不多,但……我也很感谢这个地方,能让自己继续‘活着’,而不是直接死掉,虽然活着的方式有些不正常”

“杀——了——你!”

“其实……”

“……”

“…………”

哒!~哒!~哒!~

我陷入了沉默,手中的骨头却依旧不停的一下一下的敲打着身前地上的骷髅头,那清澈的声响幽幽的荡向远方,在沉默许久之后我弯下腰忍不住捧腹大笑,虽然现在只有骨头的我根本发不出半点笑声,只有骨头磕哒磕哒的作响,畅快淋漓的大笑。

我,在发什么闹骚啊!

低头看着地上安静下来的骷髅头,明明一开始自己只是想把它吓跑,完全没有追上去捉住它的念头,毕竟,捉住了又能做什么?拆掉?有意义么……小白也是明白自己不会对它做什么真正有威胁的事情才敢那么放心的被抓住吧,也难怪之前平地跑都能摔倒,原来是故意的。

想法在不知不觉中改变,却没有及时察觉,小白这种让人情绪低落的小动作真是防不胜防啊。

其实小白你挺聪明的嘛~

但,我比你更聪明!

双手托起地上变得安安静静的骷髅头,笑眯眯的开口道:“小白啊,你知道吗,我这个人不记仇的”

说完将骷髅头放到一旁,手里拿着小白的不知是腿骨还是手骨开始刨起了地,途中偶尔将想要逃跑的小白的头抓回来,花了二十或三十分钟才停了下来,慢悠悠的把又跑了五六米远的小白的头抱回来,站在刚挖好的坑前。

“小白,你看这个洞是不是又大又圆~”

胡扯,这里的土质虽然不是很紧实,可也不松散,但没有合适的挖掘工具,拿根骨头挖了半天也就挖了个三四十厘米深的坑,一点也说不上圆,不过用来做自己要做的事却已经足够了。

小白保持沉默

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丢~

小白的头落入了坑中,沉默就沉默呗,又不妨碍我埋你,其余的零件也一同扫进去,意识到不妙的小白牵引零件想要重组身体,只不过,那堆零件除了抖抖抖,还是抖抖抖。

我>小白

尘归尘,土归土,胡萝卜全归大老鼠,嗯?

尘归尘,土归土,小老鼠全归大老虎,嗯~

尘归尘,土归土,挥手告别二百五,嗯……嘶……

后半句到底是什么来着,又不止一个版本,而且我的记忆力也没那么差吧,怎么就是想不起来一个有用的呢。

感觉有些奇怪,但没有去细想。

将土砸实,把用来挖坑的骨头竖直的插在土里作碑,拍手拜了拜,安息吧小白,我会想念你的。

走了,虽然依旧不知道该去往何处。

————

红彤彤的色泽,甜腻的香气,妮亚看着桌上自己往常最喜欢的胡萝卜烤蜜肉却提不起食欲。

为什么呢?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自己没有允许那个不听话的傻亡灵居然就自己跑了,虽然亡灵会主动遣返是很常有的事情,可为什么妮亚第一次召唤亡灵就遇到这种倒霉事!

而在别人眼中整件事的过程则是:夏薇尔大小姐一如既往的遇到了平民同学的请教,只不过平民太过愚笨,夏薇尔大小姐为了让她明白于是上台主动演示了一番,平民自知不是认真起来的夏薇尔大小姐的对手,所以主动解除了亡灵的召唤术。

就知道胡说八道,气死人了!

但跟别人解释为免太过麻烦,而且又有几个人会相信自己所说的呢?恶狠狠的像是对待仇敌一般将食物大卸八块吃进了肚子里,这下感觉舒服多了,可还没吃多少一个凶神恶煞、看起来就很不好惹的大叔就自顾自的坐到了自己对面,明明周围的位置大多都是空的,而且也不点餐,就坐在对面看着自己吃。

看吧看吧,反正妮亚是一块胡萝卜也不会分给你的,大叔。

享受完美食,将19铜币的餐费放在桌上,起身拿着新法杖转身准备离去,却在同一时间感觉有人扯住了自己的法师袍,诶呀呀~

“妮亚,不用这么不待见我吧”

不由的叹气,妮亚略感无奈的回过头。

“贺加大叔,这个月已经是第三次了”

听到我的话身后扯着我法师袍的贺加大叔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一旁,但大叔你真要是觉得不好意思的话那可以放开抓着我衣服的手么,就那么怕我跑掉吗?

虽然,我的确是很想跑掉。

“算了,带我过去吧”

“妮亚果然是最棒的!”

贺加大叔一脸感激的赞美着我,如果真的要拒绝的话他是不会强迫我的,这一点我很清楚,即便他一副凶巴巴、给人不好相处的感觉,可实际上却是一个少有的正直的好人。

随着贺加大叔来到一间屋前,在走进屋子里面的同时取下了戴在自己头上的法师尖帽子,这是正常的装束么?答案是的,这是常见的法师装束么?答案不是的,至少在学院里低年级中加上自己穿着这种法师套的也不足五个人,更多的都是穿着自己的私服,毕竟法师套太过朴素,而随便乱改又会被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家们指指点点,为了不遭罪比起穿老土的法师袍,大多数人觉得还是穿个人喜欢的衣服比较好。

但他们不知道,法师袍其实很耐穿的,而且就算是弄脏了也不容易被人看出来,虽然老土是个事实,只不过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老土才是最不能接受的一点吧。

真是矫情。

屋子里散发着一股霉味,各种工具、器材什么的到处乱放,虽然这个屋子是作为仓库来使用,但也不应该这样乱来吧?至于让人收拾一下,短暂离开不到半分钟便再次出现的贺加大叔手里提着一个之前没有的用布包裹着的包裹,走过来后随意的把包裹丢在了地上,看到我眼角不由的跳动了几下。

就不能温柔点吗?大叔。

或许让他去狩猎几只魔物都要比让他打扫卫生简单吧,对此我深信不疑。

蹲下身,费了不小的力气才解开包裹,包裹里面装着十把漆黑的‘剑’,是‘木剑’,更为准确来说是拥有接近铁的硬度的‘木剑’,重量自然也轻不到哪里去,至少对于自己这个身体娇弱的女孩子来说是不可能像大叔那样一只手就能把它们提起来的,一把把仔细的观察了一遍,基本上每一把的剑柄末端的菱形晶体都变成了无色晶体,变成这副模样只能代表着里面的能量已经被用得干干净净,真的是一丁点儿也不剩了啊。

真的是过分的使用方式,像这样枯竭式的使用魔具(有着魔法效果的道具),即便可以重新充能,但也会大大的减少魔具的使用寿命,虽然这不是自己需要担心的事情。

闭上眼,驭使着体内的魔力缓缓注入手中剑柄末端的菱形晶体中,随着魔力的注入无色晶体不再通透,而是变成了乳白色泽的晶体,同时泛着微弱的白光。

一把木剑完成充能的过程需要花费两到三分钟,这个过程可以慢一点却不适合快一点,太快了说不定会充爆这是其一,每个菱形晶体,也就是魔核虽然外观看上去几乎是一模一样,但内部的结构却没有一个是相同的,另外粗暴的往其中注入魔力会导致魔核内部结构的破坏,从而致使魔核的容量减小,如果不负责任的话当然可以选择那种粗暴的方式。

在消耗了大半魔力后终于完成了十把剑的充能,比上一次轻松了许多,不过上一次这样就已经可以结束了,这一次,拿起一把已经完成充能的木剑,被制作成魔具的木剑上固定着两个魔法阵,一个在剑柄处作用为‘引导’,能将镶嵌于剑柄末端的魔核中的魔力引导出来,另一个在剑身上作用为‘强化’,能增强剑本身拥有的效果。

制作剑所用的材料为阴铁木,也被人称作死木、黑碳木,其特点是拥有接近铁的硬度,以及拥有极其微弱的可以直接攻击灵魂的效果,而在经由魔法阵的强化后,攻击灵魂的效果进一步提升,可以说是最适合战士用来进行实战训练的魔道具了。

因为不是实战,使用真正的武器导致受到不可逆的伤害为免太过于得不偿失,使用普通的木剑,对于战士来说普通木剑能够造成的伤害以及疼痛根本微不足道,但要是把这种错误习惯带到真正的战斗中可是会出大事的,所以能够直接对灵魂造成伤害的阴铁木制成的木剑就很适合用来进行实战训练了。

不会对灵魂造成不可逆的损伤,可要是挨上一下那感觉可是一点也不好受。

之前虽然发现了,不过那时自己实力还不足矣进行魔力刻画,因此没办法修整,这些木剑上固定的魔法阵制作者在制作时或许有些敷衍、赶工,从而导致魔法阵有些粗糙,虽然魔法阵能好好的使用,可却会降低魔法阵的使用效果,但现在就让自己好好的修整一下吧。

修整魔法阵并不需要消耗太多的魔力,更多的消耗的是精力,集中精神,一步步来,快不得,慢慢的增加、减少、提高、降低、拉宽、压细魔法阵中的线条,其中消耗的精力大概重新刻画一个新的都比这一步步的修整要轻松一些。

不过这一切不是无用功,一步步的去修整,可以令自己更深刻的了解以及避免这两个魔法阵刻画时所需要注意地方,而且在动手修整后发现这些木剑上的魔法阵其刻画的时候制作者虽然有些匆忙,但完成后的魔法阵却没有过多会造成魔法阵使用影响的错误,经自己仔细修整后也只不过是让魔法阵的使用效率从九层提高到九层半而已。

真是不错的制作水平。

修整结束,抬手擦了擦额前不存在的汗水,真是令人紧张的工作,一个不小心的失误就会致使魔法阵失效,从而导致‘剑’的报废,而一把剑的补偿费用就得让自己这个月直接白干,真是不得了的事情,不过,自己也可以用‘每次都把剑的魔力用得一丁点也不剩,当然是很容易坏掉’的理由来逃避责任,但妮亚又怎么会那种说谎呢~那不是坏孩子才会做的事情嘛。

(/ω\)

起身取过用魔力将法杖竖立在地上当做支架挂在上面的大帽子,撤除地上的土凳让土地变得平整,真的是,贺加大叔怎么每次都不记得给人家拿个凳子来呢?难道是因为第一次来的时候贺加大叔看到自己能造出土凳子,所以就觉得不拿也没事?这样一想,按贺加大叔直来直去的性子倒是很有这个可能呢……

(;一_一)

也不是什么值得计较的事情,打开门,看到的却不是之前进门前的景色,要说为什么么,那是因为这个仓库有两扇门,就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仓库外是一个非常宽敞的院子,院子里有三个男孩子正在进行徒手的打斗,贺加大叔则是在一旁心不在焉的看着他们,只不过当自己出现在院子里后原本难解难分打了许久的三个男孩子顿时超水平发挥,三两下的就解决了战斗,然后胜利者自信满满的走到自己面前、红着脸想要说什么,但当他下定决心正准备说出来时已经走到他后面的贺加大叔伸出他那如同魔熊般壮实的手掌捏住男孩的脑袋,感受到脑袋传来的疼痛男孩不禁发出了悲鸣,贺加大叔却毫不在意的随手将他丢进了仓库里,悲鸣声随之消失。

“不用理这些臭小子,对他们来说这还太早了,要是他们敢对妮亚你乱来的话可以来告诉我,大叔会好好的收拾这些臭小子的”

贺加大叔露出可怖的笑容说着让人信任的话,不愧是大人呢,但是贺加大叔别以为妮亚不懂哦~只要这些男孩子成长到能够得到大叔认可的地步,大叔才不会管,反而会暗中帮他们一把,倒不如说现在就已经在帮他们了,不然一个月怎么可能会需要进行三次充能工作啊……狡猾的大人。

被丢进仓库的男孩手里抱着剑从仓库中出来,看到他怀里的剑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的趣事不由的露出了笑容,妮亚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或许被认为那个笑容是对着他,男孩顿时气势昂扬的回到伙伴身旁,接着拿起完成充能的剑,试图在小伙伴间取得胜利展现自己帅气的一面。

然后,因为之前已经习惯了那种程度的疼痛,所以男孩准备以承受下攻击的方式快速的取得胜利,但当他遭受到了攻击后才发现自己原来一点也不习惯疼痛,不对,之前有那么痛吗!男孩脸色变得惨白,错误的判断直接导致他只能狼狈不堪的招架,在地上翻滚,好不容易才止住了败势,最终艰难的取得了胜利,却也因为精神上的疲惫感累的瘫倒在了地上,要是他一开始采取的是稳打稳扎的战术绝对不至于变成这副模样。

真是精彩。

“妮亚你成为三阶法师了?”

贺加大叔一眼就看出了这场战斗中的变数。

“是的”

这是值得高兴的事情没有必要隐瞒。

“那以后每一次的充能工作都给你一枚金币的报酬吧”

这是很合理的价格,阶位越高的法师给魔具充能后所发挥的效果也会越好,可像充能工作这样的委托大多数时候只有平民法师会接,而那群眼睛只会看天上的家伙就算真的没钱了也不会接这种不入流的委托,这份报酬或许掺杂了一小部分人情,但妮亚觉得自己是可以接受这份报酬的。

就这样充能工作的报酬定在了一金币,在离去的时候贺加大叔正拿着装满水的木桶走向瘫倒在地上的男孩,会发生什么呢?大概是会被狠狠的操练一番吧,不过自己还有事不能继续留下来亲眼看到那段场景,真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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