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就向往着那广阔无垠的蓝天。
事实上,也是在我出生前,人类就在挣脱重力的束缚,将与生俱来的斗争本能搬上天空的舞台。
我同样也从父亲那里听说了,那位身位空中击坠王的伯父创造的传奇。
文化成绩并不算好,但他修行期间展现出了过人的马术天赋,同样在如体操等身体素质成绩上,在军校中出类拔萃。
伯父起初的目标是加入骑兵部队,但在战壕、铁丝网与马克沁机枪遍地开花的现代战争,骑兵的高机动性优势已经变得荡然无存,逐渐落伍于时代的步伐。
也不知道是他的一时兴起,还是说听从了别人的建议,总之伯父以另一种方式,成为了一名光荣的“骑兵”。
第一次无教官单飞的降落,训练不足的伯父将战机摔了个稀巴烂。不过据还是个小孩子的我扑入伯父本人怀中时伯父本人的说法,在他还是名无法独立飞行的侦查员时,就已经猎杀了自己航空生涯的第一个战果——虽然从来没有被确认,伯父也从来没有得到任何来自皇帝的奖赏。
但不久后,海峡那边的敌人,他们的噩梦开始了。
那一年,是皇家空军不幸的一年。伯父的猎物不断增加,同一时刻皇帝陛下也为他亲自颁发了“功勋勋章”,代表各邦对伯父的最高赞誉。
也是在那个时候,伯父驾驶的战斗机,部分机体漆上了纪念枪骑兵团服役生涯的醒目血红色。伯父认为,这有助于地面友军的识别而防止误击。
在他的狩猎中队中,还引起了一股潮流。他的队员们也争相将自己的飞机部分涂成血红色,以显示中队团结一致的精神。据说无能狂怒的敌人为了显示击落伯父的决心,把他们的机鼻也滑稽地画上红色。
整个四月的天空,尽是帝国的表演舞台。伯父甚至在一天以内,就让四名敌人去请求上帝的宽恕。九百余个战果,伯父一人就占其中二十一名。
到了第二年,伯父乘上了那架后来成为他标志性象征的福克三翼战斗机。
通体的血红色,彰显猎人的嗜血与强大,同样也在嘲讽那些飞行技术太臭的盎撒佬,“我就在这里,来一场酣畅淋漓的猎杀吧,你是猎物。”
但不幸的是,战争逐渐向不利于帝国的方向崩溃,面对进一步加大的损失,即使强如伯父,也开始丧失猎杀的兴奋与热血,他亲笔写下敌人越来越难对付的语段,字迹焦躁、不安、伤痛与困扰。
但伯父仍然在继续他的追猎,即使深入到敌军的阵地。
不久后,噩耗传来。
一颗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子弹,击穿了三翼机中伯父的心脏。
再也无法操控他的爱机,一代传奇与座驾如断翼的飞鸟,直直向地面的位置栽去。
士兵们如野兽般疯狂抢劫残骸的碎片,伯父的死讯传出,无论是帝国,还是那些敌人,都无法相信那“翱翔天际的红色死神”的神话就此破灭。他们难以相信伯父竟然会被击落,甚至有人疯狂地计划用二十个师的兵力与五千门大炮去抢回他的遗体。
带着八十余个确认战绩,与无数非官方击落留下的鲜血,以及,一个传奇,伯父就这么突然离开了。
我无法描述看到被捡回的空投讣告的心情,甚至伯父的葬礼,都是由敌人举行的。
就在伯父最后一次登上蓝天前,还捏了捏我的脸。
因为我告诉他,自己将来也要登上蓝天,成为与他一样伟大的“骑兵”。
那时候的我也不会想到,无论是家族还是民族,
苦难,才刚刚开始。
......
“又想起过去的事情了......谢谢你,我的‘百舌鸟’。”
被称为“百舌鸟”的单翼活塞战斗机稳稳当当在某个女人的面前执行降落程序。
身着海军制服的她却压低了属于空军制式的军官帽沿,深金色的短发几乎只能露出丝丝发梢。
这片区域只有她脚下的这一座,漂浮在颠簸海面上的袖珍“机场”。
勾挂上拦阻索,女人自后方爬上机翼,打开驾驶舱盖,
舱内空无一人,驾驶员不知所踪,只有女人想要的一个木箱被安全带牢牢绑在座位上。
关闭发动机后,女人凭借自己一人的力量就将这庞然大物推向升降机,下达指令。
这份力量并不是与生俱来的。
康丝坦兹·冯·里希特霍芬......
曾经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战争结束后,即使带着“公正廉明”的姓氏的她也没能逃过凡尔赛的制裁。
即使忽略她是个女人的限制,也不会再有画上黑十字的战机供她去和伯父一样创造传奇。
就连同样拿下佳绩的父亲,都被迫离开心爱的战机长达数年。
钞票的面额越来越大,人民的生活越来越困苦。
凝聚于这片土地的哀怨即将彻底爆发。
直到有人振臂一呼,要为所有的雅利安人带来福祉,
以及对那些试图让日耳曼民族自地球上抹去的家伙,将他们所施加的痛苦尽数返还。
父亲重新穿上了新生空军的军官制服,而自己也成为了妇女联盟的一员。
在他执政的那几年,这个民族似乎正在逐渐夺回他们曾经拥有的一切,人民的怒火将燃尽所有的加害者。
把那些劣等种族送进集中营的毒气室,抢回他们从国民手中掠夺剥削的资产。
康丝坦兹记得,当时她也是对缴获的财产进行清点的人员之一,因为押送的工作被认为不适合交给女人做。即使直到大战来临前,她已经不再是个年轻的毛头小子。
即使需要战争去维持民族复兴的经费,尝到甜头的国民们也不会选择反对伟大元首的决议。
“父亲,我想参军。”
康丝坦兹以家属的身份闯入了沃尔夫冈空军少将的办公室。
“不行。”
性别不对,年龄......二十九岁的康丝坦兹最多也就满足后备军人的要求,早就超过了现役所需的时间段。
相比之下,沃尔夫冈更关心自己这个根本对男女恋爱毫无兴趣,嫁不出去的女儿究竟什么时候才会结婚生子,成为一名英雄母亲。要知道康丝坦兹现在可是自己生她时的年龄快要翻了个倍!
一个女人谈参军,像什么话?
“为什么?我也想和父亲与伯父一样飞上蓝天啊!”
在偷偷重组起空军前,都是以航校的形式摸黑进行训练。康丝坦兹作为航校光明下的学员之一,对于单座轻型飞机的驾驶早已轻车熟路。她相信,如果让她升空作战,以她的技术一定能够在双机狗斗中用数门中口径机炮成为猎杀的一方,就和扬基佬感恩节射火鸡一般轻松。
“就是不行。”
父亲的拒绝非常坚定。
......
四年后参军的事情出现了转机。
这一次,是元首亲自给予的机会。
伏尔加河畔的战斗失利,据说就连凝聚了德意志科技的结晶,由某位驻墨西哥军官被手榴弹炸毁的躯体改造而来的人形兵器,都在那台绞肉机中光荣殉国。
而早年间水面舰艇的表现不佳,更是传出了元首对海军失去信心,转向无限制潜艇战进行通商破坏的秘闻。
而元首本人,无论是在会议或是其他场合,言语举止逐渐表现出不安与疯狂。
他不断重复无意义的台词,动不动就开始对参谋军官大吼大叫。
晋升为空军元帅的沃尔夫冈以作战指挥不力的罪名,一样遭到了解职的威胁。
但是,他所不知道的是,为了挽救日薄西山的帝国,元首秘密下令,只要有助于推动战争的进行,分布于世界各地无论是什么种类的力量与技术,都尽数搜集来加以研究与开发。
包括,马上将要达成的协议。
元首提到了康丝坦兹,那位梦想着参军的女子。
“让她参加。”
元首不容许争辩的余地,这是交易,也是命令。
保住元帅位置的条件,只有一个。
于是,空军元帅年轻不懂事而得到的女儿,康丝坦兹·冯·里希特霍芬,她的存在与经历与“诺娃五号”等列为不可被书面形式记录的最高机密,就此被历史文件中抹去并遗忘,仿佛她从来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一般。
而另一名身着海军军官制服的女性出现在了本不可能出现的位置。
“呼......”
点燃夹在双指间的香烟,猛吸一口。
军队不允许酗酒,高压环境下的战士们只能依靠香烟排除无尽的苦恼,吞云吐雾间,一切不快都能随着半燃的火星烟消云散。
如果不进行补给的话,这是最后一根烟了。
已经不知道多少年前,她与“狼穴”失去了联络。
至于她存在的机密,狼穴是如何让知情人士封口的,她也并不关心。
世界上了解自己的人,屈指可数。
联络不到专为自己准备的补给舰与港口,现在的她,补充生活与战斗的物资几乎完全依靠“百舌鸟”们依照海图漫无目的的搜索。
自己经常也关闭了动力,放任全身在相对平稳的大洋区域随波逐流。
口中叼着香烟,走向物资仓内找到撬棍,撬开这一次“百舌鸟”带来的补给品。
“越来越少了啊......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元首为她下达的命令,是在整片区域对非友方的运输载具发动无差别攻击,并授权由她上交部分比例后,自由调配缴获的剩余战利品,以战养战。
起初,这只幽灵还是取得了一定的战果。
但自从失联后,她得手的次数开始下降,甚至直到现在,她有时都会无功而返。
这一次补充,在弹药武备上可以说几乎没有。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康丝坦兹这几天终于又能不愁没有烟抽的事情。
尽管这些香烟并不像是烟草工业制式化,而像手工制作的糟糕品控实在是一言难尽。
“是啊,康丝坦兹就没有存在过,相必是沃尔夫冈元帅压力太大,幻想出了一个自己早年风流不懂事而意外得来的女儿吧。”
“我,”
“‘曼弗雷德·冯·里希特霍芬’,”
“解除化形。”
命令传达的一瞬间,上一刻黑白条纹涂装的移动堡垒还在洋上漂浮,下一刻却直接自海面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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