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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面对面

21.面对面

(保罗视角)

人生处处是惊喜,就像是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回是何种味道……

好听吗?这是那孩子说过的,想当初他感慨这句话的时候,还是刚刚接触剑术与魔法呢,当时经过我高强度的训练,莱茵完全就摊在地上不动弹了,半天突然的来这么一句

说实话,这孩子总是给人一种异样的感觉,从小时候开始,有的时候就会做出些完全不符合年龄的行为,就好像变成另外一个人一样——一个比自身年龄大上不少的家伙

我和奥菲也私下里给他做过检查,都没有问题……这六年来这种情况更是频频发生,但是逐渐的越来越少了,但取而代之的,莱茵给人的感觉像是逐渐变得麻木认命了一样,就好像并不再反抗否定,而是看开了,接纳了……

也不知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就现在而言,我正抱着晕掉的莱茵在树海中飞奔,脚下踏着跃动的纯白雷光,周围的景色化作湍流极速向后涌动,身后兽群的嘶吼也逐渐远去,看样子应该把那群哈提甩开很远了,按照这个速度,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穿过结界了

虽说我一个人面对那些哈提也不会怎么样就是了,但这孩子现在来说还不行,普通的哈提一只两只倒没什么问题,但白色的就不同了……

况且今天遇到的还是兽潮,真不知道那个地穴里的那头狼王发的什么疯……

我低头看了眼怀里熟睡的孩子,笑了笑,嘛,现在就先不管那么多了,收拾收拾心情,确保莱茵绝对安全的情况下赶快赶回去……估计今天又少不了一顿训了~

……

——————是挨训的分割线——————

……

周身是深邃的黑暗,浓稠地凝聚在一起,又好似被什么抹过,再韵了开来

脚下像踩在水面之上,冰冷,细腻,而又一望无际没有一丝波澜……

又是这个梦……但感觉有点不一样

没有那种恐惧感以及无力感,而且身体还在我的控制之下……或许并不是那个噩梦?

前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姑且先往那边走走看吧

迈开脚步,向着眼前的光亮慢慢走去……那是一张小小的椅子,完全由白色的不知名物质勾勒而成,就像是画出来的一样……

虽说画出它的家伙手艺不是很好……

“很失礼啊,你这么想……”

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要是在平常的话,我早就因警惕而瞬间和其拉开距离,但这次却并没有那么做,因为那个声音让我本能的感到安心

那不是敌人,反而是我一直想着的那位……

“莱茵……”

我缓缓回过头,只见一个模糊的白色影子站在我身后,边幅又是清晰的勾勒出它——这里或许称之为它比较好——的轮廓,一个稍小年龄的我的……莱伊斯的剪影,薄雾环绕在他的身旁,又像是火焰一般燃烧

“我可是很用心的画那个了,但是就是画不好……”

白影好似闹脾气的小孩子一样叉着腰,冲我抱怨着,我想如果我能看到它的脸的话,此时的神情应该是一脸无奈加生气的吧,就像渴望被夸奖的孩子得到的却是苦笑敷衍一样

但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有太多的问题要问它……

“那就坐下来慢慢说吧”

……读心?

“嗯,读心,知道你怎么想的轻而易举,毕竟……诶嘿~”

诶嘿你个头啊……

莱茵径直走过我身边,弯腰抓起那把椅子坐了下来,然后抬起“面无表情”的脸望着我,寂静的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尴尬……

“不是……我站着?”

“你想站就站着呗?”

为什么要用问句啊……你可是把唯一的一把椅子坐了……我席地而坐吗?

“你难道不会自己做一把吗?就像这个一样”

他拍了拍屁股下面坐着的小板凳,一脸疑惑地问我

“这可是你的脑子里啊,别告诉我你连这个都不会……”

“那还真是对不起啊,我还就真不会了……”

我双手叉腰,没好气地看着眼前的它,可谁知那家伙竟然笑着摆了摆手

“那您就站着吧~”

这家伙怎么跟老魔鬼一样……

“噗……开玩笑开玩笑……你在意识里想想那个东西的样子,之后举手画下即可”

“也不知道这幅德性是跟谁学的……”

“是啊~是谁呢~?”

对面的莱茵好似笑吟吟的盯着我,一副老谜语人的样子。算了,不去理会眼前面带笑意的家伙,我按着它说的样子照了做,成功的画出了一副简陋的椅子……

然后就被这家伙给笑了……

我面无表情地等待着,半晌,放肆的笑声止住了,莱茵意犹未尽地揉了揉并不存在的眼睛,伸出手来比了个三

“好了,玩笑话到此结束吧,现在该干正事了……如你所愿,我会给你的问题以答案,但是只有三个,只三个哦,毕竟时间不是很够嘛——你快醒了”

三个吗……行吧

我想了想,便开口问道:

“你到底是不是莱茵?”

“我是,但不完全是”

面前的人形听到我的问题,抬起头摸着下巴想了想,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是但不完全是吗……

因为我的夺舍而变得残缺了?那若是我开始就不会在呢?还是说……他从一开始就是残魂,只不过是找人来顶替一阵?

眼前的白影一动不动,默不作声地盯着我,思考了一阵,我接着问道:

“你……莱茵是不是一开始就该生活在这个世界?”

“废话……”

“…你根本就没想好好回答我吧……”

我有点生气了,明明时间有限,我也问的都是些重要问题,难道你就不能尊重下我吗?礼貌吗你?

“我只答应过给你答案,而至于那两个答案嘛……你放心,虽然模棱两可,但都有好好解答哦,前提是你得动脑子”

莱茵伸手在太阳穴上点了点,随后示意我放下心来仔细想想最后的问题,我深吸一口气,平复下来闹别扭的心情……面前家伙的话也让我稍稍冷静了点,莱茵的一部分就在我面前,也就是说莱茵的灵魂还在,这对我来说应该是个好消息吧,到时候莱茵取回他的身体,将本该属于他的东西尽数取回,到时候我再甘愿转交,一切就都结束了,大团圆GE,多好……

一这么想的时候,无论多少次总会有点失落呢……毕竟我在这里生活过,多多少少也会有点感情的吧……

……那在这边过活的我到底算什么?

按理来说的话,莱茵本该是从一开始便生活在这的,那即便是神在开玩笑,我又会存在多久……我又是什么?

夺舍者?替代品?还真是过分啊……

“那,最后的问题……我究竟算是什么……”

我不知道此时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是何种表情,面前的白影好似被惊讶到了一样,半天说不出来话,半晌无奈地摇了摇头,显出有些悲伤的样子

“……你就是你啊……”

语罢,接着便是死一般的沉默,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有种想说话却被堵在喉中的感觉,熟悉的难受感觉再一次充满胸腔……

沉默像是有实体一般,将周围的空气也一同同化,凝固,变得粘稠,寸步难行……

面前的莱茵不知何时开始啜泣了起来,断断续续的哭声在这片死寂的黑色中回荡,激起波纹,不久便变成了雪崩,变成海啸,空间开始剧烈颤动,像随时会分崩离析一般

可我却再也无法动弹……

黑的空间开始承受不住压力,玻璃破碎的声音被挤得到处都是,裂隙如蛛网般攀附其上,蔓延,扩散……终于崩溃了来,于此,我便随着黑色的碎片坠下一片惨白当中,再次失去意识……

在那最后一刻,我听到那个声音断断续续……

“不要……哭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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