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拥有这份天赋,不就更应该花费心力去专研古典钢琴曲吗?我们的国度没有伟大的钢琴家,目前的世界名家录里也没有我们的一席之地,那作为钢琴学习者的我们,就更应该自觉承担起这份责任啊。”
肖芊芊上前一步,把着江彻的肩膀,言辞恳切地像孤儿院里劝说江彻一起去厨房偷面包的坏小孩。
江彻笑着拿开女孩的手,站起身,低头俯视肖芊芊的一头白毛,回答说:“大概吧,但我想活得轻松些,音乐该是拯救人的灵魂的,而不该去束缚一个人的灵魂。”
“学姐,你是想加入我们,一起录制宣传片的主题曲对吧?那接下来这一个月,就让我来带你看看音乐和艺术的真正意义。”
它不高贵,也不低贱,因为于人而言不可或缺,于是显得伟大,所以能高居殿堂。
肖芊芊仰头看着少年嘴角的轻笑,穿裹着白丝及膝短袜的小脚跺在琴房的木制地板上,倔强地说道:“接下来,我要好好督促你完成那后半部分的钢琴曲!”
“那就一言为定喽?”江彻伸出小拇指。
“一言为定。”肖芊芊把江彻的小拇指握在手心。
既然已经答应过肖薇老师了,那就自然不能因为肖芊芊个人的态度和性格而反悔,能让这个女孩子老实下来,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配合好完成宣传片的拍摄,应该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
“怎么这么开心?”路嘉伦看着回到宿舍,嘴角仍然带笑的江彻。
“噢。”江彻把门关上,坐回自己的椅子,“人前显圣了,有点开心,对象还是一位美少女。”
“谁啊?”躺在床上的路嘉伦坐起身来。
“一位叫肖芊芊的大二学姐。”江彻换上拖鞋,将运动鞋放进鞋柜。
“芊芊学姐!”
在电脑前码字的王呈景猛地摘下自己的耳机。
“诶?”江彻看向忽然从现实世界中活过来的王呈景,“怎么,你认识?”
“芊芊学姐啊,你晚会的时候没有关注她吗?就是那位弹了一首《泰勒b小调》的美少女学姐啊,她在学校很出名的。”王呈景对于江彻的茫然很不理解。
床上的路十三恍然地长叹:“噢,是她呀,我对萌妹子萝莉不怎么感兴趣,稍微的印象就是那几分钟王呈景嚎得跟见到饲养员的猪一样。”
在打游戏的韩城大概也是回想起昨晚的场景,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个话题路十三没什么兴趣,又躺回了床上,被褥蒙着头继续睡觉。
听着路嘉伦的解释,江彻大概理解了,那段时间他被王俊谦拉去上厕所,错过了蛮多节目,肖芊芊在晚会的钢琴独奏,应该就是其中之一。
难怪之前在电话里江彻说要看看肖芊芊的钢琴水平,肖薇老师的反应有些诧异,原来这女孩也挺有名气的啊。
“了解了,你要是对她感兴趣,我到时候介绍你们认识。”江彻伸了个懒腰,寻来纸笔,打算先把《致爱丽丝》的曲谱记下来,虽然只有半阙,而且永远都不可能再补全。
听到这话,王呈景反倒扭捏起来,拿着耳机准备戴上,“我哪配啊,一个还没闯出点成绩的男人,去社交也是去做边缘人物被人忽视的,还是想着努力提升自己吧。这才是正道。”
“王老师就是通透。”江彻夸了一句,看着王呈景重新戴上耳机,然后又扑在了自己的文字梦里。
宿舍于是安静下来,江彻回过头,将稿纸铺在桌面,戴上降噪耳机,把自己脑海里还没重新流进记忆深处的钢琴曲誊写在纸上。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好像求来不易的灵感更值得自己守候,许多无效社交只会空耗自己的时间和精力,除了怅然若失自己最后什么也得不到。
誊抄完,江彻望着稿纸上墨水点点的音符,长久地出神,也不知道想到了哪些人和事。
...
下午原本是体育课的,但忽然下起了大雨,乌云密布,操场上地面润湿显然是上不了课了,老师在群里通知这节课取消,路嘉伦和韩城于是继续在床上酣睡,王呈景关了电脑,一个人搬台椅子坐在阳台。
江彻还不太困,于是也搬着椅子去外头听风听雨。
“怎么,心情不好啊。”江彻将拖来的椅子摆好,坐着,看脸上一片阴霾在外头独自沉默的王呈景。
王呈景摇了摇头,干咽了下嗓子,语气有些低沉:“只是觉得有些迷茫失落。”
“小说写得不顺利?”江彻将手里的棒棒糖递给王呈景,迎着王呈景诧异的目光,少年解释说,“我们又不抽烟,就只有叼根棒棒糖喽。”
“也是。”王呈景点点头,接过草莓味的棒棒糖,撕开粉色的糖纸,将糖叼在嘴里,回答:“确实蛮不顺利——你那什么味的?”
王呈景迷惑地看着江彻手上绿色的棒棒糖,糖纸上画着一根绿油油的根状蔬菜。
“苦瓜味的,买的时候第一次见,好像还挺带劲的。”江彻一口将它含在嘴里,然后表情都变得扭曲。
苦瓜味的棒棒糖!
这个素材可以记下来。
王呈景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小本本。
“这么认真地写书,还能不顺利啊?”江彻看着王呈景在自己的本子上写写画画。
毛发稀疏的老王笑着摇摇头,“你应该是知道的啊,创作是天才的游戏,有的时候庸才即使认真又怎么样呢?”
“哪里有创作者会认为自己是庸才啊。”棒棒糖太苦,江彻拿在手里轻轻舔着,“大家其实天生都平凡啊,所谓天才不过是庸人向上天窃取了灵感,而这些灵感都来源于生活。那什么二十世纪最伟大的作家之一的那个弗兰奇,不是在六十一岁高龄才写出了《玻利维亚湖的牛羊》吗?”
“六十一岁以前的他,在旁人眼中也是个庸才啊。”
江彻宽慰着王呈景:“不是所有人都能年少成名的——我说这话是不是有点装的感觉?总之你明白我的意思就好。”
王呈景把糖咬碎,一点点往里吞,自嘲地说:“我们这些写网文的,哪里配和这些巨匠相提并论啊。真正的文学是天上的星星,我们不过是杵在地上的路灯,能吸引一些过路人的目光,就得叩首感谢命运的垂青了。”
弗兰奇在写出自己创作生涯中最重要的那部《玻利维亚湖的牛羊》前,在他的国家就已经小有名气了。
“可是星星太远了,有些时候是看不清晰的。”外头乌云笼罩天幕,漆黑的雨打落在地面,盛开一朵朵黑色的花。江彻将棒棒糖表面的苦味舔走,将剩下的糖含在了嘴里,说:“路灯的光有时候反而更贴近生活嘛,相比遥远的星星,它的光微弱却更容易让人接近。”
“所以想那么多干嘛,有一份光,就照亮一点黑暗,太阳的归太阳,星月的归星月,做路灯也没什么不好,何况说不准什么时候你在别人眼里就成了自己的太阳——你现在有在发光不久好了?”
“可是没有啊,我没在发光啊。”王呈景将嘴里的棒棒糖全部咽进嗓子,将剩下的塑料棒扔在地上。
“待会儿自己捡起来丢进垃圾桶啊。”
“知道知道。”王呈景将塑料棒捡起来揣回兜里,说:“我现在已经扑了几本书啦,这本好不容易签约,上架又扑得彻底。”
“我从高一就开始写小说啦,边看边学,如果当时不是一门心思都花在上面,说不定我高考能考得更好。”
“写了这几年,屁也没写出来,你说我是在蹉跎岁月吗?”
王呈景盯着地板,一些雨水被风从阳台刮过来,落在少年的头发上,江彻忽然有些悲伤,就像小学时候见到音乐老师失落地从讲台离开,他手里的音响不重,可就是把那个中年男人的脊背给坠得曲弯。
于是江彻什么宽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那在你心里,文学..算是理想吗?”沉吟了良久,江彻将苦瓜味的棒棒糖拿在手里,问。
外头的雨小了一些,但风还是很大,把树上一些长得不牢的叶子刮下来,地面上激荡的水沫浮起又沉落,碎叶随水流卷入下水道的盖板。
“应该算吧,即使笔下的文字不为人所知,我也总是会为自己偶得的妙句而开心很久——既折磨你,又给你欢欣,爱情和理想,不都是这样的东西?”
王呈景思索了一会儿,转头笑着回答江彻。
“所以说啊,为了这两样东西,你愿意选择承受多大的损失呢?只要想清楚这个,那么,所有乐于挥霍的时间,都不算浪费。”江彻将苦瓜味的糖咬碎,咽进肚里,说,“就算这糖很苦,对一些人来说,它也是糖啊。”
天昏沉得吓人,但明天总会天晴,那些落下的体育课和奔跑,也要一件一件地补回来。
生有热烈,藏与俗常。
就算外面的雨再大,只要心里在燃着火,人就不会觉得冷得要被冻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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